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帶著迫的安靜讓婉清近乎窒息,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有人來打開水牢,冰冷道:“婉清,今日你該去流放了,上來吧。”
婉清聞言,跋涉過水,從水里攀爬上去。
這十日來,靈便很多,也開始有力氣起來,輕松爬出水坑,隨后跟著獄卒往外走去。
獄卒絮絮叨叨,叮囑著流放的事宜,帶先去換了一流放犯穿著的囚服,隨后領著去了監獄大堂。
這次從清晨一起出發去嶺南的人很多,朝廷清理私鹽案,江南道抓了不人,婉清才靠近監獄大堂,就聽見喧鬧的人聲。大堂里男監監的人都混在了一起,許多人都在尋找著分散開的親人,婉清一眼看到了帶著問水的姚澤蘭和蘇慧,趕沖過去,急道:“娘,嫂嫂!”
姚澤蘭和蘇慧都已經換上囚服,看見婉清,姚澤蘭急急忙忙上前,上下打量道:“婉清,你沒事吧?我聽他們說你在水牢里又打架,一直關到現在。我每天都在擔心你,你……”
“我沒事。”婉清安住姚澤蘭,笑道,“這不過來了嗎?哥呢?”
四張著,開始尋找哥哥尚春。
姚澤蘭見沒有大礙,也開始搜尋自己久未謀面的兒子。
幾個人東張西片刻,就聽到一聲悉的大喚:“娘!阿慧!問水!婉清!”
對方一連喊了四個人,婉清和姚澤蘭等人一起回頭,就見到一個滿傷痕的青年撥開人群,欣喜看著們。
這青年看上去高高瘦瘦,模樣和婉清長得有幾分相似,看上去帶著書生氣,生得極好。
“爹!”
問水最先反應過來,從蘇慧懷中一掙,就朝著對方沖去。
蘇慧趕跟上,尚春也朝著們過來,彎腰將問水往懷里一抱,隨后扭頭看向蘇慧和婉清等人。
他掃了一眼家里人,本有許多想說,但聽見問水疑詢問:“爹爹,你眼睛怎麼紅了?”時,又不敢再問,狼狽了一把眼淚,苦中作樂道:“可算見到你們了,這一路咱們一起走,就當去踏青了。”
“這話你也說得出來。”蘇慧低頭著眼淚,“沒個正經。”
“我這是隨遇而安,”尚春沒有提曲舒,只扭頭和問水開玩笑,“爹爹來,問水高不高興?”
“高興!”
問水舉起雙手,隨后又覺得似乎要摔倒,趕抱尚春,尚春抱著兒親了一口,轉頭看向婉清和姚澤蘭,看著兩個人的模樣,眼神微。
“兒子不孝,”尚春沙啞低頭,“讓母親苦了。”
“這怎麼能怪你呢?”姚澤蘭搖搖頭。
尚春轉頭看向包著繃帶的婉清,似是不忍,卻又不敢問,知道:“阿妹,哥哥來了。”
“我沒事。”
婉清看出尚春眼中的擔憂,溫和道:“先排隊吧。”
獄卒正在招呼所有人往前方搜的帳篷走去,每個囚犯都要搜后才能走出監獄。
婉清招呼著姚澤蘭和蘇慧、問水一起走在前面,自己和尚春走在后方。
兄妹兩并肩走著,尚春抬頭看了一眼姚澤蘭,又回頭看向婉清,遲疑許久后,才小聲道:“江言的事,我有所耳聞……”
“哥,”婉清知道尚春要說什麼,打斷他,輕聲叮囑,“家日后就你照顧母親和嫂嫂,你不能再顧著讀書,日后要多做一點,機靈一點。”
如今曲舒的死訊還未傳到,婉清沒有直接告訴尚春。尚春只知道父親判了秋后問斬,他倒也沒有奇怪,只疑:“你怎麼老了這麼多?是不是被欺負了?”
這樣的關心讓婉清不覺一,覺眼眶酸。
但克制住緒,只道:“娘有疾,每夜都覺腫脹,你要注意給保暖,睡前為按一按,會舒服很多。”
尚春一愣,他過往很理會家里細節,科舉艱辛,他一心一意只在讀書之事上,如今聽到婉清驟然提起,想想也覺應該,點頭道:“知道了,以后我多學。”
“嫂嫂經常伏案算賬,頸椎脈不通,故而容易頭疼,你若有空,也要多為一下。”
“問水尙小,不要拘于兒,若能學武,便學一些。”
“一家人,能在一起最重要,其他名節之類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哥哥你當好好照顧母親嫂嫂,凡是以們為先……”
婉清低聲,把所有能想到的細節認真囑咐。
尚春越聽越疑,臨到搜帳篷前,他不由得笑了笑:“你怎麼這麼多要囑咐的?不用一口氣說完,咱們還有許多時間。”說著,尚春抬眼,看向搜用的房間,“去吧,哥哥在外面等你慢慢嘮叨。”
聞言,婉清睫一,最后溫和垂眸,沒有多說。
男搜的帳篷是分開搭建的,兩人就此分開,婉清走進帳篷,就看一個獄卒上前來,將周搜了一遍。
拿走了所有東西,唯獨對的匕首視而不見,最后還幫把匕首到了腰上,小聲叮囑:“藏好了,路上被人發現可就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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