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從圖書館出來，天已經黑了。

溫瑤懶得出宿舍，在微信群里讓帶飯回來。

這天降溫，晚上風很大，路兩側的樹葉被吹得刷刷響。走路不專心，還在思考一個沒明白的知識點。

忽然，黑暗中聽到一個懶懶的男聲——

“課代表。”

一怔，下意識就抬眼看去。

樹前面站了個人，他今天白短袖外套了件灰藍的襯衫，指間夾著煙，見被嚇到，又低頭悶悶的笑。

程歲寧莫名有些難為的斂下眼眸。

“知道孟雅瑜嗎？”他問。

點點頭。

周溫宴將煙掐滅，從口袋里出一個包裝的小禮盒，扔到手里，“幫個忙，遞給。”

程歲寧看了眼，認出是個價值不菲的牌子，想到昨晚的他們最新的分手傳言。

這個禮，應該是他哄孟雅瑜的證據。

牙齒細了細咬了下的，然后說：“好。”

孟雅瑜比想象中的還要開心，欣喜的打開禮盒，里面是個奢侈品的經典款項鏈。笑彎了眼連謝謝都沒說，就抱著手機去給周溫宴打電話。

因為這個跑的事兒，還讓孟雅瑜記住了。

第二天剛出宿舍門，就被攔住，“今晚我生日，在橙KTV你也來唄。”

程歲寧不太想去，“我今晚有晚課，結束都得9點了。”

“那正好，氣氛剛開始好。”毫不在意，反而還說：“我了你們全宿舍，早就想和學霸們深建了。”

事就這麼定下了。

微信群里——

沈宜：【咱是不是得送個禮？】

溫瑤：【請都請都，肯定得帶禮去吧？】

程歲寧想了想，【上總是香香的，估計是香水控。】

沈宜：【那行，我們宿舍為單位送個香水好了，我去買。】

晚上一起去KTV路上，沈宜還在納悶孟雅瑜突然下凡請他們這事。

程歲寧將昨晚幫忙跑的事給說了，沈宜嘖嘖兩聲，“那看來今晚是秀恩專場。”

溫瑤正在刷學校論壇，有人把今天周溫宴pre的演講發了上去，他全程都很自若，條理清晰而且英文發音特別好聽。

“日，真帥。我還以為是用錢砸進來的二世祖，沒想到真學霸。”

“人高中雅思就考了7分，高考分并不你差，你以為呢？”

程歲寧默默點頭，早在高中就知道他玩歸玩，但課業上從不馬虎。

橙并不遠，走了十幾分鐘就到。

程歲寧跟在室友后，最后一個進的包廂，一抬頭就看見他坐在人群最中間。幾個男生正和他聊天，他煙咬在里，心不在焉的聽著，過幾秒才發現煙沒點，又懶懶手去茶幾上拿打火機。

孟雅瑜坐在他另一邊，高調的窩在他懷里，臉氳紅的宣示主權。

沈宜的聲音在耳邊過，“我就知道。”

程歲寧低著頭笑意有些。

他們本來就是來做陪襯的，程歲寧唱歌一般，坐在角落里讓自己本來就薄弱的存在更加岌岌可危。

倒是那晚在周溫宴邊的男生主過來搭話，“江敘，法學專業和那個……”他指了指周溫宴，“是室友。”

禮貌的回：“程歲寧……額孟雅瑜隔壁室友。”

他眼睛一亮，“你就是程歲寧啊，那個S省理科狀元，我看到過你的報道。”

他想起來什麼，“你是嘉榮中學的，誒，那你不是和阿宴一個高中的嗎？”

正好是兩首歌的間奏，整個包間都靜了下來，目聚集到程歲寧上。

手里握著飲料，有點不太適應這樣的關注，“啊…是吧。”

江敘回頭看向周溫宴，“你在高中就沒見過這麼個嗎？”

他不知什麼時候不煙了，心思有點散不知道集中在哪里，聽了江敘的話才微抬眼，隨口道：“見過啊，公告欄天天看見程歲寧三個字。是學霸兩耳不聞窗外事，沒見過我。”

一陣哄笑。

有男生在旁邊說：“周溫宴你也有今天。”

程歲寧頭更低了些，心里有說不清道不楚的緒，只有自己知道此刻的心。

好在手機鈴聲解救了，跑出包廂接起時，連來電人都沒看。

“你去北城讀書，怎麼都不和我說，程歲寧你還拿我做父親嗎？”

腳步一頓，霎時全冰冷。

程豫川的聲音自帶威嚴，程歲寧腦子里自出現他不怒而威的表。

“和你說了，是你忘了。”

高考時正好撞上后媽生孩子，后來程豫川整顆心都撲在剛出生的兒子上，和他說了什麼應該全都忘了。

那頭靜了靜，“我沒給你學費和生活費，你這段時間怎麼過的？問你媽要的？”

程歲寧沒說話。

程豫川以為是默認，聲音更加惱怒起來，“你就那麼想和那個無恥的人一起生活嗎？”

程歲寧已經走到橙外，心被夜風吹得冷，聲音發的他，“爸爸。”

“先出軌的人好像是你吧？”

“強要離婚的人，有非婚生子的人也是你吧，你有什麼資格說媽媽呢？”

剛說完，程豫川就將電話掛了。

程歲寧站在橙門口，一時不太想進去。不愿意聽父親的聲音，也不愿意回去看熱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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