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南影節現在也越來越注重商業。”路上有點堵,車子行進很慢,杭敬承掌心捺著方向盤,往副駕駛瞥了一眼,“吃的什麼?”
“啊?”施鑫剛把糖塊丟里,擺正手里的塑料包裝,皺著眉認字,“能......哦,龍,龍角散,潤糖,我嗓子不舒服。”
他平時在拍攝現場大喊大,練出來一個破鑼嗓子,今天剪片時又了不煙,咽腫得難。
“有用?”杭敬承問。
“多有點吧,我妹不是講師嘛,之前天天說嗓子疼,我看吃的是這個。”
“哦。”杭敬承目盯著前方變紅的紅綠燈,停下車,“給我點。”
“你要這個干嘛?你嗓子也疼?”
“嗯,剛發現有點疼。”杭敬承攤開手到施鑫面前。
“這玩意貴的......好吧好吧,給你。”施鑫猶豫,選出一包放他手里,他沒接,修長的手指撣開,順便走施鑫上的箱子,大手一揮,丟到后座,不忘客氣一句,“謝了。”
被家的施鑫目瞪口呆:“你要那麼多干嘛?你只是有點疼。”
“有備無患,萬一以后跟你一樣呢。”
施鑫哀嚎,“那我現在都這樣了你不顧我的死活?”
“再下一單唄。”綠燈亮起,杭敬承抬手換擋,“給你報銷。”
施鑫秒變臉:“謝謝哥。”
過了一會兒。
施鑫扭:“其實,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杭敬承問:“什麼事?”
施鑫這人能屈能,有事相求時姿態很低,看杭敬承見怪不怪的樣子,知道他是早看出自己打什麼主意了。
施鑫嘿嘿一笑,“前段時間不是忙嘛,過年也沒回家,施老頭說想你了,你一起吃頓飯,順便見見弟妹。”他頓了頓,有點埋怨,“你說你這麼大個事,也不打聲招呼就辦了,老兩口數落我好幾天。”
施家跟杭家算世,施家父母從小喜歡杭敬承,施鑫又跟杭敬承在同一個行業,因此關系一直很近。
杭敬承垂眸,沉思片刻,“是該見見。過兩天挑個不忙的日子。”
“O!K!就這麼定了。”施鑫高興,拿出手機,“我給施老頭說一聲。”
劃朋友列表時看見個狗頭頭像,他隨口問:“典子最近怎麼沒什麼靜?還換了個狗頭,嘖,丑死了。”
不派對不泡吧,不像是秦典的風格。
杭敬承想了想,“他那個初好像回國了。”
“怪不得。”
平時浪得沒邊,提到初就慫,確實是秦典能干出來的事。
施鑫搖搖頭,點開老施的頭像,發消息。
車廂安靜片刻,只剩發機微微的轟鳴聲。
“小時候喜歡的人......”施鑫聽見邊的人這麼問,嗓音低沉,似是隨口一提,“分開后慢慢淡了,如果再重逢,還會再喜歡上麼?”
“嗯......”施鑫抱著手機,慢慢皺起臉思索,“分況吧,像典子那種肯定是放不下,但是大部分況下,過了這麼多年,都找不到當年那種覺了吧。又不是拍電視劇,男主角都定死了,非TA不可。”
生活中這麼多變數,誰也不能確定自己在對方生命中扮演什麼角。
“是吧。人生是向前流的。”杭敬承淡淡,眼底緒并無象。
施鑫敏銳地問:“你有況?”
杭敬承不聲,側在昏暗的燈下近乎冷峻。
“哦,不是你啊。”施鑫后腦勺,了個懶腰,“你說,當初你跟湉薇都沒,怎麼突然就找個好久沒見的結婚了呢......你怎麼想的?”
杭敬承:“什麼怎麼想的?”
“就結婚啊,怎麼想的,難不是久別重逢,一見鐘,直接喜歡上人家了?”
“沒。”
施鑫白眼,“嘖。杭家你到這個份上了嗎,就非得結婚,不然不放心唄。”
杭敬承捺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骨清瘦修長,輕輕叩擊邊緣。
“那這姑娘,你是真父母之命妁之言唄。”施鑫問。
頓了兩秒,沒等到杭敬承的回答,他撇著,滿臉難以言說,“就一點覺都沒?”
又等了一分鐘。
空氣靜寂。
真沒啊。
造孽。
施鑫搖頭,托腮看向窗外。
半晌,耳邊傳來低沉微啞的聲音,“倒也不是。”
/
施鑫在地鐵站附近下車,杭敬承停車時看了眼手機。聊天界面停留在陸敏跟他說今晚可能要加班,他回復說好。
路過青城一中,下意識往燈火通明的教學樓了一眼。
行到車庫附近,路邊站了個人,影很悉,杭敬承下意識留心,發現確實是自己想的人。
為了那麼點小事站在冷風里不回家,他真有那麼可怕?
杭敬承看向視鏡里倒映的人影,“吃過飯了嗎?”
“在學校吃過了。”車開了空調,陸敏兩只凍僵的手抄在兜里,漸漸回溫,蜷了蜷,“你吃了嗎?”
外套口袋鼓起幾個包,像有小倉鼠在里面跑酷。
杭敬承眼底多了份笑意,收回目,看著前面的路,“嗯。”
下車時他提醒陸敏拿什麼東西,陸敏沒聽清,他沒再重復,自己走到后排,將快遞盒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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