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隊開始搜查張家老宅。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張家並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但是劉隆明白,暗中人在這盯梢很久,絕對不可能沒重要東西,或者說對方是在等人?
等誰來張家?
然而,已經無人的張家,誰會來這,除了李皓這個還關心案子的家夥。
材高大的劉隆,背負雙手,在宅院中四遊。
李皓幾人跟在後面,至於黑豹,一直也沒走,只是此刻不敢靠近劉隆,好像頗為懼怕這位執法隊長。
很快,劉隆靠近了廚房。
廚房門已經被打開,此刻也有人在裡面搜查,當然,並無什麼收獲。
李皓沒有看煙囪,煙囪那邊,一塊石頭被他替換了下來,李皓盡量做到還原了,只是煙囪外刷的那層石灰早已掉落,這個是沒辦法再弄上去的。
年久失修的廚房,掉落一些石灰好像也很正常。
其他人幾乎不會抬頭去看,也不會太過在意。
劉隆的目,則是極為犀利,一眼掃過,整個廚房的布局映眼簾,他也沒指在這發現什麼,更沒指被人盯了這麼久,此地真有什麼寶等著他來尋找。
正準備收回目,劉隆視線微微一滯,在李皓換下的石塊那邊,微微停留了瞬間。
很快,劉隆移開了視線。
沒有多說什麼,轉,看了一眼李皓,有些俯視的意味,冷淡道:“李皓,你來的時候,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
李皓搖頭,想了想又補充道:“也不是一點沒有,據我的觀察,整個房屋都被人過,甚至院子中那棵老樹都曾被人挖起過。”
“靜不小,卻是沒人知曉,不是實力強,就是遮掩能力強!”
劉隆微微點頭。
忽然又道:“你覺得,拆了張家,幕後之人,會不會現?”
“大概不會!”
李皓選擇了實話實說,“就算拆了張家,執法隊在這,對方哪怕實力強,也不敢輕易現,那就不是暗中行事,而是和整個銀城作對了!”
“那你覺得,還有必要繼續拆了這老屋嗎?這可是你好友留下的祖宅。”
李皓提起了神,劉隆是發現了什麼嗎?
是懷疑自己,還是懷疑紅影勢力拿走了什麼?
很可能是懷疑自己!
無他,紅影所在的勢力,到今天為止,還在派人盯梢,真要拿走了什麼,也許就沒必要繼續留下來了。
那麼說,劉隆真的可能懷疑到了自己。
“真夠難纏的!”
這麼難纏的一號人,為何這一年來,給李皓的印象卻是有些無能?
執法隊這邊,沒破獲的案子不是一兩件,否則單純的自焚案,李皓也不會覺得執法隊無能。
李皓思考一番,有些遲疑道:“若是能留下最好,若是無法留下,只要能抓到兇手,能給張遠報仇,那宅子是死,拆了也好,燒了也罷,我都沒意見!”
“說的不錯!”
劉隆微微點頭,下一刻,陡然一拳打出,打的廚房牆壁上直接出現一個窟窿,看的李皓心中一。
這廚房牆壁,雖說不是銅牆鐵壁,那也是磚塊砌的。
劉隆一拳下去,直接打的磚塊斷裂,出現一個坑,就衝這一點,李皓明白,自己被他砸一拳,不死也殘。
年久失修的廚房,被劉隆一拳打出了窟窿,也震的整個廚房牆壁上石灰四掉落。
劉隆冷冷掃了一眼四周,淡淡道:“既然沒查到什麼,就不浪費時間了,拆了屋子!掘地三尺,挖挖看,如果還是沒有發現,那就點火燒!一把火燒了,還是沒發現,那就罷了!”
“是!”
四周,執法隊隊員們紛紛應和,很快,轟隆聲響起。
劉隆再次看向李皓,淡淡道:“要不要去找找,留下幾樣件,做個念想?”
李皓輕輕搖頭,歎息一聲,有些消沉道:“不用!沒意義!取下兇手的腦袋,將其送到張遠墓前,更有價值一些!”
此刻,李皓豈會引火上。
帶走幾樣東西,那整個張家沒了其他東西,就剩下李皓帶走的那幾樣,到時候就是黃泥掉,不是屎也是屎了。
紅影一方一直沒找到張家的刀,到了那時候,恐怕會覺得,李皓帶走的東西,就有張家的刀了。
偏偏,李皓還真有!
劉隆這話,未必安了好心啊。
也許是試探,也許乾脆就是借刀殺人,反正李皓不接這茬。
劉隆眼中忽然出微不可見的笑意,下一刻,高聲喝道:“不要全部砸了燒了,帶幾樣東西回巡檢司,當證!”
李皓沒說話。
而是迅速判斷劉隆的意思,這是想引紅影一方上鉤?
此刻,他再也不會小看執法隊,小看劉隆,而是仔細去分析他每一句話的意思。
“其他人散了,四找找!李皓,你跟著我!”
劉隆遣散了邊其他隊員,喊上了李皓。
李皓不問什麼,只是乖乖執行命令,迅速跟上劉隆。
劉隆什麼也不說,大步朝外走去。
李皓馬上跟上,連走帶跑地才能跟著。
……
張家門外。
整個大街上,此刻到都是人,有執法隊的人,也有被驚的老街住戶,雖然搬走了許多,此地還是有一些人留下的。
劉隆一言不發,繼續邁步前行。
一直走到老街中央的一水塔之下,這才停下了腳步,接著步進水塔,直接朝水塔上方走去。
李皓再次跟上。
他有些不明白這位的意思,也不清楚劉隆為何要來這。
登高遠?
這裡是整個老街最高的建築,倒是可以看清四周,是來觀察敵人在哪嗎?
沿著木質的樓梯,伴隨著吱呀吱呀的聲音,兩人一路向上,片刻後,登上了塔頂。
下方,老街盡在眼下。
劉隆穿著黑風,風隨風飄,出了風部那麻麻的兵,出乎李皓的意料,不是槍械,而是各種冷兵。
一把短刀,一柄致的銀小斧頭,還有一些刀柄極小的飛刀。
劉隆仰頭看向天空,並未看向人頭攢的老街,聲音淡漠道:“李皓,你是機要室巡檢,我問你,你來巡檢司一年,對執法隊最大的印象是什麼?”
“能乾!”
李皓毫不遲疑。
“呵!”
冷笑聲傳來,劉隆面譏嘲之,“虛偽!文人都是如此!”
“……”
無言以對。
劉隆淡漠道:“是無能才對!破一些蒜皮的小案子還行,大案幾乎十件九不破!”
“但是,你要知道,巡檢司執法隊,其實也就最近一些年,有些無能,前些年,銀城巡檢司,就是銀城的定海神針!”
“你是銀城人,當知道,在你小時候,銀城的治安,是附近所有城市中最安全的,夜不閉戶都行!”
李皓想了想,點點頭。
也是,小時候的銀城,好像的確很安全。
當然,也可能和小時候沒有接這些有關,那時候的他覺得,銀城是很安全的,不會有任何危險。
劉隆不管他想些什麼,忽然又道:“你知道,我為何想讓你進執法隊嗎?”
“不知……”
“因為張遠!”
“……”
李皓皺眉,什麼意思?
劉隆語氣平靜:“執法隊,我當了十年隊長,有了!就如你對張遠一般,我對執法隊也有兄弟,不忍心見到這個兄弟漸漸死去!”
“我也曾想拯救,結果發現,當局者迷,我已經無法清晰地用自己的理智去掌握!我對每個人都很了解,但是,也正因為這種了解,讓我覺得,執法隊的任何人,都不會作出對不起我的事!”
“我不願去懷疑任何人,不願去相信,當年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會為了一些錢財,一些外,去背叛我們的初心!”
“加巡檢司的那一刻,加執法隊的那一刻,我們便曾一起宣誓:當為正義執法!當為不公執法!不畏強權,不畏犧牲!”
“正義永存,永不畏懼,永不妥協!”
劉隆說的極其嚴肅,下一刻,卻又出一自嘲之,有些譏嘲道:“這就是當年的誓言,然而,好像很有人可以從一而終,一直謹記於心!”
李皓默默傾聽。
他和這位不,也許正因為不,這位才會和自己說這些。
而劉隆沒再繼續,下一刻轉移話題道:“張遠的案子,不簡單!背後可能涉及到了超能者!”
李皓沒有裝聾作啞,點點頭:“我也這麼認為!畢竟六起自焚案,都很自然,甚至我親眼目睹,普通人很難做到。”
“那你還敢追查?”劉隆忽然笑了,這可能是今晚第一次笑,笑的有些滲人。
李皓不知道,這位是否也和紅影有關,可此刻,他沒有別的選擇和辦法。
“張遠是我唯一的朋友!”
“為朋友兩肋刀嗎?”
劉隆淡淡道:“年輕的時候,都有這樣的衝和熱,也許年紀大一點,想法又不同了!”
說罷,又開口道:“這不重要!你現在有些危險,第一,涉及進了這起自焚案中!第二,是你揭開了自焚案的序幕,讓這起案子進了執法隊視線。第三,今晚你來這,打草驚蛇了,這也是你危險的源頭之一。”
“不要指袁教授可以幫你太多,做人只能靠自己,靠別人,始終都是不靠譜的!”
“袁教授也只是普通人,巡夜人也許賣面子,也許不賣,你不要覺得,只要涉及到超能者,巡夜人就會手。”
“對巡夜人而言,死6個人算什麼?”
劉隆搖頭:“不是他們不在乎死人,而是巡夜人數量不多,分布在各地!銀城這片區域,巡夜人很,而且各司其職,除非出現大規模的死傷,巡夜人才會出。否則,幾個人死了,又涉及到了超能者,巡夜人未必有這個功夫理會。”
這是李皓第一次聽人認真說起巡夜人這個組織。
李皓製不住好奇,低聲問道:“巡夜人數量不多嗎?”
“對!”
劉隆點點頭:“數量不多,其實維持治安的,更多的還是巡檢司的普通人!只有到了萬不得已,巡夜人才會出,而且還有一點,不是所有超能者,都會加巡夜人,巡夜人只是超能一系中的一個較大的組織。”
李皓考慮了一下,又問道:“隊長,超能者是天生的,還是後天誕生的?”
“都有!”
劉隆玩味道:“你也想接這個領域?”
“沒有。”
“撒謊!”
劉隆嗤之以鼻:“任何人,第一次聽說超能,都會向往,因為他們不知道其中的危險,其中的奧,只知道,超能神,無所不能!只有深其中,才能明白其中的危機所在,以後後悔有可能,一開始恐怕都會向往。”
李皓隻好點頭,讚同他的話。
誰聽到了這個,都會向往的,他其實也很向往。
“可你一無所知,貿然進,不說其中難度多大,一竅不通就一頭撞進去,恐怕九死一生!”
“恰好……”
劉隆再次笑了起來:“我對巡夜人了解的還算多,你若是來執法隊,也許我可以指點你一二。”
李皓古怪道:“隊長說這麼多,只是為了勸我加執法隊?我只是剛進巡檢司一年的三級巡檢,我不認為我有這樣的價值,值得隊長對我說這麼多,甚至涉及超能領域,只是為了讓我加。”
“不要小看自己!”
劉隆眼中帶著一些意味深長:“我想讓你加,自然不會那麼簡單。你也可以認為,借刀殺人!比如說,你的老師,袁碩教授,就是很好的一座靠山!執法隊這邊,如今積重難返,也許需要一些外力來破開其中的壁壘。”
“你的老師袁碩,是普通人,但是又不全是,銀城方面和古院、巡夜人三方,其實都有些仰仗他,幫忙解決一些問題所在。”
李皓默默聽著,沒有話。
“這是其一,第二,執法隊的確需要一些新鮮,你來自古院,是個不錯的選擇!”
“第三,你夠義氣,也是我極其看重的一點,起碼放心將後背給你。”
“第四,你有腦子,夠細心,培養一番,你可能會為我的得力助手!”
李皓再次點頭。
劉隆笑道:“你覺得呢?這樣夠了嗎?”
夠了嗎?
不夠!
李皓覺得,這樣的理由,雖然充足,但是也不夠充足,起碼不能讓劉隆這樣的人,一直盯著自己,還特意單獨和自己談話這麼多,只為了讓自己加他們。
他看向劉隆,而此刻的劉隆,沒有看他。
材高大的隊長,一直盯著天空的方向看,也許是到了李皓的目,忽然笑道:“小家夥,知道太多,其實未必是好事,我想幫你破案,你來幫我,這不就夠了嗎?何必追究底呢?”
李皓沉默瞬間,低聲道:“我想報仇,但是……我想知道,我究竟在做什麼,知道比不知道好!隊長說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可以接,但是我要知道真相,而不是稀裡糊塗地就了犧牲品!”
“年輕人啊,真沉不住氣!”
劉隆笑了起來:“你在張家,是不是取走了什麼東西?”
“沒有,不明白隊長的意思。”
“呵!”
劉隆冷笑:“那煙囪上,好像被人過手腳,李皓,我是做了二十年巡檢的老巡檢,我當了十年的執法隊長,你可以認為我無能,不能認為我眼瞎!痕跡很新鮮,難不還是別人的手腳?”
李皓頭皮有些發麻,卻是依舊堅持,“我不知道隊長說什麼,我真沒過任何手腳。”
“無所謂!”
劉隆忽然笑了:“哪怕你取走了什麼超能品,也無所謂,沒關系!我不在乎!”
嗯?
李皓心中詫異,這劉隆,他愈發看不,也看不懂了。
這位,到底什麼意思?
到現在,他其實都有些稀裡糊塗的。
劉隆再次笑道:“那就敞開了說,我要你來,因為不好強行調你過來,你有靠山,我不好強行你,否則……你現在必須跟著我!而不是好言相勸!”
李皓頓時皺眉。
劉隆再次恢復了霸道,冷漠道:“你的老師,還是有些地位的,所以我不能強行對你如何!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你很危險,你也許就是下一個死於自焚的被害人!”
咚咚咚!
心臟陡然跳起來,劇烈跳。
李皓心中震撼莫名,劉隆……和紅影有關?
“不要想太多!”
劉隆打斷了他的思緒,淡淡道:“自焚案,遠沒有結束!超能者涉足,按理說就算殺人,也早就該離開了,然而,對方卻是在銀城布局了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這不是一場意外殺人,也不是一場仇殺,這是有目標,有目的的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