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個人了手，「好不容易在倫敦遇見了，我們是不是該去問候一下？」

「聽說他最近不見人。」

「只由老鄭帶頭去敬一杯酒，禮節上的事，不算打擾吧。」

餘下幾人都說好，各自將隨手下丟在一邊的西服外套穿上，紐扣一顆顆規規矩矩地扭上，鬆開的領帶結打上，散了散菸酒氣，握著酒杯魚貫而出。

究竟是什麼人要他們像給主子請安似地大費周章去敬一杯酒，顧影沒有力細想，只覺得這些男人走後，房間裡的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忍了一晚上的咳嗽也終於能咳了個痛快。

咳得兩眼泛紅，駱詩曼坐過來給拍背，「哎呀，我在休息室給你煮了雪梨水，你記得去拿。」

顧影知道今晚一定是忙得團團轉，點著頭，「咳咳……知道了……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駱詩曼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顧影靠在沙發上，好容易才順過氣，起找了個侍者問了休息室的方位。

這個私人俱樂部的賭場區域正對著戲臺，十分開闊，賭桌與賭桌之間以淡金的綢紗相隔，可以看見裡面影影綽綽的客人，聽見骰子、麻將翻滾的聲音。

顧影咳得頭又痛又昏，覺得一切聲音都像刀子般割耳朵，低頭挑了清淨人的路走。

今天穿一件白的小禮服，飄逸輕薄，冷不防後面有人拽了一下子背後的緞帶。

「幹什麼……」

顧影還沒來及回頭，後面的人將垂在後背的頭髮往後一拉。

頭皮一陣劇痛，然後被人摜倒到地上。顧影有好幾秒的工夫眼前一片昏黑，過了一會兒，才昏沉地看清對方的臉。

第4章

pter 04

面前的人一隻手扼住顧影的脖子，另一手拍拍的臉頰，「顧小姐，還記得我嗎？」

顧影睜了睜眼，氣聲吐出三個字：「張、仕、……」

賭神張仕哼笑一聲，「記得就好。顧小姐，我跟你說過，你和你媽欠我多，都是要還的。」

他用膝蓋頂開顧影兩條，裹的魚尾禮服窄，將的擺翻上去，到細的側一寸一寸挲，「真……」

顧影一陣噁心，連怕都不知道了，到地上的一個香爐，抓過來迎著他門面砸去。

香爐的邊緣尖銳，他立刻流了，猩紅溫熱地灑在顧影臉上。

沒想到顧影能這麼烈，張仕一時惱怒，站起來沖腰上上踢了幾腳，奪過香爐往頭上一摜。

金屬的尖角砸在額頭上，顧影終於發出一聲悶悶的，疼得蜷起來。

張仕沒給息的機會，躬掐著的脖子，「賤貨，打我？你也敢打我？」

握在脖子上的手越來越，顧影眼前的影像越來越模糊，仍劇烈地掙扎。

「婊.子養的東西，弄死你才知道害怕……顧德珍早就把你賣給我了，知不知道？」

聽到這一句，顧影忽然渾地泄了力，不再反抗也不再求救。

眼前越來越黑，黑到極致又出現了一線白，突然聽到「砰」的一聲，脖子上的桎梏同一時間鬆開。白的盡頭，一個逆的人影俯下，去聽遊般的呼喚。

霜白的瓣張合，這麼接近死亡的時候，喊的是「媽媽」。

「不在這裡。」徹底昏迷前，顧影聽見一個人飄渺的聲音。

驀然睜大眼，朝虛空中了手，「沈先生……」

一隻寬厚的手掌接住，「是我，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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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影醒來時，目是一片描金泥的天花板，雲朵似的枕頭與被褥輕盈地托著後頸，淡雅的香氣縈繞在鼻尖，一瞬間錯覺來到了天堂。

後知後覺而來的是後腦與額頭的鈍痛，悶悶地痛哼。駱詩曼聽見聲音，掀了珠簾床幔走進來，「哎呀，別別。醫生剛給你上好藥，小心又出。」

顧影「喔」一聲，無打采的。直到駱詩曼拿起床頭的電話說了句，「麻煩轉告沈先生，顧影醒了。」

顧影一個骨碌驚醒，頭不疼人也不暈了，「你你你，你在跟哪個沈先生說話？！」

「你說，還有哪個沈先生？」駱詩曼放下電話，乜一眼。

門口傳來三下不長不短的敲門聲。

「給我等著，待會兒再仔細審你。」駱詩曼用一手指惡狠狠地點一點，踩著高跟鞋噠噠地去門口迎接客人。

套房太大，門口的人聲模糊不清，但能聽得出是他們在低聲寒暄。

顧影下半張臉埋進被子裡，綢的面料掩住了口鼻，微微有些不能呼吸。

是誰的腳步走近了，一步一步，像鼓點。

「顧小姐還好嗎？」是一把儒雅、但聽得出有些年紀的聲音。

駱詩曼束起床前的珠簾，客氣地應著，「醒著呢，只是神還不好。」

站在邊的是個兩鬢微霜的老人，面生但氣質溫文，天然地有親和力。顧影不好意思在老人家面前躺著，雙手撐著床面，想要借力坐起，卻被他制止。

「爺遣我來問一句話。」

潘師良是沈時曄的管家，說話天然帶有分量，「他與小姐有約在先，原本應當避嫌。但他有些話想問你，不知你是否介意破例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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