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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與狗/雲上金枝》 第22頁

對!所以才有郎這一出!

就說昨日他應得太輕易了……

莊廉轉臉,看見云停沉的雙眼。

這位當真是小心眼,讓他不高興了,連自己人都折騰。

但自己編的故事,不論如何也得演下去。

莊廉愧地甩袍請罪,罪名是管教不嚴、縱容甥與外人聯手行盜。

幾句話的功夫,唐嫻的份一變再變。

早已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沒能出聲,在心里默默把自己的新份琢磨了一遍,越琢磨越覺得荒謬。

既是這位公子的表妹,又是莊管家的甥

唐嫻沒忍住問:“那我爹娘是誰?他們人呢?”

莊廉已犯了一次錯,不再貿然開口,悄悄去看云停。

云停扶著額頭思忖了下,道:“你爹是……算了,不重要,反正他們已被你氣死了。”

唐嫻獲得新的罪過:不孝。

新的“父母”:五日前得知與孟姓郎聯手了云停的寶,一口氣沒上來,雙雙斃命。

份聽得唐嫻腦子里直打雷,還在猶豫是否接,云停再次開口:“好好腦子回憶下你郎,午后隨我去指認他,指認不出,就把你舅舅掛在樹上曬人干。”

“舅舅”莊廉無端遭牽連,臉綠得跟園子里的蒼翠枝葉一個

無妄之災,說的大概就是這個了。

唐嫻則因為這話瞬間接了新份。莊廉被云停推到這邊來了,不錯。

唐嫻眼中含淚,喊道:“舅舅。”

莊廉眉糾在一塊,心中千難萬難地掙扎后,勉強開口:“……哎。”

份的事略得到一致認可,指認的事不急,反正遭罪的不是唐嫻,眼下還差最后一件事需要確認。

唐嫻慎重問:“所以我什麼名字?”

莊廉哪里知道什麼,在府中待了近十日,自相關的事一個字都沒說。

不說,云停的沒人告知,這雙方都還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莊廉心中正想著給取個什麼名字,云停已經開口:“裝失憶。”

唐嫻:“……”

莊廉:“……”

兩人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菜

都按照他編的故事來演了,還要拆臺?這戲演不下去了!

“詩意!詩畫意的詩意!”莊廉極力挽救,高聲呼喊,“舅舅我莊廉,你莊詩意。”

唐嫻:“……嗯……”

第12章

換了名字和份,唐嫻的地位沒半點改變,照舊被人看守著,也仍要被迫去指認孟公子。

唯一的好,大概是能理直氣壯地問出想知道的事,比如這反賊的姓名和來歷。

“可以自己看。”莊廉回答道。

唐嫻首次得以踏出府門,回首仰,見府門上的牌匾空空如也,一個字都沒有。

道:“空的。”

莊廉道:“那便是了,公子不愿被打擾。”

言下之意便是他家公子份不一般,一旦曝,登門拜訪之人將絡繹不絕,會擾了府邸的清凈。

這點的確沒錯,唐嫻住了半個月,就沒聽府中有過喧嘩,大多時候,都靜悄悄的,讓唐嫻誤以為可以悄無聲息地溜走。

然而付諸行后,才發覺府中是侍衛,森嚴程度不比皇陵差。

但這話還能有另一種理解。

唐嫻問:“他就那麼見不得嗎?”

莊廉:“……”

莊廉拿出長輩口吻訓斥道:“怎麼可以這樣說你表哥?”

他說得還算正常,傳唐嫻耳中,卻讓生生打了個寒

唐嫻曾經有過舅舅的,是外祖家三代單傳的男丁,搶過唐夫人的首飾,罵過死丫頭,在唐嫻七歲那年功以一己之力把外祖家拖垮,如今全家人遠在塞外。

在唐嫻腦子里,舅舅,等同于廢,絕不會、也沒有資格用長輩的姿態來教訓的。

“當初若非我覓到了好差事,你娘哪有機會嫁給公子的表姑的表弟,這是高嫁,否則你哪能有資格喚公子一聲表哥?”

莊廉倒是對新份適應得極快,故事編的很是流暢,喋喋不休道,“你表哥看著氣大,實際上好著呢。再說了,現在是咱們欠他的,你就多忍忍,對他恭敬些,好不好?舅舅還能害你不?”

唐嫻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雙方心知肚明的假份,編那麼多無謂背景做什麼?

等莊廉絮叨完了,小心地與他確認:“他……我表哥……咳,他好?”

口若懸河的莊廉停頓了下,而后輕輕“嗯”了一聲,違心地點了頭。

唐嫻眼睛微瞇,無聲地用眼神譴責著莊廉。

莊廉不如山,帶著侍衛將唐嫻送去了明月軒。

明月軒坐落在城西,南朝鬧市,北臨城河,視野開闊,雅俗共賞,是一書齋,常有文人聚集會詩或是斗藝。

此時,有十數年輕公子匯聚于此,錦華服,茶香繚繞。

唐嫻坐在明月軒斜對面的雅閣里,目一寸寸從每個人臉上掃過,試圖從中辨認出的“郎”。

“紫衫的不用瞧,那是孫大人家的草包,不姓孟。藍衫的那個長得不錯吧?就是太文弱了,我是瞧不上這種不頂事的書生的。你呢?你喜歡這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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