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夫人這麼意外并未瞧不起元家,而是元家不似翁家歷經幾朝,承襲百年,元琛立下赫赫戰功之前只是個平頭百姓,家中仆人自然不像翁家多是能力出眾的世仆。
大家族規矩多,先前還擔心元家來人錯了禮數,提前備了許多補救的法子,沒想到都不曾用上。
翁夫人扶好小兒發髻上歪著的簪子:“圣旨上定的婚期在明年五月,算算都不足一年了,明年春上便要送你去武威郡了。”
翁季濃聞言心酸極了,埋在前不說話。
“如今早沒了世庶不通婚的說法了,阿濃嫁去了,萬不可小瞧元琛。”翁夫人道。
晉朝不過立四十余年,當今圣人乃晉朝第二位皇帝,元琛便是他的親信,在圣人還未登基時便跟在他左右,隨其平定匈奴,出生死,分不同旁人。
“我知道的。”翁季濃從來都沒有看輕過的未婚夫,在吳郡也是聽過元琛的名號的,只不過沒有想到他會與自己有什麼瓜葛。
想象中的夫君或是才橫溢的風流才子,或是公侯氏族家前程似錦的郎君,或是通好世家自小悉的玩伴……
從來都不會是一位征戰沙場的將軍。
所以翁季濃初接圣旨的時候,天都要塌下來了。
“阿娘雖舍不得咱們阿濃嫁去那麼遠的地方,可也無可奈何了,不過嫁去元家也有旁人沒有的好,”翁夫人現在是想盡法子的寬翁季濃,“阿濃一去便是當家主母了,元琛父母早亡,又沒有兄弟姐妹,阿濃便可隨心所的做事!”
“可我待在家里也可以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翁季濃嘟噥道。
翁夫人輕嘆,翁家共有三個兒,前頭兩個雖是妾侍所出,但也打小養在膝下,都是留到了十六歲才嫁人,大娘子嫁給了母族魏氏,二娘子嫁去了彭城,離吳郡都不算遠。
只千疼萬寵親生的小兒如今才十四歲,明年要嫁去西北之地,如何不難過心疼。
見翁夫人難起來,翁季濃忙又道:“阿娘放心,我乖乖的嫁去西北便是了。”
翁夫人整理了緒,著翁季濃乎乎的小手:“阿濃接下來的幾個月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阿娘都滿足你,那玉郎新出的詩集,阿濃要不要?阿娘派人去買!聽說鑲寶閣前幾日新出了發簪……”
翁季濃擰著絹帕有幾分忸怩:“阿娘,我想知道那人長得什麼模樣!”
翁夫人心里一咯噔,完了!
翁季濃的一些小喜好知道的,知道,平日里說了許多嫁給元琛的好,偏忘了這一遭。
們都不曾見過元琛的長相,但以前隨夫君去過許多地方,也見過的一些將領,那些將領都是膀大腰圓,材魁梧的,與翁季濃喜歡的那些風度翩翩的才子完全不一樣。
看翁季濃眉眼間著的好奇,翁夫人想要說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只能勉強道:“我讓你大哥哥去打聽打聽啊!”
翁季濃菱抿一抹小弧度:“只要不和王家那位郎君一樣就好啦。”
江南富庶安逸,郎君們大都自小立誓做位名滿天下的文士,甚有尚武從軍的郎君,但也不是沒有,王家二郎便是一個,要不是王家家世擺在那兒,翁季濃都懷疑他是做了軍營里的伙夫了。
去歲拜年的時候,翁季濃見過他,普通的圈椅都盛不下王二郎的軀,腰間的贅都從椅背的隙中出了。
翁夫人看一臉期待,心里都愁死了,打發回了自己的院子,和邊的嬤嬤商議的該怎麼辦!
嬤嬤勸道:“先讓大郎君去打探,若長相端正便萬事大吉,若……索還有大半年,平日里同娘子多說說元大都督的戰績,讓三娘子多想想他的才能。”
翁夫人看著一旁案幾上,翁季濃落下的象牙折扇,拿在手中把玩了幾下,這扇子不過年男子手掌大小,扇著也沒有什麼風,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阿濃如此喜這扇子,不過是因著它看著好看,便天天隨帶著。
這般,若那元琛長相不如的意,這以后日子該怎麼過喲!
翁夫人額角,頭疼!
第2章
翁夫人雖不拘著翁季濃,讓隨心所地玩兒,但出梅后外頭一下熱了起來,怕出門曬黑了,倒自己不愿意出門了。
院靜謐,薔薇香肆意飄浮。
翁季濃躺在榻上午憩,窗外馨香撲鼻,不由得了夢。
夢里出現了個男人的背影,那男人穿著一黑,材健碩,翁季濃有些迷茫。
這賞不是江南時興的款式,倒像北邊的。
突然眼睛一亮,小臉微紅,冥冥之中有了預。
許是菩薩垂,給這個機會,讓知曉未婚夫是何模樣?
翁季濃慌張地理了理自己上的服,小手平襟,剛想開口,那背影微微一。
屏住呼吸,桃花眼瞪圓,期待地看那人。
待到那人轉過,翁季濃卻是渾僵滯,臉刷的一下,瞬間白了。
這哪里是個人,明明是只狒狒!尖腮,眼睛凸出,口水沾滿了發!
與很久之前在山莊別院的園里看到的狒狒一模一樣,只不過眼前的這只狒狒穿著人的服。
見狒狒還要過來,翁季濃嚇得直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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