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他得勝歸來，曾在他書房看到過那些信件，整整齊齊放在小匣子里，連泥封都沒拆，本就沒看過。

是他后來閑著無事，又將那些書信翻出來看了？

唐窈想著。

郁清珣抄寫的筆微微一滯，眉頭皺了下，又繼續抄寫下去。

他以前從未看過什麼《誡》，郁氏啟蒙無論男學的東西都一樣，直到年滿十二歲以后才會有所區分，這書……

郁清珣筆鋒再是頓了下，眸不著痕跡看了眼似有些走神的妻子，繼續抄寫下去。

這書字句不多，兩三個時辰便能抄寫完。

郁清珣耐著子繼續寫，臉上神變化不大，只是眼睛時不時會朝妻子看去。

唐窈坐了好一會兒，突想起，腰間環著手一。

“別！”郁清珣皺眉不滿，“字歪了。”

唐窈瞥了眼，已經快寫滿的白紙上，最后一行上的某字筆墨一歪，筆誤明顯。

依照婆母挑刺的子，這定是要重寫的。

平白有辛災，面上保持著平淡溫婉，“我要如廁，你手先松開。”

郁清珣看了一眼，略有無奈，又到底還是松了手，囑咐道：“快去快回，不能讓人發現你懶。”

“嗯。”唐窈敷衍地應了聲，起先從書房出來。

等更洗手完，沒急著回去而是繞去庭院站了會兒。

經過兩次波折，郁清珣還是趕在日落前將《誡》抄寫完畢。

唐窈饒有趣味地拿起翻看了遍，那字句還真像出自的手，不悉的人本分辨不出區別。

壽宴還未過去，晚食需要繼續在西園花廳擺用。

唐窈順便將抄好的《誡》也帶了過去，見到太夫人便雙手奉上，態度恭敬如舊，挑不出毫錯。

“母親，書以抄完，請您驗看。”

蔣嬤嬤忙將抄書接過，呈給上首。

太夫人還穿著那暗緋壽紋長衫袍，發漆黑，眼尾略有些皺紋，不笑時并不明顯，此刻接過抄書，仔仔細細地將近兩千字翻看了遍。

晚宴只有府自家人，眾人安靜等待著。

王玉荷頗有幾分得意看了眼唐窈，等著婆母找到錯，繼續打回去重抄。

“嗯，抄得還算整齊。”太夫人并沒有找到錯，將抄書往旁邊一放，目覷向唐窈，“你可知錯？”

“是，兒媳知錯，兒媳不該在大庭廣眾下頂撞母親。”唐窈順從應下。

太夫人點了點頭，對此略有滿意，接著話鋒一轉，威嚴道：“抄完《誡》能卑謙順，可見這人還是要多讀書的，你既已知錯，那回頭再將《順》《德》二書各抄一遍，七日后我在檢看。”

第12章 打算

“是。”唐窈低垂眉眼，看上去恭順纖。

旁側郁清珣有心想開口，都被這聲“是”給了回去，心頭無奈，神稍有縱容。

會答應得這麼快，定是想讓他來抄。

左右還有兩天空閑時間，他抓抄了到也無礙。

郁清珣想著，眼角余掃見小王氏得意笑著的眉眼。

他神霎時沉下來，出聲道：“母親，這不妥。”

廳眾人微驚，轉頭看過去。

“嗯？”太夫人也有些吃驚，眉皺了皺，“這有何不妥？”

“阿窈是不該頂撞母親，但已知錯認罰，母親這般繼續罰抄未免有失公允，若是讓岳丈或舅兄得知，恐誤會母親有意磨，實在不妥。”郁清珣抬出岳家。

太夫人角了下，心有不悅，但到底是長子所言，只得笑嗔道：“就知你寵，那就依你不罰了，大郎媳婦，還不趕快謝過你夫君。”

唐窈眸轉過來，神平冷。

郁清珣怕惱怒不喜，趕忙繼續道：“況且……”

他眸子劃過王玉荷，聲音冷漠：“白日里真正犯錯的另有其人，母親不該厚此薄彼，既罰了阿窈抄寫，那人也該如此，且管不好府中庶務，還縱容婆子欺哄主子，更該重罰，豈能放過？”

“母親不若另點人管理庶務，也好讓收斂子，多讀多抄，方能卑謙順，知錯明理。”

太夫人怔了下，廳眾人也是驚詫。

王玉荷原本得意的神一滯，眼底浮出幾分不敢置信，口要道：“大表哥……”

“依兒子愚見，今日唯三弟妹無錯，若母親不想勞府中瑣事，不若讓三弟妹來打理。”郁清珣話語一落，廳中眾人更是驚訝。

“……我？”吳氏驚了跳，嚇得趕忙朝自己夫君看去。

郁三爺眉頭也皺了下，沒有說話，也沒看妻子。

四房敢跟大房爭管家權，那是因為有太夫人做后盾，他們三房被扯進來，服不服眾先另說，就怕得不償失還另遭罪。

“兄長，這怕是……”吳氏想要謝絕。

郁清珣本不看，只等著母親應答。

太夫人回味過來，長子這是為唐氏撐腰呢。

心有不悅，對大兒媳更為不喜，沉臉道：“你弟媳還懷著孕，哪能費神抄書，若是……”

“今日壽宴賓客眾多，若是幾位公主回去跟太皇太后說起，恐會暗怪我國公府不懂尊卑，連個下人都管不住。”郁清珣漠然抬出尊位。

太皇太后為先皇生母，小皇帝祖母，出郁氏，是郁清珣堂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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