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兩個孩子,再多一個也無非是多張吃飯。兩人雖是大學時上下鋪的兄弟,沈父還是為難:“這是一個孩子,不是小貓小狗,我怎麼能這麼麻煩你。”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徐教授不悅,“清央出生時我就認了干兒,你難道還怕我不把當親兒看待了,我家那兩個臭小子更不會不疼妹妹。”
“再說了,你也想清央留在北城讀書吧,有我在,保證一路和行知上一樣的學校。”
這句話說了沈父,他不把兒帶在邊,原就是想給良好的讀書和生活環境。
于是沈清央這一住就是十多年,沈父在海外了技骨干,每月寄給的錢越來越多,就是人一時半會回不來。
徐行知上樓,客廳人散開,方琴去廚房,徐行恪則陪著徐教授看新聞聊時政。
沈清央無所事事,從冰箱里拿了幾個水果洗切擺旁,方琴看了一眼笑道:“給行知切的嗎?”
“不是。”作頓了下,“大家一起吃。”
“還是兒好。”方琴笑著嘆氣,“你看你大哥,都不知道進來幫我一下。”
“我幫您。”
“沒事就剩一個湯了,也快煲好了。”方琴打開砂鍋攪了攪,“清央你上樓去你二哥吃飯。”
火龍果鮮紅的自刀刃流下。
沈清央沖干凈:“好。”
和徐行知的房間一個在走廊東一個在西,上樓之后沈清央朝陌生的方向走去,已經很久沒來過這邊。
手扣門,“咚咚”兩聲。
在門口耐心地等,地暖還未停,熱氣從腳下冒出,空氣被蒸得微微干燥。
片刻,門突然打開,氣涌來。
徐行知黑發潤,水珠落下,沒冷白的鎖骨中。
“琴姨喊你吃飯。”
“知道了。”他淡聲。
摘下口罩的男人五更為清晰,即使用熱水洗過澡,氣質還是冷的。
沈清央很悉他這種不加掩飾的冷。
“還有事嗎?”見駐足,徐行知起眼皮。
“沒事。”沈清央轉想走。
“沒事就好。”他的聲音從后傳來,幾分漠然牽住的腳步——
“不然我還以為你貴人事多,忙到無暇開口講話。”
第2章
◎文弱的鬼◎
這話徐行知從前也說過。
那會兒剛來徐家,很像黛玉初賈府,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
避免錯誤最好的辦法就是說話。
見徐行知第一面,是在書房,年在找書,聞聲回看,眸淡漠清冷。
徐教授說:“行知,這是清央妹妹,以后和我們一起住。”
又對說:“清央剛才見過大哥了,這是二哥。”
點點頭。
檀書架前的年已經回頭專注自己的事。
他沒有同打招呼,自然也就給沈清央留下了一個不好相的印象。
以為他不喜歡,不人打擾,于是避讓。
直到某天不小心在廚房打碎一個玻璃杯,慌收拾的時候,一道影出現在后。
亮的瓷磚被影覆蓋。
蹲在地上,手滯住,整個人被籠罩。
“起來。”年嗓音淡淡。
聽話地起朝后挪,他拿著掃帚理完地上玻璃碎片。
殘留的細粒,他取來吸塵清理干凈。
“對不起。”道歉,聲音低若蚊蠅。
彼時徐行知在流理臺前洗手,淡淡道:“原來你會講話。”
呆住。
他說:“抱歉,第一次見你說話,我以為你有失語癥。”
徐行知這個人說話就是這樣,講不出什麼好話,罵人的話也人無從辯駁。
從回憶中離,沈清央已經走到樓下。
菜陸陸續續端上桌,最后一道湯就位,徐行恪摘下防燙手套。
“清央。”他喊,“吃飯。”
“來了。”應。
徐家餐桌是長方紅木桌,徐教授坐主位,方琴和徐行恪一側,沈清央和徐行知一側。
右手邊的位置常年空著,徐行知大學畢業就去了國讀書加創業,這幾年回家次數寥寥,每次回來,琴姨的飯菜都會準備得格外隆重。
一家人都寶貝他,徐教授是愧疚,琴姨更是。
側人落座,空氣中浮起洗浴用品的香氣。
他換了件黑長袖,家居服,慵懶。
握著筷子的手腕嶙峋,手指修長分明。
沈清央吃飯慢,不講話,于是一邊慢慢咀嚼,一邊聽徐教授問徐行知這次回來待多久。
“應該會久。”他回答,“國要建新的研發中心,基地已經確定,差不多要開始工。”
徐行恪話:“選址是在天行路那塊兒嗎?”
徐行知點頭。
“難怪,報審的時候還經了我的手。當時看到是維斯科技用地的時候我還想問你,后來一打岔忙忘了。”
徐行知說:“正常走流程過了,就沒想勞大哥心。”
徐教授聽這一番話很滿意:“這點做得對,你大哥位置特殊又在上升期,不能給人抓小辮子。至于行知,你們公司的想法也很好,研發中心遲早是要搬回國的,一直在國外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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