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葬禮上看到你,還在想你要演這個角得減點,得有病人的消瘦,可那天試鏡看到你,又覺得你瘦得不人樣了。”
“你說你不他——”甘朗已經開始胡言語了,“小晗啊,你是為這個角減得?”
邊的人一直沒說話,氣氛安靜下來。
他們走進電梯,一直把人扶到房間門口喻晗才道:“可能是因為家里的廚子走了。”
甘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奢侈,我都沒舍得請廚子……”
喻晗沒接話:“您早點休息。”
“嗯。嗯……”
“對了。”喻晗走了兩步還是回頭問,“您知道他得癌癥的事嗎?”
“平秋?”甘朗扶著門框也回頭道,“知道啊,他那天來找我,說自己沒幾天可活了,要給自己安排后事……”
后面的話喻晗沒太聽進去,賀平秋只是因為得癌癥才自殺嗎?喻晗不知道,也無從知道了。
所有人都知道賀平秋得了癌癥,卻沒有多人知道他死于自殺。
回到房間,他意外發現酒店還配有重秤。
他站了上去。
重秤上的數字要比喻晗上次檢時稱的重二十二斤。
而上次檢就在賀平秋死前沒多久。
婚后每年賀平秋都會著喻晗檢,好像特別怕人被自己折騰死了。但他自己卻不好好檢查,否則何至于拖到肝癌晚期才發現問題。
喻晗突然抓起床上的枕頭狠狠砸向窗簾一角,仿佛那后面藏了什麼人。
“蠢死你算了。”空氣中響起他冷靜的語調。
第1章 第三封信
將近新年,天氣越來越冷。
早上醒來一翻,涼氣就嗖嗖地往被窩里鉆。
喻晗閉著眼睛,了被子。
過去七年,喻晗和賀平秋也并非全是劍拔弩張的時候,雖沒有,但偶有溫。前兩年一到冬天,賀平秋就喜歡賴床,可能是人越來越瘦,脂肪越來越,撐不住寒冷的冬日。
賀平秋會箍著他一起賴在床上,臉埋在他脖子里,不睡覺也不說話。
那是賀平秋鮮“乖巧”的時候。
起床還會不高興,跟小孩子一樣耍脾氣。喻晗無奈了,就只能拖著人腋窩把人拉起來,邊走邊說“再不起我要死了”。
不是喻晗不想學做飯,而是賀平秋太喜歡掌控他的覺。
最初想著賀平秋不是天天在家,喻晗決定學燒菜的時候賀平秋還跟他鬧過別扭,后來時間久了,也就隨賀平秋去了。
燒燒吧。
喻晗自問最近兩年他們沒什麼大的矛盾與分歧,偶有吵架也算正常,哪對伴不吵架?
他盡可能地順著賀平秋,不讓他吃醋、生氣,不去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不出門,最多在小區樓下轉轉。
所以喻晗不明白,為什麼都這樣了,賀平秋在發現自己患癌了的第一反應還是自殺,而不是和他一起扛過去。
做|的時候,喻晗覺得賀平秋就是只狗,像頭畜生,但偶爾不做什麼只是在一塊兒,喻晗又覺得他像只貓。
一只瘸了的,即便邊有伴也依然散發著孤獨氣息的貓兒。
驕傲倔強,自卑敏。
“叮咚——”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讓喻晗不得不提前二十分鐘起床,而出現在門外的卻是一臺配送機人,用可的語調俏皮道:“很高興為您服務,請dj開門鍵拿取您的品。”
“……”喻晗有那麼一秒的新奇,雖然這兩年能在網上看到很多酒店都配備了機人,但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不過他并沒有點外賣。
再看看走廊,一個人都沒有。
這棟酒店的三層樓都被劇組包下來了,喻晗有點懷疑這小機是不是出故障了,可面板上又明確寫著他的房號。
心里突然升起了一怪誕的預,喻晗按下“開門”鍵,從機人的肚兜里取出了一個藍的禮盒。
45x45大小的正方形盒子,系著悉的蝴蝶結。
“請按關門鍵關門。”喻晗還沒反應,小機人就掉頭了,“記得給我好評哦,有好評老板才會給我充電!”
喻晗盯著漸行漸遠的機人,回頭給前臺打了個電話。
“哦,您問剛給您送上去的品嗎?是一個配送員送到前臺來指定要給您的呢。”
“哪個配送公司我不清楚,需要幫您調監控查查嗎?”
“不需要嗎?好的,不客氣,祝您一天愉快。”
喻晗掛了電話,將藍禮盒放到一邊沒有打開。他先去洗漱,鏡子里的自己下上又冒了些青茬,不過不能刮,因為角需要,造型師會打理的。
隨后他又在冬日的早晨洗了個澡,過窗戶才發現外面下雪了。
雨雪加,唰唰地往下落。
將頭發吹干,他打開窗戶呼吸了會兒外面的新鮮冷氣,鼻尖凍得通紅。
賀平秋偶爾也有人惹人憐的時候,因為失去一條,加上這些年不好好養護自己,一直不是特別好。
每次生病了賀平秋都會表現得特別安靜,還會無聲地黏人。
倒不是那種喻晗走到哪就跟到哪的黏人,而是視線一直跟著喻晗、似有若無的黏。
賀平秋冬天還不喜歡戴圍巾,因為的容易過敏,但不戴出門灌風就會生病,喻晗便給他挑了條沒那麼多刺的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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