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喊聲,所有人這才將目一起聚攏到的上。
楚南梔說道:「我有稅銀案的重要線索,我要見縣令大人。」
林錦驍一聽頓時來了火,躺在擔架上仍是怒罵不止:「楚南梔,你是不是嫌以前丟的人不夠,如今還要到縣衙里去丟人現眼?」
楚南梔冷冷的瞥了眼他:「你有你的路要走,而我也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你選了條死路,我卻想好好的活著。」
心知這傢伙心中的怒氣非一日之寒,此時說再多也打消不了他對原主的怨恨,反派的洗白往往都是從橫眉冷對千夫指開始。
毅然決然的說道:「我要為自己冤。」
林錦驍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完全被這瘋人給毀了。
領頭的張衙役早前也聽聞過原主的聲名狼藉,此時聽說出這樣的話,心裡既好笑又好氣,可還是忍不住走過來問道:「楚娘子是要上公堂?」
「嗯。」
楚南梔點了點頭。
「這可開不得玩笑,楚娘子要想清楚了,若是你信口雌黃,惹怒了縣令大人,只怕不能活著回來。」
張衙役好心提醒道。
楚南梔淡淡的笑了笑:「這個我知道。」
張衙役見執意如此,只好答應將一起帶回縣衙。
......
蘆堰港縣衙里,今日格外熱鬧,案犯們雖被下了獄,可聽說有人掌握了案線索,公堂外仍舊圍滿了不看熱鬧的閑人。
林錦驍雖說只是旁支冷門皇室後裔,可卻是縣裡頗有名的讀書人,再加之其父親廉潔奉公的清名,也引來了十里八鄉的鄉紳想再度為他求,將縣衙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堂上,縣令「啪」的一記驚堂木,重重拍在伏案上,面無表,直接對著楚南梔,頗威嚴的問道:
「楚氏,聽說你有稅銀被劫案的重要線索?」
楚南梔抬眼看了看縣令,冷靜的答道:「回大人,的確如此。」
「大膽,你一個婦道人家,竟敢藐視公堂,信口雌黃。」
藐視公堂?
楚南梔一臉懵。
可什麼都還沒說。
再看看說話之人,並非是縣令,而是他旁的一名小吏。
這可真是讓人奇怪了。
縣令也很疑的瞥了眼那小吏,又對楚南梔說道:「楚氏,你若敢戲弄本,縣衙的各種刑可不是擺設。」
其實心裡早已急了熱鍋上的螞蟻,可表面還要裝得十分淡定:「你的聲名本早有耳聞,但這裡不是在你家中。」
「大人說笑了。」
楚南梔道:「民婦先前確實沒細細想過這樁案子,甚至還想過逃跑。」
該誠實的時候還是要誠實。
知道縣令也想保住烏紗帽,否則不至於先來審訊。
縣令很是驚訝:「什麼,你還想逃跑?」
「未遂,所以急中生智,誤打誤撞才推出來這樁案子的結果。」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
「依民婦看來,這樁案子並非什麼東桑人妖法所為,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胡說八道。」
楚南梔一語剛畢,先前那小吏又將打斷:「縣令大人,這婦人信口雌黃,還是快些將拖下去重責一百板子好讓漲漲教訓。」
堂間眾人都是一臉狐疑:這案子如果不是海匪使了妖法,哪裡還有別的什麼線索。
縣令也道:「稅銀從出府到丟失都有人牢牢盯著,誰人能故意為之,早已蓋棺定論的事,你這婦人可不要再來混淆視聽,本案唯有妖法所為才能解釋得通。」
楚南梔苦笑:「那在此之前,大人可有聽聞過妖法,又可曾見過有人能在人眼皮子底下瞬間將千斤重移形換影?」
「這,本倒是不曾聽聞。」
縣令擺出一臉苦相:「可那東桑國賊人世居海外,會些法也不足為奇。」
「不錯,大人說的是,天地之大,無奇不有。」
他旁小吏趕附和道。
楚南梔見著這些人的反應,有些苦悶的搖了搖頭。
這就是古代人的認知,覺著生活在海外的就是仙人。
既是仙人,哪會有閒逸緻來攔路打劫?
理了理緒,只得耐著子與這些人好生解釋道:
「如若東桑人真有如此厲害的妖法,那他們早就該起兵西進,將大禾帝國攪得天翻地覆,又何必海外,不敢越雷池一步。」
「簡直一派胡言。」
縣令儼然已經沒了耐心。
如果剛才還有些期待的話,現在則是徹底的轉為絕,覺著這婦人無非是說了些狗急跳牆的狂悖之言。
他將堂木狠狠拍在伏案上,大喝道:「來人,給本將這婦人拉下去重責一百。」
「民婦還有話說。」
楚南梔喝住衙役:「大人已經寬限三日於我家郎君,如今即便要懲治民婦也不必急於一時片刻,難道大人果真不想看到案水落石出嗎?」
聽了這話,縣令突然有些猶豫,怔怔的朝衙役們揮了揮手。
「民婦聽聞這幾十年來,大人和數任知縣勵圖治,將蘆堰港治理得井井有條,海晏河清,僅是每年上繳的稅賦就已佔據整個平寧郡的三分之一,使得盜不敢擾,匪不敢侵,如此盛世之下,東桑賊人又怎敢犯境。」
楚南梔盡量讓語氣變得不卑不,顯得自己更鎮定,從而增加說服力。
而話里飽含的奉承之意也讓縣令沉的臉上再度添上了幾分喜。
掃視了眼堂中眾人,繼續說道:「如若真是有妖法,依民婦看來,不在海外,怕是就在這縣衙之。」
「我看你這婦人是越發的不知收斂了。」
縣令尚未答話,那小吏卻惱怒,指著楚南梔嚷道:「快快將這婦人拖出去。」
「慢著。」
縣令慢調不吝的斥退衙役,忽然沖著楚南梔和善的笑了起來:「本倒是想聽聽,楚氏,你覺著這縣衙誰會妖法?」
「要查出這幕後之人其實並不難。」
楚南梔見縣令斥退了左右衙役,心裡頓時舒緩了許多:「民婦斷定這批丟失的稅銀仍在縣衙之。」
「哦呵呵,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縣令沖著左右小吏難以置信的笑了笑:「大傢伙都是看著稅銀押解出府的,而且當時本也在場,親自看著稅銀出的府,難道還有人敢在本眼皮子底下將稅銀掉了包,你家郎君怕是也不至於這般草包吧。」
「我家郎君向來盡職盡責,替大人當差自然不敢有所懈怠。」
楚南梔溫言請求道:「民婦願為大人解,勞煩大人替民婦準備幾樣東西。」
「何?」
「一兩黃金,許水銀,再加一枚寶鑷和一隻瓷碗。」
縣令一臉困,可看著篤定的眼神,還是應允了的要求。
畢竟保住烏紗帽才是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