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死咬著牙，不給他手指撬開。

    特別不想，但是又怕他生氣。

    他能這樣哄，求，已經是耐心的極限了。

    當初殺了顧文定那晚，他當著那麽多人麵，將拖進屋去，可是半點沒管願不願意，也不在乎痛不痛，撕了裳，可著勁的發狠。

    若不是中間發現見了紅，才心下去。

    他那晚就能弄死。

    阮清也是因著這個，向來隻敢跟謝遲耍耍小子，也都是見好就收，從來不敢真的拒絕他。

    要活下去，怕死。

    伴君如伴虎，阮清每天都在以飼虎。

    果然，他手指撬不開的牙關，有些不悅，“阿阮，你是不是從來都不喜歡孤？”

    他可以如膠似漆的時候，吻遍全每一個角落。

    卻再怎麽溫順，也從來都不願意哄哄他。

    這聲音耳，阮清又是一陣害怕。

    謝遲高興的時候，就是“我”。

    拿太子的份的時候，就是“孤”。

    他若是發了狠，將下頜卸了，恐怕也不是不行。

    他有一次瘋起了勁，就把胳膊都給弄臼了，疼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出來，他居然還以為，是雲雨興至，開心的哭！

    “妾對殿下，不敢論喜歡還是不喜歡。”沉靜道。

    邊的氣息，頓時冷得比外麵的暴雨還涼。

    阮清卻接著道：“妾無論心，都是隻屬於殿下一人的。隻是……，殿下天賦異稟，怕承不起，甚是……害怕……”

    這話，既是奉承，也是真的。

    天賦異稟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

    依偎在謝遲懷中的子，輕微地著，像隻被猛虎摁在爪下的小兔子，隨時任由。

    謝遲有被取悅到，但，豈是三言兩語可以打發的？

    他手指擺弄著的，“放心，絕不欺負你。不了，我們就停。”

    男人若是開始用下半想問題時，必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謝遲說著，手掌到頭頂，有一種迫，慢慢地的發，耐心等著自己乖乖地俯服侍。

    阮清知道，自己的，今天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

    隻能就著黑暗，苦著臉，扁著，掀起他的袍子。

    死就死了。

    俯，低頭，閉了眼。

    求老天保佑，爹爹赦免的詔書早日抵達。

    隻要拿到詔書，便立刻拋下一切，遠走高飛，躲進十萬大山之中，片刻都不停留！

    ……

    次日清晨，清涼山被大雨徹底滌過後，一切都如同新的一樣。

    晨，鳥鳴，遍地都是漉漉的，滿是葉和淤泥。

    腳下時不時就是一泡水，頭頂上，樹葉不住往下掉水滴。

    謝遲手裏撐著傘，行得慢，就著阮清的小步，與共一把傘，帶走到山間小路上。

    江疏則在兩人前麵不遠，也拿著把傘，溜達著一麵走，一麵等著。

    人走路是真麻煩。

    不過嫂子好看是真好看。

    穿著寬大的囚服，也好看。

    難怪殿下喜歡得不釋手，這麽多年了，都沒想過要換。

    江疏挑了一下眉，惆悵地看向別。

    阮清低著頭，專注看著腳下的路，一直不吭聲，悶悶的。

    謝遲這次來山裏，真的是想就著大雨，與玩野的啊？

    不但事先命人準備了傘，熱了湯婆子，一套跟上一模一樣的幹淨囚，就連天亮後送來的早膳都是熱乎的，顯然是一做好就有人送到口去。

    那山那麽淺，也不知道送東西的人都看到了什麽。

    阮清自覺沒臉見人了。

    遠遠地，又傳來常百年的喊聲：“殿下！太子殿下——！”

    他們找了謝遲一晚上了，嗓子都喊啞了，也沒找到。

    這大雨之夜，在山中丟了太子，若是真出了什麽事，皇上怪罪下來，那就是罪該萬死。

    常百年自知擔待不起，便一整夜都沒歇著，帶著人冒雨滿山地找，早就一個個狼狽不堪如落水狗一樣。

    其實他們夜裏，有過幾次是從他們藏的山前經過地。

    每次，謝遲都堵住阮清的，不準出聲兒。

    之後，立刻會有人把常百年引走。

    阮清每次都被嚇得魂不附，沒躲，沒藏，隻能藏進謝遲懷裏。

    謝遲就好像更喜歡這種刺激的玩法了。

    他解了的囚，把攤在臂彎裏，肆意欣賞，還壞笑著嚇唬：“阿阮的活兒不好，該罰！你說阮阮和清清，孤先咬誰？”

    於是阮清更害怕。

    他咬人是真的疼。

    狗一樣的，哪兒都咬。

    若不是月事還未去，哪天不是滿屁牙印子？

    這會兒，頭頂上，謝遲還小心照顧：“阿阮，小心腳下。”

    他手，想扶著邁過一個大一點的水窪。

    可阮清不領，避到傘外，想自己跳過去。

    昨晚被他慘了，到現在都在恨他，生他的氣。

    可水窪的確大了點，不確定能不能行。

    正猶豫著，腰間一，被謝遲手臂撈住腰，人被夾了起來，給拎了過去。

    “放開我，你討厭。”阮清重新雙腳落地，推開他，小聲兒罵了一句。

    也就隻敢罵到這份兒上。

    謝遲也不生氣，重新給撐著傘，擋著頭頂樹葉上掉下來的水。

    “這麽大氣，還不高興呢啊？行行行，我最討厭，我最壞。”他哄。

    前麵，江疏背對著他倆，撇著，嘀嘀咕咕學他們倆：

    “討厭。”

    “行行行，我最討厭，我最壞。”

    說完，一臉可勁地嫌棄。

    這時，常百年已經一路喊著，一邊拐過山路，過來了。

    江疏腳下一個打，麻溜回衝過去，把手裏的傘塞給阮清，自己則接過謝遲手中的傘，恭敬給太子殿下撐著。

    於是常百年他們看到的，便是兩個男人走在前麵，阮清一個人撐傘，跟在後麵。

    常百年一狼狽，匆忙見過太子殿下，可一抬頭，卻見謝遲他們三個都從頭到腳幹淨爽利，而自己卻水狗一般滿山跑了一夜，半截子又是泥，又是草，頓時渾都是窩囊氣，知道自己被耍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