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品回收鋪就在最下麵的路邊，一開鑿的寬敞門，上麵招牌赫然寫著「關氏回收」四個大字。

不看招牌也能看出這是什麼地方，門口堆了一堆破爛東西。

兩個小年輕正坐在門口吹牛，見到關小白來了，立刻起打招呼，「關哥。」

關小白揮了下手，表示不關他們的事，領著林淵進去了，進去後解釋了一下，「這兩個算是我雇的人，專門幫我晚上看著倉庫，我晚上也在這裡睡。前些年，總有同行來找事，搞點破壞，搶東西之類的，為此還起過幾次衝突。

後來小青進了秦氏，秦氏為了員工安心工作，有專門為員工解決一些麻煩的部門，隻要是合合理，都會幫忙解決。遇事後小青找了秦氏的人出麵，秦氏跟城衛的人打了個招呼，那夥人被城衛收拾了一頓，了警告後，也就不敢再找我麻煩了。之前小青辯解的多也有點道理，說來進秦氏，我多還沾了點。」

林淵略默，對小青的事算是多了幾分重視，環顧四周那些破破爛爛，好奇道：「就為這點破爛東西，還有競爭對手不擇手段？」

關小白嗬嗬，「一看你就沒接過，小看了吧？」走到一扇大鐵門門口，抓住門框，咣隆聲中推開了大鐵門。

一間巨大的倉庫出現在了眼前，隻見堆滿了數不清的破爛，甚至還有一些轎車。

關小白手指了遍，問：「你覺得這裡的東西值多錢？」

林淵目測之後，搖了搖頭，他沒經驗估不出來。

關小白走到一旁，拎了一台播放視訊的影機，拎到場地中間的一張檯子上，起工，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台影機給拆了，很快從裡麵撬出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能量靈石，扔給了林淵，「看看怎麼樣。」

接到手的林淵看了看度，淡紫，「應該還有一半的能量。」

「不是誰都能用新的，願意省一點的大有人在。」關小白扔了工，指向四周，「有些修修還能用，這些過手理一下，轉出去都是錢。我估了一下，全部出去後，得有這個數。」向林淵比劃了個『八』的手勢，眉弄眼道：「八百萬！」

林淵笑了，「厲害。難怪同行要搞你，怪不得能給小青開八千的月薪。」

關小白：「是啊，當初我一個新手，突然介這行，等於是搶人家的生意，人家肯定不高興。之前被人兌，生意不怎麼樣，還是前幾年小青進了秦氏後，那些個不敢找事了，我才慢慢搞到了這個規模。」

林淵：「有錢了，不考慮把家搬出山？」

關小白：「當然考慮過，樹屋不要，就要辰叔那樣的庭院，躺在自家院子裡就能看到星星，還能在自己家裡種些花花草草。」

林淵能理解他的想法，畢竟在悶乎乎的山裡住了那麼多年。

誰知關小白兩手一攤，「想是想，可手頭上其實也沒什麼現錢，我也不知道小青能在秦氏呆多久，趁著這個機會，能多囤點貨就多囤點，錢基本上都在了貨上。就算變現了，許雄那兩百萬我得連本帶利準備好，回頭見了人好還給他。」

林淵微笑，與他並排溜達在倉庫，說了句，「隻怕許雄未必會要。」

關小白：「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我還不還是我的事。還掉錢之後…老爹不在了，小青將來嫁人的嫁妝錢我這個做哥哥的多得給預備一些吧。總之我努力，趕在老孃壽終正寢前，讓也住進好房子裡福。」

林淵也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我們還小的時候，你就是我們三人當中最懂事的一個。」

關小白：「都是出來的，我若像你跟許雄一樣，一人吃飽全家不，我也無所謂。唉，你們兩個呀，許雄走了，不再跟我聯絡，你走了也不跟我聯絡，我就奇怪了，許雄的況我不知道，你在仙都靈山幹嘛不跟我聯絡，怕我這鄉下人跑去仙都給你丟臉。」

林淵默了默，不知該如何回答，最終給了句，「也許，我和許雄有同樣的不得已。」

關小白停步，靜靜看著他。

林淵發現他沒跟上，轉，麵對著，報以微笑。

關小白似乎此時才真正會到了他上的不一樣，從對方的淡定從容中，似乎明白了點什麼，許雄敢在不闕城悄無聲息地將一家人給滅門，就憑這能耐，肯定是走上了撈偏門的路，這位的話裡好像在暗示什麼。

他忽然拉開了一旁的車門，坐進了駕駛位，啟了車，突然前開。

林淵正不解他用意，車忽然又倒了回來，停在了他邊上。

關小白下車，關了車門，轉趴在了車上，問：「那輛小驢子看著眼，是辰叔的吧？」

林淵：「暫借來代步。」

關小白揮手拋了件東西過去。

林淵抓到手一看，是車鑰匙，目盯向了那輛車。

關小白拍了拍車，「收來的廢品，原本檔次應該還不錯，還有防陣法加持，能抵一定的攻擊。修好後重新上了漆，還能看，也還能用，隻是那防陣法廢了，我也沒那本事再修好，不過用來在城代步還是沒問題的。辰叔那人小氣摳門，你一直用他的，他肯定很囉嗦，這輛車拿去用。」

林淵揮手將鑰匙拋了回去，「不用，你自己留著用。」

關小白指向一邊另一輛車，「我有。我也知道你可能看不上這種破爛，先用著，你換了新的再還給我。」

見對方能繼續住在辰叔那老摳門那，估計對方手上也不太寬裕，有心幫一把。

「小白。」林淵阻止了他再把鑰匙拋過來，「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告訴你，以後我們不要再來往了。」

「……」關小白瞬間凝噎，怔怔看著他，眼中漸湧起慍怒，最終沉聲道：「你什麼意思？嫌我是收破爛的，看不上？」

林淵搖頭，「想多了。是為你好，也是為你一家好，這也是我離開後一直不跟你聯絡的原因。我這次回來，本是做好了落葉歸的準備，但出了些意外，目前看來是死不了了，活著的人充滿了不確定。」

關小白怒意散去，想到對方之前的暗示，沉聲道：「怎麼回事？」

林淵：「小白，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說。」抬手，亮出之前那枚剛取出的能量晶石，兩指一，嘎嘣斷裂了兩截。

關小白角了一下，發現不愧是修士，這麼堅的東西，隨便就能破。

林淵揮手拋了一半過去。

關小白一把抓住，攤開在掌心看了看，有點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去。

林淵：「我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你們，做好以防萬一的打算吧。把它收好。若有一天，有人拿著另一半來找到你，不要管對方是什麼人，相信我，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問，立刻跟對方走，會有人把你們一家妥善安置的。我現在不願說的，也許你以後會知道答案的。」

關小白神複雜，用力攥住了掌心的半截晶石，結聳道：「小青的事，若真是為難，你就不要管了，免得給你添，家裡我會安好的，你不用擔心。」

林淵：「沒事，有事也不差這一點。重要的是，今天你我的談話，就不要再讓伯母和小青知道了。」

關小白：「我明白，你放心，不會讓他們添的。」

林淵微笑，「小白，走了。」後腦勺的一束馬尾跟著轉，兩手進了服口袋，裝好了那半截晶石帶走，留下了一道不疾不徐沉穩前行的背影。

靜靜目送中的關小白忽喊道：「你車還在上麵，左右是要上去，吃了飯再走吧，免得我娘他們要多想。」

林淵停步，又轉看著他，安靜著綻放出了笑容，「好！有點懷念伯母的廚藝，好久沒嘗過了。」

等了關小白過來，兩人並肩離去的影猶如當年，倉庫的大門又轟隆關上了……

等他們回來，家裡的飯菜差不多好了。

正在擺盤的陶花當即招呼林淵快坐，林淵請也坐。

端了最後一樣菜上桌的關小青一臉笑嘻嘻，似乎心大好，卻不知被關小白冷眼盯上了。

待其放好菜，關小白立刻發作了，突起一把揪住了關小青的頭髮。

「哥，你幹嘛？你弄痛我了。」關小青怪連連。

關小白將扯到一旁，「年紀輕輕不學好，我讓你這個浪蹄子到浪去！」起一旁的笤帚就要收拾。

陶花已經跑來扯住了兒子的胳膊，「你發什麼瘋？」

林淵歪個腦袋看著，笑著，有看熱鬧的嫌疑。

之前勸歸勸，其實他也覺得小青這丫頭有必要被教訓教訓，否則哪天要是撞到哪個歹人手上去了，倒黴的是自己。

「娘，你別攔，你知不知道之前幹了什麼好事？四搔首弄姿，賣弄風，關家的臉都被丟盡了……」關小白把從林淵那聽來的事給解讀了出來。

陶花愣了一下，之後抬手便打，然而打的不是兒，卻是兒子。

關小白又不敢還手，被打的抱頭鼠竄到一旁，屋裡有飛狗跳。

陶花兩手叉腰，怒斥關小白，「會不會說話？同事之間一起吃個飯，怎麼就了搔首弄姿、賣弄風？有你這樣的哥哥這樣說妹妹的嗎？是我叮囑你妹妹的，在秦氏遇到合適的、遇到好的，要主一點，怎麼，我教錯了不，你是不是要連我也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