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開蒙老師
許清宜今日出門,主要是為了給珩哥兒找啟蒙老師。
其實,珩哥兒不準備走科舉路子的話,找老師是很好找的。
隨便找個秀才,舉人,也能把基礎知識給珩哥兒教得很好。
可許清宜居安思危,總覺得應該給小子們拓展點人脈。
橫豎知道書里誰是好的,誰是壞的,仔細拉一下,總能拉出幾個值得拉攏的人。
許清宜現在想找的這個人做沈知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讀書人。
這個沈知節有大才能,二十歲就考了舉人。
要不是家裏窮,又有個生病吃藥的老母親要照顧,早就參加會試了。
過了五六年吧,沈知節的母親眼看著又到了三年一次的春闈。
為了不拖累兒子,竟然一頭栽進湖裏結束了生命。
沈知節悲痛難當,為母親守孝三年,三年後高中狀元。
之後為母親寫了字字泣的萬字祭文,轟天下。
這個沈狀元子孤高耿直,是塊當史的好料子。
可惜新舊替時得罪了新帝,被新帝抄家流放。
在流放路上被主杜縉雲所救,了起義天子未來的重臣班底。
許清宜記不太清時間線,不確定沈知節的母親現在是否還活著。
所以事不宜遲,閑下來就去找這位沈狀元。
對方住在京城裏窮苦人最多的銅鑼巷,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在哪戶。
「沈舉人,嘿嘿,又有貴人老爺來找你了?」
沈知節拎著一份素餅和兩包葯回來。
聽見鄰居王麻子怪調的話。
啐了一口回去:「找你老母!」
他本人長著白凈俊秀,雌雄莫辨。
但脾氣剛直火,因此得罪了不想資助他科考的貴人老爺。
若是換作平時,沈知節肯定不止罵這一句。
但立春以來,母親的每況愈下,他心焦不已,本沒心思和鄰居吵架。
貴人老爺?
來一個他趕走一個!
這些人才不是看中他的才華,不過中鬼,居心不良!
正這樣想,便看見一個著得的老嬤嬤,徑直朝自己走來。
笑道:「請問這位是沈舉人嗎?我是平侯府,謝韞之將軍院子裏的嬤嬤……」
沈知節的腦子嗡地一聲。
謝韞之將軍?
以往來找過他的人,不乏當的,但不過都是小罷了,真正的貴人沒幾個。
而謝韞之在沈知節心目中,已不是貴人可以形容的,這是他的榜樣!
嬤嬤一笑,看得出來,這位沈舉人對世子非常崇敬。
連表都變得張拘謹。
「我奉夫人之名前來找沈舉人,不知沈舉人是否有空到巷口一敘,我家夫人和小爺在馬車裏等候。」
嬤嬤說道,又暗中打量對方。
不得不說,姑娘的眼真好啊。
沈舉人有沒有才華姑且不知,但皮相是一等一的好。
沈知節一愣。
聽說是夫人和小爺,他心中約猜到了什麼。
一時有些激,連忙點頭:「當然,在下有空。」
移步就想往巷口走,又記起手中還有葯和早點。
他想起在家裏等自己的老娘,忙又退回來和嬤嬤說:「請稍等,在下先回一趟家,很快!」
沈知節疾步跑回家。
看見老娘一邊燒爐子一邊咳嗽,很是心疼。
連忙將素餅和葯送過去。
隨即又激起來:「娘,兒子要去見一位貴人,或許願意資助我科考。」
沈母的咳嗽聲停了一下。
之後更猛烈了。
滿眼悲傷地看著兒子,好不容易才停下來嘶聲道:「什麼貴人,知節,你不要折辱自己……」
沈知節一點擔憂都沒有,興高采烈地跟母親說:「是謝韞之將軍的夫人,估計要請我給小爺當夫子,您放一萬個心好了。」
沈母聽見謝韞之將軍的名號,也呆住了。
再回神,沈知節已經跑了出去。
許清宜在馬車上扇著扇子,旁邊著一個大熱天還要跟的小糰子。
只好加大扇風的力度,以免娘倆熱死。
「夫人,沈舉人來了。」嬤嬤說道。
許清宜朝窗戶看去,一道清瘦的影映眼簾。
對方白凈俊秀,作書生打扮。
有些拘謹地朝行了個學生禮。
「在下沈知節,請問……您是謝韞之將軍的夫人嗎?」
沈知節口乾舌燥。
從未覺得自己如此不得過。
許清宜嘆,不愧是未來的狀元,一看就是人中龍。
咂著咂著,有些走神地想,陛下點狀元的時候,是不是也看臉啊?
接著在馬車裏笑道:「正是,多謝沈舉人前來應邀。」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知節毫不掩飾自己對謝韞之的仰慕。
非常激地道:「謝夫人客氣了,在下……萬分崇敬謝韞之將軍。」
許清宜詫異。
行吧,又是一個謝韞之的忠實。
這是好事啊。
那就不必擔心對方會拒絕自己的拉攏了。
沒想到世子的名頭這麼好用,真是意外之喜。
隨後又想,謝淮安後來能將剛正不阿的沈大人拉上造反的賊船,沒準其中還有謝韞之的功勞呢。
那謝淮安真是該死。
用謝韞之的名義拉攏了沈知節,卻轉頭對謝韞之的三個養子痛下殺手。
這一次,許清宜可不會讓沈知節跟著謝淮安等人造反了。
能削弱謝淮安的力量,樂意之至。
同時也是真心想幫助沈知節母子倆。
「既然如此,沈舉人,那我就有話直接說了。」
許清宜示意珩哥兒,去嬤嬤那兒。
讓嬤嬤抱下去,介紹道:「這位是韞之的子珩哥兒,今年四歲了,我打算給他找位開蒙老師。」
珩哥兒倒也懂事,立刻對自己的未來夫子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而沈知節有點懵,謝夫人的來意,和他猜的一樣。
但他很疑。
了乾燥的:「在下名不經傳,不知謝夫人是如何……」
「沈舉人也太看輕自己了,你的文章和詩詞在士子之間,流傳甚廣。」
話是這麼說,但其實許清宜也沒看過。
不過應該是吧?
怎麼說也是未來狀元,這樣說應該沒錯。
這話吹得,沈知節自己都迷糊了,有嗎?
他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出名吧?
京城遍地都是達顯貴,一個牌匾掉下來都能砸中好幾個進士。
二十歲的舉人真的算不了什麼,沈知節有自知之明。
「謝夫人謬讚了,在下才疏學淺,實在當不得這般讚譽。」他汗地說道。
許清宜也察覺到自己誇得太過了,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說道:「總之我能找到你,肯定是認可你的才華。」
誰不喜歡被誇,更何況還是被偶像的夫人誇。
沈知節死死抿著往上翹的角,極力保持平靜道:「多謝賞識,在下甚幸。」
「那麼,你願意當珩哥兒的啟蒙老師嗎?」許清宜語氣誠懇。
「當然,能給謝將軍的公子啟蒙,在下求之不得。」
沈知節看了眼謝韞之的子,忙不迭地答應道。
然後還是覺得很恍惚,就像突然被餡餅砸中了一樣。
許清宜鬆口氣道:「多謝沈舉人。」
隨後吩咐了珩哥兒一聲:「珩哥兒,沈舉人答應做你的老師了,快喊老師吧。」
珩哥兒很激,自己要有老師了。
也很聽話。
連忙像模像樣地給沈知節行禮:「珩哥兒見過老師。」
「好。」沈知節按捺住激,滿意地頷首。
老師和學生對彼此都很滿意,許清宜也很滿意,接下來就是安頓的問題了。
「沈舉人,銅鑼巷距離平侯府到底遠了些,你和你的家人,以後就搬到平侯府如何?」
這點許清宜還是能做主的,之前臨哥兒的老師也是住在侯府。
直到臨哥兒完啟蒙,到書院上學才離開。
提到這個,沈知節的臉變了變:「家母……有恙……」
大戶人家都很忌諱這個。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母親能搬進平侯府居住。
所以打算問問看,能不能在侯府附近找個地方。
許清宜就等著這句,連忙追問道:「哦,是什麼況,請大夫看了嗎?」
沈知節面愧疚:「嗯,前些日子生了一場風寒,之後就一直咳嗽不止。」
都怪自己囊中買不起更好的葯,否則母親的病也不至於一拖再拖。
「原來如此。」許清宜道:「那沈舉人就快點著手搬家吧,侯府有醫高超的大夫,事不宜遲,我大夫給令慈瞧瞧。」
聽見這話,沈知節不敢相信,呆了呆道:「在下的母親,也能住進侯府嗎?」
「當然。」許清宜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沈知節沉默片刻,隨後深深給許清宜行了個禮:「多謝夫人,在下一定會好好教導小公子。」
許清宜點頭。
又讓嬤嬤把提前準備好的束脩六禮,給了沈知節。
「沈舉人隨時可上門來,屆時和門房說一聲即可。」
「多謝。」沈知節接過束脩禮,再一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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