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歲年被江淮這番言論差點嚇得臥地不起，上牙打下牙，“江學長，你跟宋慢不是兄妹？”

    “兄妹？”江淮愣了下，後知後覺，“我妹妹姓江，不姓宋。”

    蘇歲年：“……”

    “我要是有這樣的哥哥，能氣死。”宋慢不知何時走到了蘇歲年後，略帶神氣地看著江淮。

    “你過來彩排，不是你過來聊天。公司不忙了？趕幹正事。”

    聽到江淮在蘇歲年麵前這麽給自己麵子，宋慢也不謙虛，幹脆順水推舟做個壞人。

    反正跟江淮都不喜歡蘇歲年，也沒必要慣著這個大小姐。

    “慢慢，在外人麵前，你多給我些麵子。”江淮勾將宋慢拉到側，歪著頭溫開口。那樣子仿佛兩個人在著子咬耳朵，曖昧的很。

    蘇歲年攥著擺，麵上的表卻還是一副大方可人的樣兒，確實能裝。

    “給你留麵子？那你就去走場地。”宋慢甩開江淮的手，推著他的肩膀往臺中央帶。

    鋼琴已經擺放好了，就在舞臺中間靠左側。

    “謝謝了啊。”宋慢小聲地對著江淮的後腦勺說話。

    江淮笑著扭過頭看，“謝我什麽？”

    “謝你給我麵子。”宋慢小心翼翼地看向蘇歲年，見沒注意自己，便鬆了口氣。

    “蘇歲年說我不讓你來彩排，我……”

    “我當是什麽事。”江淮不等宋慢解釋，就笑了。

    “是你邀請我參加晚會的，來不來我都聽你的。就算那個歲……”

    江淮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蘇歲年什麽，幹脆放棄了掙紮。

    “就算你們社團的人再怎麽轟炸我擾我，我都不會來的，除了你讓我來。”

    江淮一邊貧，一邊被宋慢帶到了鋼琴旁邊。

    宋慢特狗地幫他打開鋼琴蓋，“你彈什麽曲子？”

    “不知道，還沒想好。”江淮正襟危坐。

    “沒想好？”宋慢眉心突突地跳，“後天就開始了，你還沒練？”

    “我是業餘鋼琴十級，你不用擔心，那些譜子我倒著都會背。”

    江淮笑著宋慢的後腦勺，眼神寵溺，“想聽什麽？”

    宋慢突然想起，蘇歲年說的讓看江淮晚會的時候，彈什麽譜子。

    如果江淮現在就彈確定了的曲譜，想必正中蘇歲年下懷。

    “你想彈什麽？”宋慢覺得自己太多管閑事，幹脆不想了。

    “你想聽什麽？”江淮耐著子又問一遍。

    “你想彈什麽？”宋慢愣頭青般也問一遍。

    …

    終於，在兩個人猶如推拉電鋸踢皮球的五分鍾無效討論後，江淮自作主張，彈了一首《思念的聲音》。

    彈琴之前，他用紙巾仔仔細細幹淨每一手指。他的手指纖細修長，宋慢看著看著，就突然想到了白楊樹。

    迎風招展，堅韌拔，在田野上寂寥而放縱，世俗又高雅。

    清風輕拂，樹葉沙沙作響，語般令人心曠神怡。

    宋慢托著下看江淮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幹淨純粹的琴音頓時蔓延整個大廳。仿佛在花園裏沐浴春，醉飲夏月，采拾楓葉，靜等初雪。

    江淮的脊背是那樣直，那樣寬厚。那些琴音好似他的靈魂，所到之都盛開了凡人無法的高嶺之花。

    宋慢有一刻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停止了。

    江淮安靜地看著琴鍵，偶爾閉眼。睫濃而長，像一把扇子，拂過眼底，也拂過宋慢的心裏。

    從頭頂落下來，江淮周都在發。

    怎麽會有一個人如此完。

    宋慢不歎。

    一曲結束，大廳裏的工作人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宋慢還沉浸著琴音無法自拔，直到江淮的手敲上的腦袋，才跟江淮對視上，臉紅了一大片。

    “想什麽呢？”江淮覺得好笑，“走神了？”

    “沒有，”宋慢捂著臉看他，心跳如雷，“你彈的什麽？”

    江淮眨眼，眸底水波漾，如同細碎的，點綴若星河，“你猜？”

    “我怎麽知道。”宋慢心慌地四下張。

    “慢慢，你知道。”江淮突然間正，調笑的語氣正經了許多。

    他上前一步彎下腰，和宋慢對視。

    大廳裏開了空調，宋慢還是覺得很熱。

    “你的這裏知道。”

    江淮出手，點了點宋慢的腦袋。

    分明是很輕的作，宋慢卻如同被電流擊中，耳發，丟下一句“我去洗手間”就跑了。

    盯著落荒而逃的宋慢，江淮些許無奈地搖了搖頭。眸漸，聲音細如蚊蠅。

    “是……《思念的聲音》。你知道，你的心也知道。”

    -

    “江學長。”

    江淮站在樓梯裏等宋慢從洗手間出來，沒等到宋慢，倒是等來了蘇歲年。

    江淮斂眸看，“有事？”

    蘇歲年著手機，眼神飄忽，“那個……後天就要舉行晚會了。”

    “我知道。”江淮看著洗手間的方向道。

    “所以……”蘇歲年咬咬下，鼓足了勇氣。

    “能加你微信嗎？”把手機遞出去，“好方便聯係。”

    江淮終於扭過頭來掃了一眼，順道拍了拍自己沒有口袋的服。

    “手機在慢慢那裏。”

    “……”蘇歲年沉默了。

    “我不加陌生人微信，有什麽事聯係慢慢就好，會告訴我，幫我安排時間的。不過我希是晚會的事，其他要求，概不負責。”

    “陌……生人？”

    蘇歲年話畢，天空一陣悶雷。

    夏雨來得及快，雷聲剛過，劈裏啪啦的雨珠就落了下來。

    霎時間天地連一線，外麵的一切都看的不清楚了。

    蘇歲年溜溜的胳膊，吸了口氣，“那你……能送我回去嗎？我今晚跟我媽媽約好了去做容，這麽大的雨，應該打不到車。”

    “車鑰匙在慢慢那裏。”

    江淮這話終於擊敗了蘇歲年所有的小心思，讓蘇歲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我能等出來問問嗎？”可還是不死心，就算輸了所有也想再試試。

    “慢慢不喜歡陌生人坐我的車。”江淮頓了頓，語氣帶著冷冽。

    雨聲蒼大空，吞噬萬，他的聲音卻清晰。

    “我也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