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03

3.

後來懷念才知道，那天和段淮岸通話的人，是段淮岸的媽媽。

段媽媽很喜歡懷念的媽媽，也很喜歡懷念。有一年懷念生日，還收到過段媽媽送來的生日禮。

但那並不算真正意義的「躲」，他們雖住同一屋檐下，但鮮有集。

懷念大部分時間都窩在房間裡做題，偶爾出房門，是因為了出來倒水、了出來吃飯、閒來無事被媽媽拉出去散步逛街。

段淮岸來這裡之前，是什麼樣的，他來了之後，仍舊是什麼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倘若真有變化，無非是每次離開房間，會下意識地仰頭，隔著挑高的樓，目眺至二樓。二樓房門始終閉。

颱風過境後的盛夏，蟬升起。

懷念從便利店回來，左手提著一袋冰，右手舉著冰。

遠遠便瞧見停在門外的黑轎車。

轎車外站著中年男人，一黑西裝，戴著白手套。

懷念步伐減慢，冰的作也放慢了些。

過了一會兒，就看見先後有兩個人從別墅里出來。

一個是段淮岸。

另一個在學校見過，也是學校的風雲人，他遲逕庭。只不過遲逕庭在學校出名的原因和段淮岸不同，遲逕庭是附中創辦至今，唯一一個染黃的學生。屢教不改，學校老師都拿他沒辦法。

招搖，桀驁，混不吝。

遲逕庭吊兒郎當地說：「要我說，你媽心也是真寬，居然答應讓保姆的兒和你住在一塊兒。你說孤男寡共一室，萬一發生點兒什麼怎麼辦？」

「雖然但是吧，我還希你和發生點兒什麼的。不是哥們不相信你啊，主要是你太清心寡，搞得哥們都快懷疑你的取向了。」

段淮岸側是枝葉葳蕤的樹，穿過樹葉的隙在他上搖曳，明暗替，他的神始終疏淡清寂。

灼熱的，聒噪的沸騰，都像是離他遠去。

他像是墜落峭壁的冷泉。

「——」段淮岸低悶的嗓音藏在尖銳的蟬鳴聲里，襯托出了幾分溫和，「躲我還來不及。」

「不是吧？居然還有的躲著你，不應該是上趕著追你嗎？」

段淮岸眉頭微蹙。

遲逕庭好奇心起：「那的長得漂亮嗎？」

「……」

「我聽說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不知道幾班的。」

「……」

他們邊對話邊走向車，司機半弓著腰，替二人打開車門。

遲逕庭走向靠近大門的車，段淮岸則繞過車尾，來到另一邊上車。

遲逕庭還在念叨，「到底為什麼躲著你，你是長得嚇人還是做了什麼嚇的事兒？該不會你大半夜睡覺夢遊去房間了吧？我就知道，段淮岸你這人表面看著人模狗樣的，私底下就是個變態。」

微風吹過，枝葉閃爍斑駁的影。

懷念忍不住笑。

影在眉梢流轉，同樣也有濺段淮岸眼裡。

驀地，他轉頭看向懷念所在的地方。

懷念畔的笑僵住，齒一張一合，咬下一大口冰。

興許是冰太冷，凍的畔兩盞梨渦定格在臉頰。

他就那樣看著，眼神里不帶任何溫度與，雙翕，像是在和遲逕庭說話，也像是在和懷念說話，「別聊了，無關要的人。」

「哎你這話說的——」遲逕庭替懷念抱不平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同學，以後在學校見到還能打聲招呼。」

「打什麼招呼？」段淮岸坐上了車，「當陌生人就行。」

「砰——」

司機將車門關上。

汽車發，發機轟鳴，胎碾地面，車子揚長而去。

懷念神平靜地盯著車子遠去的方向，早在段淮岸住進這套別墅前，懷念的媽媽就再三叮囑過懷念，千萬別在外面說自己和段淮岸住在一起的事。段家人最不喜歡外人拿他家的名號到吹噓。

懷念很聽話很懂事也很會審時度勢。

保證，自己在外面一定會離段淮岸遠遠的，裝作和他不認識。

好在段淮岸也和有一樣的想法。

於是二人就在外人面前裝陌生。

從高二，裝到了大三。

-

下課鈴響。

禮拜六的選修課下課。

階梯教室前後都有門，懷念和室友們由離得最近的後門走。一個室友男朋友也在這棟教學樓上選修課，撇開們找男朋友去了。

懷念走得很快，沒管段淮岸到底走沒走。

倒是朱雨彤：「你走那麼快幹什麼？」

懷念沒說話。

朱雨彤口吻憾：「我剛走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再多看段淮岸幾眼，這還是我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看段淮岸，他真人比朋友圈拍的照片帥了不知道多倍。」

懷念假笑安，「沒事，下周六還能看，到時候你坐他邊上。」

「真的可以嗎？」朱雨彤在腦海里想了想那個畫面，還是搖頭，「算了吧，我怕我張，我覺得今天這個距離就好的。要不下周還是和現在一樣，你坐我和段淮岸中間。」

另一位室友景悅話，不無贊同道：「我覺得可以，萬一你倆看對眼了呢？」

聽到這話，懷念眼睫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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