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跡【雙駿圖】
李墨的確是算準時間著點到的,一進門就喊到:“糖醋排骨,紅燒魚頭,再加一道番茄炒蛋,這香味也只有師孃親自下廚才能做出來。”
“你還說一道菜,你最吃的五香豬頭,那可是你師父一大早排隊買回來的。”柳川慶起走到櫃檯旁問道:“買的什麼,又是拎又是夾的?”
“都是糕點,有你最吃的焦糖栗子,師孃最吃的芝麻紅棗,還有盈盈吃的桂花五仁。”
“一定又是盈盈指派你去買的,那丫頭真是會使喚人。去洗手,等會吃飯。”
李墨放下糕點,聲音低說道:“師父,我在那家老字號店淘了一副畫,有點看不準所以買回來也讓你幫忙掌掌眼。”
雖然心裡已經認定這是真跡,但不能表現的太異常,讓師父參與進來,如果他鑑定也是徐大師真品,那最多說是運氣棚。
“哦。”柳川慶愣了下,昨天出去散散步撿回一個清乾隆青釉葫蘆瓶真品,今天去西街口買個糕點還能撿回一副真跡?
李墨輕輕展開那副駿馬圖,讓開讓師父看個明白。
柳川慶戴上一副黑框眼鏡,拿著專用放大鏡慢慢鑑別起來。他越看神越凝重,最後還多了幾分疑,眉頭鎖不展。
“老柳,你在看什麼,先來吃飯。”
“你先吃,我有要事打個電話。”柳川慶撥個號碼,很快接通,“徐會長,沒打擾你吧?我這邊有副徐悲鴻大師的‘雙駿圖’,有點看不準,所以想請你幫忙鑑別下。”
“朱會長他們也在,行行,我這就過去。”
柳川慶掛掉電話,朝李墨一招手笑罵道:“你還有心吃飯,快跟我去一趟四季茶樓。書畫協會的兩個副會長都在那喝茶,可能還有其他行人,正好給這幅畫斷定下。”
“師父,吃飽再去也不遲呀。”李墨手指,屁挪不開椅子。
“小子,你心可真大,這要是徐悲鴻大師的真跡,那可價值數千萬。”
李墨跟著柳川慶學的是古玩雜學,對書畫算不上通,所以這價格讓他大吃一驚。
“師母,給我留點回來再吃。”
四季茶樓就在城隍廟附近,柳川慶是著急上火,李墨就顯得淡定很多。師徒倆一個不斷催著,一個抱怨還沒吃飽。
到了茶樓,在一位年輕的旗袍服務員帶領下到了二樓包間。包間約有三十多平,通過巨大的落地窗能一眼看到不遠的廟前廣場。裡面是復古裝修風格,長有三米多的胡桃實木茶臺上雕龍起,霧氣翻騰,環境優雅配上輕音樂,這裡絕對是呼朋喚友喝茶聊天的好地方。
包間裡有六人,李墨只認識其中一人,正是買走他青釉葫蘆瓶的那位王老闆。
“柳老闆,今天你不會又淘到好東西了吧?”王老闆最先起打招呼,笑容燦爛,雙眼快瞇一條線了。
“不是我,還是小墨。這不,我也拿不準,所以就要麻煩書畫方面的行家。”
“老柳,我們都是老相識了,別那麼客氣。要是真到徐悲鴻的真跡,那也是我們的福氣。”
說話的是魔都書畫協會副會長徐國明,他已經六十出頭,一頭灰白短髮,形偏瘦,大概是常年與書畫爲伍,上自然有一種儒雅氣質。
“來來,老柳你別站在那墨跡,快把那副雙駿圖打開。”
另外一位副會長朱昌吉有點急不可耐,徐悲鴻的名作要是真的,那可價值不菲。更名貴的畫作也見過不,但那些基本都是各大博館藏品,或者是一些私人收藏。民間仿作無數,真品概率微乎其微。
一個圓形餐桌清理乾淨,雙駿圖徐徐鋪開,兩匹畫風有明顯差異的駿馬展示在衆人面前。
幾人都湊上去圍一圈,一時間驚訝聲,疑聲此起彼伏,十幾分鍾後衆人開始頭接耳發表自己的看法。
“小墨,這裡都是業前輩,你過來好好學學。”
師父的話不得不聽,李墨笑著向衆人微微行禮。
“老柳,你這徒弟神淡定,氣宇軒昂,同齡中算的上是一枝獨秀。。”徐會長目有神,對李墨的第一印象不錯。
“老徐,這副雙駿圖你怎麼看?”朱會長還是對畫更興趣,他也仔細鑑別過,的確有點解不開的疑點。
“我先說說自己的看法,鑑別一幅畫主要從畫風立意,佈局和題字三方面手。印章雕刻用的是大篆,‘壯夫所爲’的確是徐大師用過的印章之一。末尾題字表明瞭作畫時間,這兩都沒有破綻。”
衆人都點點頭,認可他的判斷。
“畫面來看,左邊的駿馬採用了豪放的潑墨和勁秀的線描寫意方法,著重刻畫出馬的神韻和氣質。”
“畫中左邊的馬雄駿、矯健、輕疾,頗有“瘦骨銅聲”之,奔馬強壯有力,生氣。”
如果只有這一匹駿馬,這副畫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鑑定爲真跡。
“但是右邊的這匹馬潑墨沒有層次,馬的強壯形過於弱化,給人覺就像是隨意潑墨一樣,缺靈之。”
朱會長說到這裡微微嘆口氣,疑點就在這裡。
“老朱你覺得呢?”
朱會長沒有立刻接過話頭,而是在想著什麼。
“我覺得這是高仿之作。”其他人開始發表自己看法。
“有疑點就說明這畫有破綻。”
柳川慶有些著急,他看向自己徒弟,好小子,站在那裡氣定神閒,聽的津津有味,似乎並沒有將這幅畫的真假放在心上。
“小墨,這畫是你淘的,當時是怎麼想的?”
師父提問,李墨也沒藏拙,他輕鬆咳嗽聲才說道:“起初第一眼看到這畫,我和諸位前輩的想法一樣兩匹馬畫風迥異,右邊駿馬潑墨隨意,似乎在作畫時有點心神不寧。”
“可是看到後面的題字,卻讓我斷定這副‘雙駿圖”絕對是徐悲鴻大師的真跡。”
“小夥子,有些話不可武斷。”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子一撇,對李墨的言辭明顯看不慣。
不過此刻朱會長卻眼睛陡亮,彷彿一縷破開迷霧,他激的說道:“義賣的畫。”
“正是。”李墨點點頭,“葵末1943,這讓我想起一段特殊歲月,徐大師在留學期間多次舉辦義賣,爲國抗戰湊集款項。在那樣的場合,那樣的環境中,徐大師一邊潑墨作畫,一邊義賣籌款,所作與他的其餘品相比稍微遜一點。”
朱會長這時也說道:“這副雙駿圖雖然有不足之,但能夠深刻反映出徐悲鴻大師高尚的國品質和偉大的民族懷。”
李墨神敬仰,他語氣堅定:“這副雙駿圖能讓人回憶起那段苦難的歲月,銘記那段特殊歷史。我個人覺得徐大師的品質和懷不但彌補了筆墨中的瑕疵,而且還爲雙駿圖的所表達的涵增許多。”
“說得好。”有人鼓掌起來,那是一個五十多歲,材高大魁梧的男人,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之意,“大家都知道京都有個極爲馬的大收藏家,他在十年前從歐洲一場拍賣會上就購回了一副類似的雙駿圖,當時花了420萬歐元,摺合人名幣3000萬左右,如今徐悲鴻的畫作越來越熱捧,國均價每平尺超百萬元,曾經一副八駿圖更是拍出了1.6億的天價。”
包間頓時響起一片驚歎聲。
“這副雙駿圖毫無疑問是徐大師真跡,上拍賣會的話價值不會低於三千五百萬元。小墨,這畫你要自己收藏還是準備出手轉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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