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難得沒怒，甚至出幾分意外：“有中意的人了？是哪家的青年才俊？”

喻淺著頭皮繼續往下說：“我跟他……還沒有正式確定關係。”

老爺子又問道：“籍貫可在白市？做什麽工作的？”

喻淺回答：“他是白市人，工作是…老師。”

臨時想。

是什麽份都行，總歸不能把自己的終大事到老爺子手裏當買賣。

“醫生跟老師，職業倒是般配。”厲老爺子雖說著認可的話，但那語氣讓人聽不出認可與否。

傭人過來添茶，熱騰騰的白霧繚繞在兩張太師椅之間，朦朧了男人冷峻的側臉，讓人看不清他眼底湧的緒。

這時傭人注意到，男人拿杯盞的那隻手背上浮著一層淡青青筋。

下一秒，男人緩緩抬眸，傭人嚇得險些沒拿穩茶壺。

“手腳的像什麽樣子。”老爺子不悅斥責。

傭人嚇得後退，拿茶壺的手跟帕金森似的一直抖。

厲聞舟偏過頭：“您當真是年紀大了，為些小事沒完沒了。”

老爺子麵子有些掛不住，當即一揮手：“行了都出去吧，你也出去。”

最後一句是對喻淺說的。

喻淺鬆了口氣，沒去看厲聞舟的臉，直接轉離開。

遣退所有人後，老爺子語氣不悅道：“你鮮見到喻淺，不知道那子，今天我不一，今後指不定給厲家帶來禍患。”

厲聞舟拿過杯盞：“海底的蝦米，能掀起多大風浪。”

老爺子哼了聲：“難說。”

-

喻淺出來時明顯覺到胃裏又開始犯惡心了。

忍了又忍，但架不住那反應實在太強烈，沒忍一會兒便忍不住，急忙朝旁邊的垃圾桶走去。

吐了一些酸水，待癥狀緩解一些正要直起，旁邊突然遞來一張手帕紙。

“還好吧？”男人語氣帶著幾分關切。

喻淺直起轉過頭，看到男人時眸中閃過一抹意外：“大哥。”

剛嘔吐過，嗓音有些沙啞。

“好久不見，淺淺。”厲應樓麵上揚起溫和的笑。

喻淺也回了一個笑。

記憶裏的厲應樓跟現在一樣，每次見到，都會衝溫和地笑，他是厲家唯一沒有刻薄過的人。

“吧。”厲應樓示意喻淺接手帕紙。

喻淺接過手帕紙道了聲謝謝，厲應樓問起：“看你剛才吐得厲害，是不是腸胃不舒服？”

鮮被關心，喻淺心頭容：“嗯，我腸胃一直不太好。”

“那你可要多注意飲食。”厲應樓提醒。

“嗯。”點頭。

三年未見，厲應樓外在形象倒是沒什麽變化，但喻淺能覺到他的一舉一比之前更加穩重。

“聽說你已經搬離老宅，一個人在外麵住？”厲應樓隨意問著，將剩下的手帕紙揣進口袋裏。

喻淺回他：“租了離醫院近的房子，偶爾回老宅住。”

厲應樓看向：“瑞清醫院？”

喻淺點頭：“嗯。”

瑞清醫院厲氏集團控的醫院，現在喻淺幾乎被困在了這裏。

此刻厲應樓看喻淺的眼神充滿疼惜：“當年你本該有更好的選擇，走更長遠的路，而不是被困在這裏。”

喻淺垂下眼簾：“現在也好的。”

厲應樓溫聲道：“在我麵前不用故作堅強，我了解你。”

話音剛落，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你爺爺在屋裏等了你半天，你在這了解什麽？”

喻淺子一僵。

厲應樓抬眸，看清來人後，立即解釋：“三叔，我路過到淺淺，跟說了會兒話。”

喻淺四肢僵地轉過：“三叔。”

恨不能立即走掉，但顯然不能。

厲聞舟走過來，目從喻淺臉上掃過：“剛被爺爺訓了，出來逮著個人就訴苦？”

喻淺搖頭：“我沒。”

厲聞舟收回目：“厲家不養廢，與其訴苦，不如反省反省自己。”

這話太過無。

讓喻淺滿臉難堪。

厲應樓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喻淺，當即就要為解釋：“三叔，不是您以為的那樣……”

“以為？”厲聞舟冷著臉打斷：“什麽時候我評判一件事要用以為來認定？”

厲應樓凝噎，沒敢反駁。

厲聞舟適時提醒：“打算讓你爺爺等你多久？”

“我這就過去。”厲應樓錯開，隻是走之前他還不忘安一下喻淺：“沒事，你別多想。我剛回國事比較多，等我忙完了改天帶你去吃好吃的。”

這番話是厲應樓對喻淺的安，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喻淺卻僵著脖頸沒敢點頭，隻很小聲應了一聲嗯。

等厲應樓離開，喻淺仰頭看向一旁的厲聞舟，每次站在他邊既有安全又有迫，始終是怕他的。

“三叔是厲家最有話語權的長輩……”

話未說完，厲聞舟側目看過來。

輕輕吸氣：“而我作為晚輩，想知道在三叔眼裏，我當真就是一個糟糕頂的人嗎？”

厲聞舟凝視：“自己心裏要有數。”

“我，我知道了。”聽到這個答案，喻淺什麽都不再問，轉離開。

厲聞舟靜靜看著喻淺的背影，直到一旁陳明修上前來：“喻淺小姐不知道您今天是在幫解圍。”

厲聞舟冷冷掃了陳明修一眼。

陳明修立刻閉上。

-

今天喻淺還是沒能離開老宅，柳晚敏又強勢地將留了一天。

不過因為厲南新不待見喻淺，爭寵爭得厲害，柳晚敏要哄著小兒子，就沒多時間在喻淺麵前晃。

喬召漪給發了消息，說是相親定了改日，讓喻淺不要有心理負擔。

喻淺發了個表包，關了手機，次日正常回醫院上班。

忙了一上午，到午休時間喻淺準備去吃飯，這時護士長霞姐匆匆跑來住喻淺：“喻醫生，重癥監護室那個病人說要回家休息。”

喻淺解白大褂的手一頓：“他不是今天住進重癥監護室的嗎？”

霞姐表有些一言難盡：“是今天住進來的，但他現在堅持說要回去休息，讓我們給他撤掉心電監護。”

喻淺抿：“這不符合醫院規定，我們擔不起責任。”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噠噠噠越來越近，直到人出現在診室。

“醫生在嗎。”

“病人家屬來了。”霞姐拉了拉喻淺袖提醒。

喻淺抬頭準備應付，隻不過在看清人麵容後，心頭一沉。

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