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

他果然是個機人。

然后，下一秒，容嶼，抬起頭。

不知是對著宋又川，還是對著黎婧初。

“好巧，”他語氣慵懶地道，“我也沒有了。”

——

沒料到他會是這麼個反應，黎婧初明顯愣了一下。

然后強撐起笑意：“沒事沒事，我去問問前臺，店里應該還有的，再去買幾瓶就好。”

說著，站起：“還有其他人要喝椰嗎？”

其他人還沒開口。

“不用。”容嶼先一步站起，邁長走過來，閑閑地打斷，“我跟倪歌去就行。”

倪歌本來就圓的眼睛，一下子睜得更圓了：“為什……”

他冷聲：“另一瓶不是你喝完的？”

“……是。”

他簡單暴：“那就走。”

說著，像拎崽子似的，把揪起來。

一高一矮兩個影，并肩離開客廳，很快消失在視野。

黎婧初盯著看了一會兒，好奇地轉過來：“他們兩個，從小關系就這麼好嗎？”

“算是吧。”宋又川大笑，“嶼哥小時候超級兇，只有倪倪不嫌棄他。”

“那倪倪當時，為什麼要轉學走呢？”

“因為不好嘛，媽媽狀況就糟糕的，我覺得可能有點兒傳。”

“可是，”黎婧初頓了一下，笑著問，“我好像聽說，還有別的原因？”

——

走出青年別墅所在的大樓，初秋的涼意裹挾在風里，迎面撲來。

被風一吹，倪歌立刻清醒過來。

“那個……”容嶼沉著臉走在前面，小聲求教，“大樓里面就有便利店，我們為什麼非得舍近求遠，跑出來買？”

容嶼神不耐：“你哪兒那麼多話？”

“……”

不說話了。

容嶼見沉默，心里莫名升起一煩躁。

其實沒什麼別的理由，他就是在里面待著，覺得煩。

老有人不停叨叨叨，叨叨叨。

他想跟單獨待一會兒，哪怕什麼都不干，也好。

“倪歌。”站在貨架前，他的聲音邦邦。

“……嗯。”

“你要不要別的？零食或者飲料？”還是邦邦。

“不要。”

比他矮一個頭，垂著腦袋時，他就只能看到的發頂，完全無法分辨的表。

但的聲音很小，聽起來悶悶的。

容嶼突然有點無措，姿態依舊高高在上：“那……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好。”

答應得很干脆。

沒有賭氣不理他，也沒有發脾氣。

但容嶼還是覺得心里堵得慌。

他漫不經心地在柜臺上翻找椰，幾分鐘的功夫，再回到便利店門口，就看到倪歌正站在外面，面前立著個穿著孕婦裝的年輕人，小腹微微隆起，像是在和流什麼。

容嶼腦子嗡地一聲，邪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說地沖過去攥住的手腕，將往回扯：“你干什麼呢！”

倪歌一個趔趄，撞在他胳膊上。

“我……”

“是這樣的。”見來人面不善，年輕人趕解釋，“我和我先生在附近散步，不小心走丟了，所以想來借用一下電話。”

容嶼沉著臉。

“不過小姑娘沒借。”年輕人又笑道，“有防范意識好的，我再去問問便利店的店員。”

……沒借啊？

容嶼忍不住看了一眼。

他差點兒以為又在給社會送溫暖。

“所以就先不打擾了。”年輕人笑笑，轉頭去推便利店的門，“謝謝你們。”

一直到人走進便利店，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倪歌都沒有說話。

夜風拂面，容嶼慢慢冷靜下來。

發現自己還握著的手腕。

“那個……”他突然張起來，道歉的話跑到邊，變一句嚴肅兮兮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堤防老人和孕婦？”

“……”

“這大半夜的，馬路上那麼多警，怎麼不找他們，就非要來找你一個小姑娘？”

“……”

“你知不知道……”

“你有完沒完。”

容嶼一愣：“啊？”

“我說你有完沒完！”倪歌忍無可忍，用力甩開他的手，著嗓子吼，“誰要你管！”

容嶼低聲厲斥：“你干什麼！”

“你又要干什麼？”倪歌委屈得快哭起來了，躲開他來拽自己的手，“我知道我小時候為了這種事兒，差點被人拖到巷子里打一頓，你們都覺得我特別蠢……對，我確實是蠢斃了。但是這次呢！這次我做錯什麼了？你干嘛一直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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