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婆

廣播說完考試資訊就死了，車裏一片寂靜。

什麼大寶貝什麼定心丸，在“吉普賽”面前統統了做夢。

大家茫然片刻，癱在了座位上。

中瞬間變靈車，拖著幾個涼人。

睡覺被吵醒就夠令人討厭的了，還是被這種糟心事吵醒。游正要坐直，就從眼裏看見某人朝這裏走來。

他立刻閉上眼，假裝已經睡死過去。

中像開在雲中，毫無顛簸。

腳步聲在旁邊停下，游腦後枕著的椅背塌陷了一塊。接著，他的耳機線被人輕扯了幾下。

“……”

游冷臉裝睡。

耳機線又被輕扯幾下，連帶著耳垂耳釘都在。

“……”

游繼續裝死。

“信號都沒有，塞得哪門子耳機？別裝了。”某個悉的、拖腔拖調的聲音響了起來。

“……”

游實在裝不下去了。

他半睜開眼，眸從眼尾瞥掃出來，看著耳機線上那只手：“有事？”

問完這句話，他才抬眼看向站著的人。

從神到語氣，充分表達了“有屁放沒屁滾”的傲慢緒。

秦究收回揪耳機線的手，搭在前座的椅背上。

他用下指了指游邊的座位，似笑非笑地說：“你的背包？麻煩它讓個座。”

“它不願意。”

游面無表地說完，塞耳機，又閉上了眼。

沒過兩秒，那煩人的手又來了，直接摘了他的耳機。

手指過耳郭耳垂的時候有點。

游抬手住耳釘，擰著眉睜開眼：“還有什麼事？”

“如果它實在不願意，我只好自己手了。”秦究笑著拎起黑包，輕掂了一下分量，然後擱在了游頭頂的行李架上。

游盯著他：“你不能換個空座？”

秦究：“恐怕不能。全車一共九個座位，你們占了七個，我不坐這裏就得去捆司機了。你很難說，但其他人應該不希我那麼做。”

游：“……”

他上車的時候本沒數過座位，誰能想到一個破車位置這麼張。

秦究在邊坐下。

這人穿著大顯得高高瘦瘦，但靠近了就能覺到，他的材應該是拔悍利的，隔著布料都能覺到邦邦的手臂和溫。

還好車座位不多，前後排空間大，否則這兩人的都無安放。

但即便如此，膝蓋還是不可避免會到。

游想把直，但那樣會踢到前座的人。

而且這種時候，好像誰先讓開，誰就落了下風似的。游想了想，乾脆破罐子破摔，重重抵在秦究膝蓋上。

他拉高領準備合眼睡覺，就聽秦究低聲咕噥：“吉普賽，真行。”

游氣醒了：“這不是你選的科目？”

秦究瞥了他一眼，手指懶洋洋地比了個：“要這麼說，我有一點冤。”

你冤個屁。

游冷冷看著他。

“看看你們挑的人。”秦究指著Mike坐的地方，“據我所知，這位考生世很繽紛啊。混了國、法國、俄羅斯、西班牙四種，然後長了這樣。”

游：“……”

“抱歉，不小心帶了點攻擊。”秦究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抱歉。

游：“考生資訊你都有？”

“你猜？”秦究嗓音低沉，即便拖著腔調也很好聽。

游冷嗤一聲。

既然能把人拉來這個鬼地方，他相信考試系統應該掌握了完整的資訊。那監考們知道多呢？

游回想他們之前的表現，覺應該不多。

監考也規定束縛，或許……他們想知道考生的資訊，也需要走一個獲取流程？而且那個流程應該不簡單。

否則001、154、922第一個要查的就是他。

秦究支著頭，烏沉沉的眸子看了他一會兒說：“放心，一般而言，我對考生資訊沒什麼興趣。”

游“哦”了一聲，極其敷衍。

“總之，隊裏有這麼個寶貝，你們到這種鬼地方也不稀奇。”秦究說。

游不知道所謂的考試系統背後究竟是什麼，但覺是個刁鑽古怪的脾氣。為了避讓他們這組人所有的“母語”，九曲十八彎地搞出個“吉普賽”，似乎也是理之中。

既然找到了原因，他便沒再把鍋扣給秦究。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剛才上車起，秦究就顯示有點不太高興。

游看著垂眸出神的監考……

也許是車外雪太亮，他眼睛又疼起來，有點難。

他草草了兩下，塞上耳機繼續悶聲睡覺了。

……

•

車行駛了十分鐘，路邊突然顛簸了一下。

頹喪的考生們被顛回神，這才發現車外的景象已經變了。

漫天的雪霧已經沒了蹤影，眼前是一條盤山公路。

路況不好，車開上來之後便一路顛個不停，到都是凝固的泥、硌腳碎石。

這路還很窄，如果兩方會車，都得掛一檔，一點點挪蹭過去。

山下草木攏生，一眼不出深度，滾落下去很可能骨無存。

就這樣，這破中還開得格外奔放。

行至中途，司機鬆開一隻手去擰廣播旋鈕。車廣播滋滋響了幾下，跳轉到某個頻段，唱老舊的歌，偶爾穿一句通提示，說某山路部分路段有山坡的況，無法通行。

播報間，車前方就出現了一塊警示牌。

警示牌前面是一大塊山石和橫倒的樹，正常車子顯然過不去。

但司機居然完全無視警示牌，開著破車搖搖晃晃顛了兩下大的。

眾人一陣驚呼，等他們重重落回座椅，車已經穿過了坡路段，繼續往深山裏開去。

•

自從進了深，天倏然沉下來。

車裏明明有暖氣，大家依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寒。

從盤山路另一邊出來時，路邊有一個老舊的路牌，標著道路編號。

老於裹了服在座位上，看著那個編號咕噥：“這條路好像靠近邊境了……”

“真要出去？”于聞瞪大眼睛。

老於：“不知道啊。”

于聞著脖子，慌忙盯著車外：“邊境線能竄嗎！”

說話的功夫，中車一個大轉彎，鑽進了路邊的林子裏。

眾人被這神鬼莫測的路線弄蒙了，想問問吧，司機又是個啞。

又過了10分鐘。

車子從林中鑽出，在泥路邊急剎車。

•

“哥，醒醒，下車了。”于聞單跪在座位上，越過椅背去游。

他是真的佩服他哥的大心臟，居然睡得這麼沉。

游拉了一下頭髮，半睜著眼掃過邊，座位已經空了。

他下半張臉掩在領裏，悶聲說：“人呢？”

“啊？”于聞沒聽清。

游搖了搖頭徹底醒了。

他站起跺了跺睡麻的腳，低頭朝窗外看去：“這哪兒？”

這回于聞聽清了，“不知道，司機把車停這就跑了。”

“什麼跑了？”

于聞朝窗外一指：“喏，就這麼一條泥路，他跑進去了。”

他們似乎停在了某個村子路口，穿過雜的樹枝，約能看見高低錯的屋頂。除了一條通往村子的小路，再沒有其他可以走的地方。

他們被看不到邊際的樹林圍住了。

于聞跟在游後下了車。

考生們傻在車門外面面相覷。

監考秦究則遠遠站在林子裏，扶著一棵樹，不知抬頭在看什麼。

“老於說之前那條路靠著邊境，咱們會不會在現實裏的某個地方？”于聞問游。

新加的陳斌話說：“以我的經驗，應該不會。不過你會在這裏看到一些現實的影子，某些東西甚至在哪里見到過。”

于聞：“如果不是現實存在的地方，那所謂的死，是真的死麼？”

陳斌苦笑一下：“不知道，只有試了才知道。但誰敢拿這種事去試呢？”

于聞垂頭耷腦地說：“也是……”

游沒糾結這種話題，他下車之後在泥路附近轉著一圈。

沒多會兒，他踢了踢某說：“這有地碑。”

“我正找著呢，原來在你那兒。”陳斌是個有經驗的，下了車也在到找資訊。

他走過來蹲在地碑面前，開覆蓋的雜草：“應該寫著地名吧，雖然用不算大，但是能知道自己在哪兒也是個安……”

大家聞言都圍過來。

就見那破爛不堪的石碑上面刻著幾個奇奇怪怪的圖形。

“這畫的什麼？”

“字母吧……”

陳斌從包裏掏出紙巾，把沾了泥的部分掉，大家艱難地辨認著。

于聞：“k……這是a？”

陳斌：“lo……這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p吧。”於遙扶著肚子，歪著頭認字：“那個像h……u……v。”

撇開那些雜七雜八不知有用沒用的部分，這碑上刻的地名長這樣：

kalo phuv

眾人：“……”

啥玩意兒啊這是。

講個笑話，看地碑能知道自己在哪兒。

•

大家正崩潰的時候，那個一聲不吭跑了的司機又回來了。他帶了兩腳黑泥以及一位裹著軍大戴著皮帽的中年男人。

看臉，應該是國產的。

司機說：“喏，就這些人。”

老於一愣：“你會說話啊？！”

司機瞥了他一眼，聲音沙啞地說：“他會把你們帶去那家的，記得啊，林子別進。”

他說完沖皮帽男擺了擺手，轉頭鑽進中車，開著車就走了。

車子歪歪扭扭鑽進林子裏，轉眼間，就被層疊的枝丫遮擋住，沒了蹤影。

甚至連油門和聲都消失了。

林子異常安靜，眾人寒直豎。

•

“我們是來做什麼的？”游問那個皮帽男。

皮帽男“啊”了一聲，說：“不是說來找黑婆嗎？怎麼？你們自己都懵了？”

“黑婆？黑婆是誰？”陳斌跟過來問。

皮帽男不知為什麼瑟了一下，他把帽子下口封好，垂著眼悶聲說：“一個老婆婆，當年戰時候跟著老子來這裏的，好像是什麼吉普賽人，反正……”

他又把自己裹得更一點，小聲說：“我帶你們過去吧，你們小心一點。到了這裏後，我們整個村子都不正常。你們怎麼想的……要來這住十天？”

眾人哭無淚，心說我們有病嗎想住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不，作者有病。

下一章我放存稿箱，明天還是下午五點更。我努力固定時間~有事不更都在文案請假，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