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程婉也早就六神無主,沒了主意。
迎簪才剛剛傾過去,裴彥手,微涼的指腹從眉間紅痣上劃過,帶來一陣栗。
忽然,裴彥眸中快速閃過一抹凜冽殺意,右手持了一把半個手掌長的薄刃,瞬間就抹了迎簪的脖子。
迎簪雙眼睜大,瞳孔渙散,連嗚咽聲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便向後倒去,發出一聲悶響。
程婉被嚇得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捂著瓣尖,卻驟然對上裴彥的目。
那雙眼睛裏的狠絕還沒有散盡,閃爍著瑩瑩影,像是雪夜裏捕獵的狼。
嚇得驟然停住了聲,屏住了呼吸。
裴彥看了一眼地上死了的迎簪,語氣淡然平靜,像是話家常一樣,完全沒有方才殺了一個人的自覺。
“不死就是你死,你覺得我殺了做的對不對,嗯?”
男人尾音上揚,卻不自覺的重。
程婉的抖得跟篩子一樣,連意識都被人離了一樣,裏喃喃:“對,對,不是死就是我死,不過是一個奴婢罷了,賤命一條,怎麽比得上我?我可是,我可是兵部尚書的千金,是……是當朝貴妃的妹妹……”
“你這麽想,我很欣。”
裴彥的臉上出滿意的笑容,而後繼續開口道:“死了還不算完,你還要做一件事。”
“什麽事?”
程婉戰戰兢兢的看向他,肢僵,聲音發。
燭火幽幽,映照著男人一半的臉,燈花在他眸中燃燒。
裴彥的角微微折起,像是下了鉤子的毒蠍子,泛著凜冽冷,稍不留神便會被他勾住,無法逃。
程婉耳邊響著男人的話,完全忘記了是怎麽走出去的,在後,還跟著兩個小廝,抬著迎簪的,仿佛時刻在提醒。
如果不按照那個男人說的做,下一個躺在那兒的便是自己。
程婉猶如丟了魂,上馬車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等回過神,全都像是被冰水澆了一遍似的,隻覺得裴彥如同毒蛇之王一樣可怕。
被他咬住,便是被吸髓的命運。
程婉不知道的是,待自己走後,房間裏走出另一個男人,頂著和裴彥一模一樣的臉,卻恭恭敬敬的朝著坐著的男人行禮,語調小心:“公子。”
男人輕笑,手上自己的臉:“這人皮麵我用著不錯,往後,如有出門行走的必要,我便將就用著你這張臉了。”
裴彥頭都不敢抬,的抬了抬眼皮子覷了一眼男人,恭敬應下:“是。”
抿了抿,裴彥又再次開口:“公子,您為何要救程家小姐?”
男人勾了勾角,手腕一傾,把手中的茶水潑了出去,聲音溫和輕緩:“人雖蠢,但好在背後有程家,有貴妃。”
頓了頓,他的角揚的更高,眼裏卻淬了一層薄:“我也想瞧瞧,那小郡主與寧懷昭的意究竟幾何。”
若是裴彥真的無法拉攏威遠侯府,那這勢力便留不得,他可不喜歡為別人做嫁。
裴彥看了一眼麵前儒雅病弱的男子,覺得後背都沁上了一層涼意,恭敬的低下頭不再說話。
*
第二日清晨,遲挽月徐徐轉醒,沒看見寧懷昭,便自顧自的下了床,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雲雀正坐在門口打盹,旁邊還放著臉盆和巾。
遲挽月走上前去,拍了拍的肩膀。
雲雀猛的從睡夢中驚醒,轉頭看向,臉上帶了欣喜:“郡主。”
“郡主,你沒事了吧?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啊?”
“我沒事了,倒是你,昨晚被人擄走了,可有傷?”
雲雀連忙搖頭:“郡主放心,奴婢沒事。”
“那就好。”
“郡主,先洗漱吧。”
雲雀端起來地上的臉盆,抬頭看向遲挽月。
沒看見寧懷昭的影,遲挽月點了點頭,轉走了進去。
遲挽月抬頭看向雲雀,忽然問了一句:“雲雀,昨日來傳口信的那人長什麽樣,還記得嗎?”
從昨天發生了那種事以後,雲雀就知道肯定是被人給設計了。
仔細想了想,雲雀搖了搖頭道:“就是一般模樣,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遲挽月皺了皺眉頭。
雲雀忽然想起來了什麽,一驚一乍的。
“對了郡主,奴婢想起來了,昨日我去外頭的時候,正上二小姐,鬼鬼祟祟的,但奴婢不知道是否跟有關係。”
遲挽月的眼裏閃過了一抹冷意:“知道了,咱們收拾收拾,先回侯府再說。”
“是。”
洗漱完了以後,遲挽月便出了院子,一路上也沒什麽人,侍衛都是暗樁,埋伏在王府各,隻有練武場能傳來陣陣口號和喝彩聲。
遲挽月不由得朝著練武場走了過去。
本以為能在那裏看見寧懷昭,卻撲了個空。
遲挽月正想轉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其中一個侍衛說話,聲音獷,嗓門大的跟敲鑼打鼓沒什麽兩樣。
“你們聽說沒有?昨晚上,咱們王爺可是在小郡主房裏過的夜。”
這下可好,侍衛們武也不練了,一窩蜂的全都擁在那個人邊,嘰嘰喳喳的聊八卦。
“真的假的?你親眼看見了?”
“那是自然,賭輸了的快給錢。”
“哎,這還沒求證呢。”
“你個小兔崽子不是想賴賬吧?”
遲挽月挑了挑眉梢,原來是拿他們開了賭。
抬腳走上前去,一道聲傳到侍衛的耳朵裏,清脆明亮。
“賭注是什麽?”
侍衛沒反應過來是,反的開口道:“還能是什麽?當然是看咱們王爺有沒有和小郡主同房啊。”
說著話,他轉頭看過去,這才發現是遲挽月。
所有侍衛臉都變了,連忙拱手行禮:“見過小郡主。”
遲挽月雙手背在後,腳步不不慢的走到眾人麵前。
“起來吧,同我說說,你們誰賭贏了。”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起來,連忙請罪:“是我們唐突了,請郡主恕罪。”
“我問什麽你說什麽,我若是滿意,就不和你們計較了。”
侍衛們這會兒哪兒還敢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