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紫蘇說的滴水不，一面說著王涼選的那些東西配不上蘭燭，抬舉著蘭燭「高雅」的品，一邊又將的本意和王涼的想法全盤拖出。

蘭燭再次微微彎腰謝過，「您替我謝謝他，也謝謝您專門跑一趟，我就是個唱戲的，平日裡穿的最多的還是練功服，這些我也沒有場合穿，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烏紫蘇見蘭燭推辭再三，也不好塞，只是旁敲側擊地說道，「要說場合，王家做影視投資的，蘭燭姑娘既然是王涼的好朋友，那豈有讓好朋友落單的道理，昨個還有個音樂節目的導演來王家呢，說想做一款國風流的音樂節目，正有意想讓王家幫忙舉薦幾個戲曲家出的轉型音樂人，做一款新「京劇」，您瞧瞧，多好的機會？」

烏紫蘇話中帶話，蘭燭能明白個八九不離十。

但從未想過什麼新式音樂，抱歉地說，只會唱中式、舊式的京劇。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還是一陣低低的笑聲，打破了這連烏紫蘇都接不下去的話茬。

江昱從門楣後走出來，瞇著眼睛看著蘭燭，而後慢條斯理地朝著烏紫蘇說道，「瞧瞧，還有我們烏小姐搞不定的人呢，是我沒教好，我家這姑娘，不識抬舉，看起來是看不上你們王家這隻手遮天的能力呢。」

蘭燭在聽到江昱用了「我家這姑娘」的時候，的心不可查覺地像是被一細細長長的針了一下，但不會因此而浮想聯翩，因為明白，他說是他的姑娘，就好像他說他的房子，他的地板，他院子門前種著那那幾棵珍貴的古木和他那忠誠又兇猛的狗一樣沒有意義。帶了「他的」兩個字，為的是向不速之客彰顯他的主權。

烏紫蘇在聽到江昱的聲音之後，臉上有一抹慌迅速劃過，打聽過了，江昱今天不回戲樓胡同，才敢來找蘭燭說這些話，烏紫蘇聽出江昱的潛臺詞，意思是要趕走了，連忙順著話遛子往下，「二爺又拿我取笑了，您別生氣，您也知道王涼的脾氣，我若是不拿來，他能在家上躥下跳搞個翻天了……」

話還沒說，就被江昱打斷了，他站在那石砌的灰白月亮門下，讓人看不清神，只是語氣里用戲謔埋掩著威脅:

「那烏小姐，是不知道我的脾氣了？」

第10章

烏紫蘇聽了這話，連忙彎腰道歉，「二爺，多有打擾，我這就走了。」

江昱點了頭，「如此，我就不送了，有一句話還希烏小姐帶到，你勸王涼，進了我的門的人，他還是別有什麼多的想法了。」

烏紫蘇帶著助理匆忙撤走，助理來回躊躇間，還是把原先帶來的一眾禮，留在了那迴廊門扇里。

蘭燭站在那兒，不敢。

江昱站在遠，也沒進來，只是提高了嗓音問，「想去娛樂圈？想去做演員？」

「不想。」蘭燭想也沒想，回絕了他。

月亮門旁顯出點菸尾星火,他像是夾著煙，尾音還帶著煙腔的沙啞：「去娛樂圈做演員可比唱戲來錢快，名機會大。」

蘭燭搖了搖頭，「我就適合唱戲。」

江昱：「我看你不怎麼適合」

蘭燭驀地抬頭，想從黑夜裡找到江昱的眼睛，「是他們找到我，不是我找他們，您要生氣，也該生他們的氣。」

江昱沉默了一會，而後從嗓子眼發出淡淡的一聲輕笑，「現在，是你自己在生氣。」

他從黑暗裡出來，走到面前，看著月下白淨的臉上還帶著未完全離的稚氣，才反應過來，才十九歲。

再多的經歷仍難完全掩蓋的心境，他不過是激兩句，就跟只護食的野貓子一樣，恨不得立刻向他展現的利爪。

即便這利爪在他看來，只不過是跟撓似的鬧著玩。

江昱看了看迴廊里放著的幾個包裝好的盒子，又看了看被蘭燭藏起來的破損的袖子，「走吧——」

他留下一句之後，不回頭地走了。

蘭燭站在那兒反應了一下，沒說話，跟上。

他走到外頭，上了車，司機攔下蘭燭，領著上了另外一輛車。

蘭燭坐在車裡，看著前面那輛開的不疾不徐消失在夜裡的車，不知道江昱要帶去哪兒。

等到穿越那城東的四合院落群，打彎上高架之後，蘭燭才看到城市的燈火在一剎那亮起。

那晚，第一次知道，這座城市除了厚重的歷史和沉澱的藝，還有無盡的奢華。

*

車子最後停在南橋碼頭旁邊的意式建築樓層的地面停車場上，司機停好車請蘭燭下來，蘭燭剛邁出車門，就看到燈下平整的鵝卵石鋪滿的小道上站滿了一排人。

蘭燭這才看到門楣上那極為不顯眼的一行意語的標牌。

領頭的男個男人西裝熨，上也是上好的料子，戴著雙白手套，見到來人了，忙起過來迎接，說著不該勞煩江二爺過來，要什麼指定讓人送過去，又想起他半個月前讓助理過來定了一高頂，唯恐他是等不及來追究了，忙把後的銷售過來準備一個個地都罵一頓。

最後還是江昱拂了拂手，「你給挑幾吧。」

那個領頭的主管這才看到後的人，他打量了一圈跟司機站在後面的那個姑娘，穿著普通甚至有些潦草，看慣了珠寶氣的他一下子沒看到人也正常。做他這一行的，看行頭比看人要專業，那姑娘雖然著一般，但氣質清冷如蘭，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