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著耳朵的陳界拿著手機,手指快把鍵盤敲爛。
【Jie.Chen】:聽到了嗎!!頭一回!就是專門為了見你打扮的!
【Jie.Chen】:老子萬花叢中過,要是翻車我倒立洗頭
【Jie.Chen】:賭注我剛已經想好了,你就我聲爸爸,現在吧,打字也行
【YYJDGY】:………
周瑾川懶得理他。
看著一條接一條的信息,想一腳把人從家里踹出去。
陳界笑得蔫壞:“不然我走吧,反正學習與我無緣。”
“沒事,你不在他可能也不自在。”裴桑榆說。
畢竟吃人短,陳界徹底被昨晚那頓飯收買,甚至覺得自個兒兄弟是高攀了。
他心說,看看,人家多懂事多。
這樣好的姑娘哪兒找去,一大男人不知道扭個什麼勁兒,活該注孤生。
“那能不能勞煩你再做個飯。”陳界覺得算朋友了,說話也就隨意了點,“這,人不如那兩條寶貝魚,飯都沒得吃。”
裴桑榆點了下頭,徑直進廚房,隔著一段距離問:“冰箱里沒菜了,做個蛋包飯行麼?”
“可以可以,豬飼料我都不嫌棄。”陳界狗技一流。
周瑾川瞥他一眼,說你是頭豬都在侮辱。
他停了點外賣的手,語氣不耐:“非得麻煩人?”
陳界哎了聲,恨鐵不鋼的口吻:“兄弟,我在幫你制造回憶懂不懂。”
他玩世不恭,但心如明鏡。
不管真的假的,周瑾川心世界太荒蕪,他不愿意任何人靠近。裴桑榆要能夠踏進去,哪怕是留點腳印,也總比空空的好。
“這麼喜歡牽線麻煩出門右拐人民公園相親角。”周瑾川扯了下角。
“行,我不管你,以后別找我哭。”陳界雙手舉起,表示投降。
周瑾川覺得他在白日做夢,想起剛他說的賭注,低聲嗤笑:“真有那麼一天——我管你爸爸。”
陳界賤兮兮打開手機錄音,遞到他邊:“來,再說一遍,我錄個證據。”
周瑾川:“……….傻。”
裴桑榆作很快做好三份蛋包飯,囫圇吃完,開始新一天的補課。
周天晚自習要理小考,昨天講得細,還有好幾大章沒過,時間任務重。
這回周瑾川直接坐到了對面,界限分明。
裴桑榆做著練習題,不經意看他一眼,還是那副隨的樣子,但眉宇間多了點疏離。
這刻意的避嫌,昨天信口胡謅的話不會當真了吧。
追求者那麼多怎麼還普信啊。
裴桑榆心想著,筆尖在草稿上寫得很重,稍沒注意就了個。
“你跟紙有仇?”周瑾川說。
“因為紙不要臉。”裴桑榆指桑罵槐。
周瑾川抬眼:“你這是算不出來開始無差別攻擊?”
“攻擊誰了,我罵紙又沒罵你。”裴桑榆挑起眼尾看他。
“脾氣不小。”
“之前補課沒說寫不出題不能發脾氣這一項是吧,周老師?”
最后三個字幾乎是磨著牙說出聲。
陳界見大戰一即發,趕打圓場:“哎,我可不想浪費一下午時間聽你們倆說相聲,還是他媽的狂風暴雨末日版。周老師,你直接押題吧,這臨時抱佛腳總不能從修廟開始。”
裴桑榆看著他,聳了下肩:“我沒意見,周老師怎麼講,我怎麼聽。”
聽著乖巧,藏不住的怪氣。
周瑾川失眠本來就煩,手臂一,拖過旁邊的練習冊翻頁,簽字筆飛快畫著記號。
“打勾的必考。”
“標三角的是最近喜歡出的題型。”
“畫叉的先別看了,不在考綱。”
刷刷刷沒幾分鐘,習題冊被他標注了個明明白白。
末了,重新把冊子扔回去,言簡意賅:“做。”
一通作,裴桑榆嘆為觀止。
別的先不說,這人學習能力是真的逆天。
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一個認真寫題,一個抓耳撓腮,還有一個躺在一邊的沙發上合眼補覺。
秋日的從窗口傾斜而下,影從客廳緩慢移回窗沿,再融一片昏暗。
再回過神來,墻上的鐘已經指向晚上八點。
裴桑榆活了下酸痛的后頸,側頭看向旁邊進度緩慢的菜:“加個好友。”
陳界瞧了沙發上躺著的人一眼,寵若驚:“來,加加加。”
“我把整理的題號和解答都寫好拍圖發給你了,麻煩轉給你那些朋友,之前害他們補不了課,這是補償。”裴桑榆考慮得滴水不,“還剩了些我今晚回去做完,之后的資料我都會同步整理。”
陳界仿佛見著又一位學神冉冉升起,看跟看菩薩似的:“哎,果然是人心善的仙,怎麼會有這麼周到的人啊,我清明上香都得謝謝祖宗。”
裴桑榆:“………”
哥們戲有點過了。
周瑾川側過頭,手臂枕在腦后看。
裴桑榆起,也不知道跟誰說話,對著空氣。
“今天還早,不用你送,服洗了周一還你。”說完,又相當敬業補了句,“今晚要打電話嗎?”
周瑾川也沒明白突如其來的怨氣。
保持著靠在沙發上的姿勢,冷淡說:“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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