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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兮柜里的服是按季更新的，有常穿的奢侈品品牌，經理會在每個季度上新拿新款過來，看過后，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讓經理拿回去。

上穿的這條子，是當季新款。分長、短款。

糾結許久，留下短款。

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在周橙的上，看到這條長款。

周橙艱難扯出一個笑：“好巧。”

不知是說的在這里遇到，還是撞衫。

今兮也假模假式地配合：“好巧。”

周橙：“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今兮：“有一會兒了。”

周橙：“啊……”

舞池的音樂澎湃，升至樓上卡座，被周遭的眼神染上幾分八卦的探究。他們都知道，那些人雖然還在自顧自喝酒、聊天，但眼總往這邊瞟——周橙喜歡賀司珩，可賀司珩邊有今兮，如今周橙和今兮撞衫，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

更何況。

周橙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漂亮，練舞多年，上帶著某種舞者才有的氣質，出塵的，干凈的，澄澈的。

審偏素雅，不喜穿深的服，今天難得穿一條黑的子，乍一看，很驚艷，上也有種小家碧玉的乖巧勁兒。今天穿這條子時，也有不人問是哪個牌子的，說這條子很漂亮。

偏偏是同一條子。

偏偏那人是今兮。?

這條子穿在今兮上，的不是子，而是今兮。

就連周橙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剛才見到今兮的那一刻，神有些扭曲。

周橙穩了穩心神，說：“沒想到我們的審這麼像，這條子還是我前陣子逛街買的，經理當時還和我說，全南城就兩條。原來另一條……被你買了。”

審像？

指的是穿還是選男人？

今兮意味不明地勾了勾。

周橙深吸一口氣，轉而看向賀司珩：“阿珩哥哥，你今晚不值班嗎？”

賀司珩：“不值班。”

周橙問：“要不要喝一杯？”

“不了，”賀司珩說，“我開車來的。”

“這樣，那沒事。”一臉憾。

今兮撥弄著頭發，閑聲道：“要不我陪你喝？反正我剛才已經幫他喝了不酒了，你要是不介意，我也能代他陪陪你。”

“……”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周橙纖弱的子，晃了晃。

“不了吧，孩子還是喝點酒比較好，而且明天還要去舞團上班，”周橙切換關心的語調，說，“喝多了明天要是起不來，可怎麼辦？”

“那就不上班唄。”

“……”

今兮摟著賀司珩胳膊的手了，沖賀司珩笑，眼神嫵勾人，聲音也的，“反正你能養我一輩子，對吧，阿珩哥哥？”

“……”

“……”

-

“非得和鬧一鬧你才高興？”

坐上車后，賀司珩把著方向盤，語氣平靜。

“又不是我要招惹的，你聽聽的語氣，拜托，我看上去像是好欺負的嗎？”今兮手指甲劃拉著車窗，語調懶洋洋。

賀司珩沒說話，他是了解的，不會讓自己一丁點兒委屈。

“怎麼不說話了？”恰好是個紅燈路口，今兮抬起，略過中控盤，腳趾他大，慢條斯理的作，“阿珩哥哥？”

賀司珩握住腳腕：“在開車，不要胡鬧。”

今兮眼睫輕：“你還沒回答我。”

賀司珩啟：“我不介意在車上來一次，刺激。”

“……”

今兮直接踹了他一腳。

窗外雪下大了。

紛紛揚揚的白雪飛舞，車速也漸漸降下來。

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這份靜好。

賀司珩按下接聽鍵。

護士的聲音過車載音響傳來，急切的、焦躁不安的，“賀醫生，臨時送來幾名傷的病人，急診這邊人手不太夠，您有時間嗎？”

“我馬上過來。”

賀司珩面冷凝。

電話掛斷。

今兮適時說：“直接去醫院吧。”

他說：“我讓司機到醫院來接你。”

原本想說自己開車回去的，但又想到自己喝了酒，雖然腦袋很清醒，但酒駕，到底是不好的。

“嗯。”

沒多久，到醫院大門，司機已早早在那里等候。今兮要解安全帶換一輛車，卻被賀司珩制止，“我讓司機開這輛車回去，你別了。”

風雪加的夜，賀司珩下車。

今兮低頭系安全帶，又看到賀司珩去而復返，敲了敲車窗。

“忘記什麼了嗎？”

車窗半降。

臉頰知到的，不是風雪的凜冽，而是他的溫涼。

短暫即逝的吻后。

賀司珩說：“早點睡，我今晚不一定回來。”

今兮抿著笑：“知道啦，你快點去吧，病人還在等你。”

目送走賀司珩，今兮回家。

到家后，打開手機，看到最新的同城消息——景南路一小區住宅發生火災，火勢旺盛，幾乎照亮半壁灰霾天空，消防員搶救一個小時，才將明火撲滅。

現場清理中，已有六人死亡，數十人傷。

夜已經沉了，把手機暗滅，躺在床上，不消多時，便睡了過去。

醒來是周一，賀司珩沒回來，看了眼手機，里面躺著他發來的消息，大概意思是，今晚病人很多，他得留在那里觀察病人的況，以防突發事件發生，就不回來了。

今兮看了眼時間。

凌晨四點發的，估計那時候剛忙完。

回了個“好”，就起洗漱，準備上班。

南城芭蕾舞團和其他地方也沒什麼兩樣，實行朝九晚五的上班制度，周末雙休。九點半開始上集訓，十一點到十二點半排練劇目。雖說今年最后一場大型演出結束了，但是大家還是沒有松懈，為來年的演出做準備。

十二點半，排練結束。

“聽說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快點兒，去晚了估計就沒了。”

“糖醋排骨？熱量很高吧？”

“吃得開心就是零卡路里。”

“今兮，一起嗎？”

有人。

今兮穿著練功服，單薄，不寒，彎腰拿起羽絨服，往上套，邊穿邊回：“不了，我和人約好了。”

“孟寧嗎？”

“嗯。”

“那好吧，我們先走了。”

“好。”

今兮從羽絨服里拿出手機，給孟寧發消息。

今兮：【吃午飯嗎？】

孟寧：【我已經在食堂了，你快點過來，我打了三份糖醋排骨。】

手兜，去食堂找孟寧吃午飯。

大老遠，就看到了孟寧，一邊吃飯，一邊玩手機，眉頭鎖，很是專注，就連今兮在對面坐下，都沒發覺。

“看什麼這麼認真？”今兮問。

“你來了啊，”孟寧嘆了口氣，“我在找房子。”

今兮疑：“你不是有房子住嗎，怎麼突然又要找房子了？”

提到這個，孟寧眉間郁結：“我樓上著火了。”

今兮愣了下。

“景南路的小區？”

“你怎麼知道？”

“新聞里看到了。”今兮原本想問還好嗎，但這話實在是太馬后炮了，而且看這樣，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

“還好昨晚我在我爸媽那兒住，要不然我估計不止是我家也跟著被燒，我估計也得被燒。”

“你家還好嗎？”

“你說呢？”孟寧嘆著氣，眼盯著手機，“我得重新找個房子，租房子好麻煩啊，我找了一上午都沒找到滿意的。”

“你可以回你爸媽那兒住。”

孟寧抬眸看一眼，似是在思考這個建議的可行，半晌后，泄氣：“算了吧。”

今兮：“為什麼？”

“你聽說過一個詞嗎？——遠香近臭。”孟寧補充說，“我時不時回趟家，我爸媽態度熱絡的，也不會讓我做這個做那個。但我要是一直待在家，別說他們看我不順眼，我看他們也不順眼。”

今兮想了想，覺得說的，有道理的。

人和人相，新鮮，同時也是保鮮劑。

“你說現在租房怎麼這麼麻煩，我問了我們部的其他人，說是要考慮什麼商用水電、民用水電，怎麼現在水電都分階級了？”打小學琴的，也是生慣養過來的，真到了社會上，也有些難以適應。

今兮說：“你可以住我那里。”

孟寧：“啊？”

今兮邊吃飯，抬眸，緩緩看一眼，“我的房子一直空著，裝修好后沒怎麼住過，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住我那兒。”

“那你……”

今兮收回眼，輕描淡寫的語調：“我和我男朋友住一塊兒。”

孟寧喃喃：“可是……”

今兮沒勉強，溫聲道：“你可以多看看別的房子，如果真找不到喜歡的房子，可以住我那兒，我那兒小區環境還行，就在你之前住的小區附近。”

沉默。

過了幾秒，孟寧說：“我是怕麻煩你。”

今兮：“你可以房租。”

孟寧瞪大眼，“你怎麼一點兒都不客氣？”

今兮笑：“不是你說的怕麻煩嗎？”

“我就是客氣客氣，”孟寧放下手機，拿起筷子，討好似的往餐盤里夾了幾塊糖醋排骨，“那我真的住你那兒了？”

“嗯，待會下班我帶你過去。”

“就這麼說定了！”

解決完這樁麻煩事，孟寧心口的石頭落了下來。

忽然左右張，神神的樣子，而后低聲音，湊近今兮，說：“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說過我們部的王燦燦，下個月我們要和江城的芭蕾舞團合作，但是退出了。”

南城芭蕾舞團擁有一支國頂尖的專屬芭蕾舞團的響樂團，和國其他的芭蕾舞團也多有合作。

這是很多人求不來的機會，王燦燦竟然退出了。

今兮問：“生病了嗎？”

“不是，”孟寧笑了下，角扯起的弧度，極諷刺意味，“不是找了個男朋友嗎，男朋友覺得總是要去外地，兩個人異地，會出現裂，所以想讓辭職。王燦燦可能，元旦就開始放年假了，終年假那種。”

“男朋友家是做房地產的，我住的那小區就是他公司開發的。但是你不覺得好笑嗎？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年，學了這麼多年的琴，難道就是為了嫁一個有錢人，過幸福的富太太生活？”

“反正，我是不會為了男朋友，放棄工作的。對我而言，拉大提琴不只是我的工作，更是我的夢想。”

“但也有可能是我沒有談過，所以能夠做出很簡單的取舍？”

今兮放下筷子，目清澈，淡聲道：“前途比重要，如果我是，我會和男朋友分手，而不是辭職。”

話音落下。

隔壁桌，有人坐了下來。

今兮扭頭看去。

周橙角揚起的弧度，完的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