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大廳，林誌楠正到找我。

    他的臉彩紛呈，左邊是掌印，右邊是鞋印。

    他把灰掉了，但印跡還在。

    看著林誌楠的臉，想起剛才他趾高氣揚的模樣，這種視覺衝擊讓我忍不住角上揚。

    大廳裏人來人往，他又恢複了謙謙君子的模樣。

    “晚凝，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

    “你的臉怎麽了？”我明知故問。

    他笑的整張臉都在搐：“沒事，摔了一跤。”

    他帶著我去給他父母敬酒，林誌楠的父母並不是特別滿意我，他們更喜歡二房家的顧淑青姐妹。

    但們看不上林家。

    我好歹是顧家人，他們隻能退而求其次。

    今天他們格外熱，也許是看我今天坐了主桌，林母甚至還熱絡地握著我的手：“剛才跟你爸爸聊了聊，你們想好哪天訂婚了嗎？”

    我笑而不答，看向林誌楠。

    “月底或者是下月初。”林誌楠說：“確切的日子還沒定。”

    “那就明晚來家裏吃飯。”林母拍拍我的手背：“讓你媽媽一起來吧！”

    林母的語氣，仿佛我媽是一件附屬品。

    不丈夫寵的人，連外人都欺負。

    我還是沒說話，其實我一向都能忍的，我不喜歡林誌楠更不喜歡林家，但為了媽媽我可以忽略我自己的，該陪笑臉的時候賠笑臉，該低頭的時候低頭。

    但此刻，我不但沒回應，連笑容都沒有。

    我實在是笑不出來。

    一直以來，我隻知道林父林母區別對待我們和顧家其他人，今天見到了林誌楠的第二幅麵孔，我才知道，他和他家人都是一樣的。

    宴會散了，我跟在眾人後麵送客，林母臨走前小聲問我：“明天，你爸爸能來嗎？”

    “爸剛才說了，訂婚的日子讓我們自己做主。”

    “哦。”林母的臉頓時就冷下來了：“那既然這樣，你和誌楠自己商量吧！”

    林母的意思是，明晚我也不用去家吃飯了。

    送走所有的賓客，爸爸有點薄醉，走路歪歪倒倒，本來是儲珍扶著他，媽擔心一個人扶不住就急忙跑過去準備攙扶爸爸。

    我正好扭過頭，分明看到一旁的顧淑怡出腳，我媽跑的急沒留意，一下子被絆倒，撲通以上趴在了地上。

    我趕過去攙扶，我媽這一跤跌的狼狽，起的時候眼中泛著淚。

    我看的心裏泛酸，想要質問顧淑怡，被我媽拉住了。

    搖搖頭，看著爸都沒有回頭看一眼的背影，的淚滴還是忍不住落下來。

    “走吧，晚凝。”我媽握我的手低聲道。

    我回頭看，顧淑怡站在臺階上高傲的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仿佛在說，你能怎樣？

    最後，我和媽媽灰溜溜地走了。

    這二十多年來，我們每次來顧家大宅，都是低著頭來，灰溜溜地走。

    沒有車子接沒有車子送，得自己開車來回，有時候被著要陪爸喝幾杯，車就不能開，隻能打車。

    顧家在半山腰，本打不到車，得走下山到路口才行。

    今天我也喝了酒，這裏連代駕都不了，也不允許。

    我踩著高跟鞋攙扶著同樣穿著高跟鞋的我媽，母倆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走在下山的路上。

    前幾日雷雨，線路被打壞了，有一截路的路燈壞了，漆黑的一片，我從包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明的範圍很局限，我們走得很慢。

    屋偏逢連夜雨，此時天空忽然落雨了，雨點也很大，我們沒傘也跑不快。

    前麵一片黑漆漆，後麵雖然是燈火通明的顧家大宅。

    我猶豫著要不要去門房借一把傘，這時一輛車開過來，我怕地上的積水會濺到我媽，拉著往路邊靠了靠，那輛車卻在我們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