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始的清理工作完後，又湧海量數據，裡麵包含了無數雜卻完整的記憶，一副副畫面迅速閃過，填充進他意識中早就留存好的空白。如果不是這些記憶，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擁有如此大的記憶空間。

這是一個人，確切點說，一個年完整的一生。畫卷的最後一幕，定格在白的房間中，視野中是漸漸模糊的無影燈。

他忽然有種奇妙的覺，仿佛和這些記憶產生了共鳴，漸漸的，他與記憶逐漸融合，不分彼此，仿佛本來就應該這樣。

他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楚博士，忽然間覺到了某種緒。

它深沉，複雜，好象是許多東西混雜在一起，弄不清是什麼。混中，即有約的恨意，還有著其它一些東西。這種緒，似乎就是他與生俱來的一部分。

楚博士看著他，眼睛深仿佛有約的在閃。只是博士那張有著歲月刻痕的臉始終保持嚴肅，沒有毫的笑容或是其它什麼。

“我已經給你下載了逃生路線，還有你今後的份、名字和後續行計劃。”

“名字……”他重複著這個詞。

楚博士眼中閃過一不易覺察的和，說:“對，今後你就有自己的名字了……楚君歸。”

他檢索剛剛得到的數據，發現在逃離後有個新的任務資料包，代號是44。但是資料包卻打不開，顯示還沒有完前置逃生步驟。

“44號行計劃完後，我應該做什麼?”

“到時候再說吧。”

“好的。”他表示服從。

楚博士斷開了艙室和他的聯接，指向側門，道:“你就從這裡離開！”

他一躍而起，奔向側門。

“等一等！”博士住了他。

他停步，回頭。

博士眼中又多了些東西，他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不過博士迅速下緒，把一樣東西塞進他的口袋，然後又恢復那張嚴肅刻板的臉，說:“這個給你，離開後再看。記住，離開這裡後，你就不再是一個實驗了。你有自己的名字和人格，可以按你自己想的去生活，不需要聽任何人的命令。”

他心裡好象湧出了什麼，但無法表達，只是默默向博士欠。

博士揮手，讓他快走，自己則返回來時的通道，高大影迅速消失在煙火中。

“楚君歸……”他在心中默念了兩遍自己的名字，然後沿著路線示意圖快速奔行。

這似乎是一條應急維修通道，厚重的金屬牆壁有著特殊的強化支撐結構，邊緣漆著醒目的黃斜紋。

他加快速度，來到通道盡頭。這裡有一道厚重閘門，能源供應已經中斷，看來要靠人力轉門上的盤開關。

他抓住轉盤，稍許用力，就旋轉，然後推開厚重隔離門。門外是間大廳，裡面似乎被劃分好幾個區域，各有不同用途。此時大廳只剩下應急燈，而且忽明忽暗。角落有幾離的電纜，在空中飄著，時時出大蓬的電火。

這個時候，大廳中已經空無一人，滿地都是胡扔著的研究資料，許多貴重儀都掉在地上，無人理會。顯然研究人員走的非常匆忙。

按照下載的逃生路線指示，他穿過大廳，來到一獨立分隔的區域前。這裡有單向穿的屏幕分隔，此刻能源供應並不穩定，屏幕也時時在單向穿和不明間轉換。只有當能源供應時，屏幕才會開啟單向觀察的狀態。

他過屏幕，向裡面看了一眼，忽然一怔。

屏幕後是一間公寓，裡面的擺設和布置再悉不過，就連那臺自製餐機都還維持在沒有補充原料的狀態。

這就是他不知道生活了多久的那間公寓。

原來他一舉一，都是在研究人員的視線下，所有行，都有數據被收集、整理和分析。

他心中有種莫名的緒，不過迅速下。作為實驗，他對這種事應該習以為常。

楚君歸繞過屏幕，拉開一道暗門。門的另一側，被偽裝一塊設備蓋板。穿過暗門，就是他公寓門外的走廊。他衝自己的房間，快速看了一眼，覺得沒有任何需要帶，也值得帶的東西。

窗外依舊是麗的灣區景，看不出任何戰跡象。此刻已經是正午，強烈的直下，海上的遊艇帆船都了許多。沙灘上多了些休憩嬉水的遊客，幾個年輕人正在進行一場沙灘排球的比賽。

按照逃生路線，惟一的出口在臺上。

他大步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開玻璃門，瞬間呆住！

門後本沒有什麼灣區，視野中有的只是不遠巨大的金屬框架結構，上面鑲嵌著一塊塊整齊巨型玻璃舷窗。如果忽略掉窗框，那就是近百米高的落地窗。

窗外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無盡深空！

哪怕是習慣了機械冰冷的程序化思維，初次有了自主意識和人格的他，也是站了一會，才從過於巨大的衝擊中恢復。

原來沒有灣區，沒有城市，他一直生活在一座太空基地中。

他腳下是一條鋼製通道，通向另一個房間。這時一架攻擊機突然自窗外掠過，翼下的機炮不斷噴吐火。幾道束偏離了目標，轟在玻璃外牆上，激起猛烈炸。

好在基地外牆格外堅固，玻璃上布滿裂，居然沒被轟碎。但是幾道裂隙開始氣，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楚君歸沿著通道飛奔，盤旋向上，衝另一座大廳。這裡停放著一架穿梭機，就是他每次去實驗基地會坐的那一架。大廳地面可以沉降，再向下幾層，就是他每日接實驗的區域。

穿梭機本不能飛，其實是固定在地板上，可以做出各種搖晃震的作。

楚君歸從穿梭機旁奔過，自大廳另一側的門奔出。按照路線圖，前方就是空港區，在那裡有一架特殊的逃生飛船。博士在路線圖中，已經給了他啟飛船的碼和飛行路線。

空港區到是火焰和炸，地上散布著一些，已經看不到人。一座還在工作的屏幕上顯示，所有的逃生艙泊位都已經空了，全部逃生艙都已經發出去。

楚君歸順利找到那座不起眼的暗門，輸多達32位的碼，才得以進這個最高權限的區域。

泊位上停放著一架小飛船，只能坐三四個人的樣子。他還想察看下周圍環境，但此刻空港口區又發生猛烈炸，於是他不再猶豫，打開艙門，坐駕駛位，然後將手按在啟區。

新的飛行路線圖通過數據接口輸飛船。飛船旋即啟，在經過極為漫長的十五秒引擎預熱後，終於緩緩出泊位，然後迅速加速，如炮彈般衝出出口。

飛船後面，空港區終於發生徹底的炸，一條火龍從港口軌道噴出，還有無數碎片殘骸隨著飛船噴出。它們最終會變宇宙中的垃圾。

飛船已經按照預定路線開始加速，楚君歸回頭，想要看看一直生活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

他飛離的是一座巨大的太空基地，大呈長方型，宛然是一個太空城市。看得出經過長時間不斷增建，才有了今天的規模。

此刻太空基地周圍，多達數百架戰機正在回旋飛舞，如同一群嗜猛禽，拚命攻擊著龐大但漸漸失去還手之力的獵。只看它們令人眼花繚的飛行軌跡，就知道都是最為老辣的飛行員。

基地到都在湧火，只有寥寥幾座炮塔還在不斷還擊。可是這點火力，面對數量眾多的銳戰機實在是力不從心。

遠方有一些逃生艙，正依靠自微弱的力，努力嘗試著逃離。十余架戰擊正在來回穿梭，攻擊著這些逃生艙，將它們凌空擊。另一些逃生艙則放出投降的訊號，關閉了力，正被戰機牽引著向遠方飛去。

一架戰機發現了楚君歸的飛船，掉轉航向，快速靠近。它的炮口已經亮起幽紅芒，開始鎖定目標。

楚君歸握住縱桿，準備調頭迎戰。在他的記憶區中，有著一整套外空戰鬥的基礎教程資料。這艘飛船雖是用於臨時逃生，但是基本能應該不差。縱然比不過對面的銳戰機，至也有還手之力。

然而縱桿一，飛船卻毫無反應，依舊沿著預定航線慢吞吞的加速。而且加速幅度之低，遠超正常逃生飛船。

“飛船進空間跳躍準備階段， 控已鎖定。”

提示音讓他瞬間有要罵娘的衝，在這個時候還慢吞吞加速，沒等空間跳躍，已經被敵人變深空垃圾。

敵方戰機提速能顯然遠遠好過楚君歸的小飛船，迅速接近，進程。就在它即將開火時刻，一架戰機忽然如幽靈般出現，一連串猛烈的炮火傾泄之下，瞬間將那架敵機撕得碎。

這邊空域的異驚了不遠的戰機群，六七架戰機離對基地的攻擊，向著這邊飛來。

而那架神戰機毫不懼，一頭撞敵機群，剎那間展示出無可匹敵的空戰技藝，轉眼間連續擊毀四架敵機。余下兩架見勢不妙，倉皇逃走。

然而它們的逃走只是暫時，遠方的戰機群出現，更多的戰機正在離對基地攻擊，開始編組隊形。

神戰機並未逃走，而是繞著楚君歸的飛船飛了一圈，然後發過來一段訊號。

在他面前的控制臺上，出現了博士的影像。

駕駛戰機的竟然是楚博士?他實在有些驚訝，剛剛博士展現的可是空戰王者水準的戰技。

楚博士顯得有些憔悴，依舊是如鋼鐵般的冰冷嚴肅，幾道約的皺紋也如刀刻般堅。他深深看著楚君歸，最終只是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什麼都沒說。

遠方，數十架戰機已經編龐大的戰鬥群，呼嘯而來。

博士切斷了通訊，駕著戰機，瞬息而去。

楚君歸撲到舷窗邊，向外去。只見博士那架孤零零的戰機正加速衝向前方龐大的戰機群。

有如遠古騎士，逆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