“弟亡嫁兄，謝容去世不到一年，就能和他的哥哥如此意。”

方明月兩袖中揣著暖手爐，似是慨：“我這妹妹勾男人的手段依舊高明呢。”

小翠一撇，點了點頭：“對！要不說四小姐當初能攀上謝將軍呢！”

“可惜，將軍英年早逝……”

方明月踏著積雪微微晃神，不知想到了什麽，眼裏浮出些意外深長地笑。

喃喃道：“若是謝容回來……”

是見識過的。

謝容，外人眼裏殺伐冷的年將軍，對那妹妹有多重視、看得有多。

那次是倆人一同去戲樓聽曲，坐在們後桌的一個年輕郎君讓人送來了致糕點，還朝錦寧頷首一笑，分明是有結之意。

可沒多久，著一銀鎧輕甲的謝容竟出現在戲樓！

方明月永遠記得那景。

高大年上輕甲泛著冰冷澤，上是曆經過山海的殺伐之氣，墨發高束，還著些年氣的眉目氣沉沉，目在場下微微一掃，直接將後桌那年輕郎君踹出了戲樓，全場震悚，無一人敢發聲。

而那好妹妹已嚇得逃開，卻又被年輕易一把攔腰抱起。

“阿寧膽子越發大了，來這也不提前同我商議，”他嗓音無甚緒，“這雙不聽話的，依我看不如折了去。”

錦寧看著是氣悶極了，卻又趴趴靠在一臉冷寒的年懷中，說了什麽。奇異的是，年眉眼當真緩和了幾分，牽著上了二樓隻有份顯貴之人才能進的獨立包廂裏聽曲去了。

方明月不清楚錦寧說了什麽，能讓怒的年將軍轉瞬沒了脾氣。

總歸是些糯糯哄人的話。

這妹妹自十四歲那年生了場大病，再醒來就一改怯懦，變得活潑伶俐許多，明明人還是那個人，上卻多了些說不出但格外吸人眼球的東西，也勾得不男人魂牽夢縈。

後來才知道。

原來謝容當時正在校場訓練士兵，一邊派人監視錦寧，甚至用傳信鴿，隻為能讓人將向及時傳遞給他，是以直接從校場趕來了戲樓。

甜嗎？

方明月沒覺出來，反倒有些悚然，這種人隻怕是不太正常，本是將人在掌心裏時刻控製著、占有著，若有一天不如他的意……

更別說，如今……錦寧可是心一致背叛了謝容。

和他的哥哥相、纏綿。

若謝容回來，一定會氣得瘋魔，甚至殺人。

對，他會殺了錦寧。

寒風冷刀子似的刮在臉上，方明月回了神，莫名歎了口氣。

“可惜啊……”

謝容死了，不會知道自己的心珍寶已嫁作他人婦。

——

想著反正是在自己家，錦寧就將暖手爐給了走回去的方明月，回住的路上兩隻手冰涼涼，在袖子裏都要凍僵了。

在走至長廊時，迎麵就看到了站在另一端等的謝韞。

寒風冷峭，他披著墨藍鶴氅，形清瘦，略顯蒼白病氣，著的雙眼卻溫潤含笑。

錦寧垂了垂眼，一言不發，悶頭走過去被青年捉住了手：“冷不冷，手這麽涼。”

“暖手爐呢？”

一旁的湘玉立馬如實答了。錦寧掙紮想要回手，謝韞寬大手掌裹著不鬆，語笑：“我的手是熱的呢，幫卿卿暖一暖。”

錦寧瞪向他：“不用，放開。”

謝韞薄輕輕抿著，白若雪，多又溫的眸子安靜注視，漆黑的睫半垂，什麽也不說，偏就出一惹人憐的脆弱和淡淡憂愁來。

“……”

就完蛋。

都吃:)

錦寧輕輕歎氣服，由他牽著走。

謝韞得了糖的孩子一般展笑意，眼裏帶，修長手指慢慢與手指相扣，眉梢輕挑：“卿卿的手好小，好。”

青年掌心幹燥溫暖，熱意由相蹭的紋理不斷地傳來，錦寧莫名覺得。

微別過臉，不去看他。

謝韞沉默片刻，輕道：“還是不打算理我？”

錦寧淡淡的：“不想說話而已。”

謝韞盯著不挪眼，一笑：“可我每當和卿卿在一起，總是忍不住話多了些，嗯……卿卿不會嫌我煩吧？”

“……”

說嫌煩怕他當場抑鬱，說不煩怕他恃寵而驕。

嘖。腦，叉出去啊！！！

錦寧最後選擇裝沒聽見。

謝韞也並未追問，了的手指尖：“是要去方家嗎？”

錦寧輕點頭：“方子顯明天下葬，我如果不去，三姐在家要責問，反正也就是走一趟的事。”

“我陪你一起。”

“不用，天太冷了，你不行，萬一了風寒就麻煩了。”

錦寧說完抿一怔，暗暗瞥了眼謝韞。

聽說男人不能聽.不行，否則為了證明自己很行可能會做出一些不可描述的事誒？

他……

但見謝韞神自若，眉目含笑，沒有毫影響。

錦寧鬆了口氣，這個心啊，髒得很，不要將自己的廢料思想安在別人上好吧，按謝韞的子隻會想到這是在擔心他。

……本來也隻是單純擔心。

謝韞不知富多彩的心戲，倒是也沒在這個事上再多言。

至於‘行不行’。

他淡笑不語，手指腹輕輕慢慢挲手背。

來日方長。

以後會力行的向卿卿證明他到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