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正值小瑾湊上前，盯著琳瑯滿目的烤串咽起口水，輕扯了扯袖。

「娘子，小瑾。」

「方才才吃過，這就了？你怎麼這麼能吃？我怕是要養不起嘍。」

莫輕輕上笑著抱怨兩句，手裡卻毫不含糊，又再架上幾串。小瑾登時開心地直傻笑，看看娘子，再看看串，好像哪樣都好喜歡，都不夠他看的。

一旁的方如萱，著親昵說話的二人，眉眼覆上淺淺一層笑意。

「莫姑娘，你們夫妻真恩。」

「啊？」莫輕輕恍然聽錯，迷茫地抬起頭，愣怔片刻後，低低一笑，「方姑娘誤會了，小瑾不是我相公。」

「不是？那他為何口口聲聲稱你娘子？」

莫輕輕抿想了想，「這個……我也不知，許是無意間跟誰學來的吧。小瑾並非長縣人士，大抵是跟親人走散才流落至此，知縣大人還在幫著尋親，故而他暫時就住我家了。」

「原是如此。」方如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再抬眼打量起那邊的男子。

先不說樣貌，就論這公子雖一布麻卻仍舊擋不住的貴氣，哪裡像是貧苦人家出？方如萱暗暗思忖，難怪給記得這樣清楚，原來是覺得突兀啊。

不過，就算對方心智不全……既不是夫妻，還住在一起未免不太合適吧，這莫姑娘還真是無所顧忌。

方如萱投去意味深長的視線。

正猶豫要不要提醒一句時，那邊的莫輕輕已然笑著出聲：「方姑娘，你的烤串好了。」

到邊的話登時又咽了回去。

第14章

莫輕輕覺得，燒烤可真是個好東西。

非但讓的夜攤生意蒸蒸日上，就連方如萱這樣食慣山珍海味的富家千金，都愣是給留住，了食攤的常客。

此後出攤的那幾天，方如萱幾近日日來捧場，點上幾烤串，邊吃邊豎起耳朵，聽說著當日發生的有趣事，吃得盡興、聽得也盡興後，才心滿意足離去。

也不知是何緣故，為大戶人家的千金，這姑娘卻總是獨自前來，倒是一直不見花燈節上的那個婢子。不過方如萱不主提及，自然也不會主過問。

況且莫輕輕真正在意的，實則是另一件事。

原本略估計著，照眼下形，夜攤與早攤並駕齊驅，每日帳蹭蹭往上漲，租店面開食肆的計劃大抵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料，轉眼就被現實迎面給了一記耳刮子。

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夜攤得意，的早攤卻失意了。

是日，傍水河畔前。

暖過片片柳葉間的隙，斑駁灑在食鍋里綴著碧翠蔥花兒的豆皮上，襯得那層焦脆外皮越發金黃亮。溢出的陣陣濃香，更是飄了整條街，惹得過路行人頻頻翹。

但饒是如此，依舊沒能驅散食攤前的冷清。

食客零星而來，零星而散，毫不見前些日子的紅火。

莫輕輕收拾好攤車，瞧一眼還剩過半的食材，默聲不語。只是將鍋里剩下的豆皮給盛起，然後拉了小板凳，在小瑾旁安靜坐下。

小瑾正低頭翻弄花繩，時不時將翻出的新花樣樂呵呵展示給看。湊巧了，編出朵小紅花，便興沖沖在發間，比劃比劃，像看個寶貝似的，滿臉歡喜。

莫輕輕看得不由失笑。

低頭再向手裡那份豆皮，攥著簽子自娛自樂地將一朵朵蔥花串起。

「小瑾啊，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我太貪心，有了早攤又想去擺個夜攤，結果顧此失彼，做出來的豆皮沒以前好吃了？」

小瑾聽得話，似懂非懂地一歪腦袋，也跟著盯向紙簍子。

「好吃！」

莫輕輕眉眼一彎，「反正我做什麼你都說好吃。」

想到這，終於還是夾起一塊咬了口，細細咀嚼後，卻微微蹙起眉。

奇怪，和想得不一樣。

味道好像沒變，手藝也沒疏忽，食沒問題。

可若不是出在食本，那問題莫非是出在食客那邊？

「小娘子。」

莫輕輕正思索著是不是同樣東西吃得久，食客覺得膩味了，要不要再趁機推出些別的。驀然，被一聲溫語打斷。

抬起頭，對上的是一抹俏麗明的影。食攤前的子雖蒙著面，但仍舊能看出是個傾城人。

這不是經常顧任修書攤的那位姑娘嗎？記得……姓柳。

子沖微微頷首，問道：「小娘子可是要收攤了？」

原本是有這打算，可生意上門，豈有不做的道理？莫輕輕正要回話，結果手腕一沉。

低頭看去，小瑾正拉著的手腕，張著，小心翼翼往兩簽子間僅剩半塊的豆皮上湊，這副饞蟲模樣惹得人哭笑不得。

「生意還做的，姑娘稍等。」先回過話。

接著沒好氣地瞪向小瑾，「吃貨！別人咬過的你也不嫌棄。」

言罷手一抬，直接將那半塊送自己的口裡，然後在小瑾委屈的目中，重新取了雙簽子，連帶著剩下那兩塊完好的豆皮一併塞給他。

「乖乖坐這兒吃，別跑啊。」

安置好小瑾，忙不迭回到鍋爐前，忙起生意。

莫輕輕瞅了眼那子懷裡的書，主搭話：「姑娘一定很喜歡讀書吧？我經常瞧見你來這邊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