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看的是誰？

這個疑問在那些正告辭離去的賓客心中升起，順著三皇子所的方向看過去，那裡有威遠侯夫人、三夫人及府裡的三個姑娘。

裴府的三個姑娘，兩個年長的即將及笄，小的那個只有十歲。

賓客晦的目在裴綉和裴織上徘徊，縱使再晦，威遠侯夫人也能察覺到，眼皮不控制地跳了跳，不由想起上次三皇子給裴織送禮的事。

直到終於將所有的賓客送走，威遠侯府的大門關上，所有的喧鬧歸於平靜。

忙碌了一天時間，府裡的主子和下人們都累得夠嗆。

威遠侯夫人扶著丫鬟的手，有些疲憊地對三夫人幾個道：「你們累了一天，都回去歇息罷，明兒還要忙呢。」

明日新娘子認親，府裡不得還要忙碌。

三夫人笑著應一聲，帶著兒裴綺離開。

裴織上前，朝威遠侯夫人行了一禮，跟著離開。

威遠侯夫人著消失在迴廊下的影，目微黯，聽到兒問：「娘，你做什麼一直看著阿識？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找阿識？」

裴綉疑地看著母親，覺得母親看阿識的眼神怪怪的。

威遠侯夫人看著兒單純疑的模樣，心裡嘆氣。

先前那一幕，只怕有心人都能看出什麼，只有這傻兒，被保護得太好，竟然沒有多想。

至於裴織和三皇子……

稍晚一些，威遠侯回到正院，發現夫人還沒歇息。

「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去歇息？可是掛念玨哥兒睡不著？」他笑著問，自認為了解夫人的心，嫡長子終於親，作父母的都要激一番。

威遠侯夫人冷眼看他。

等丫鬟伺候他更後，擺了擺手，讓丫鬟下去，室只剩下夫妻倆。

「侯爺，三皇子是不是相中織姐兒？」開門見山地問。

威遠侯點頭，也不瞞，「三皇子確實相中織姐兒，今日他過府，也是為織姐兒而來。」

威遠侯夫人皺眉，「老夫人和尚書府那邊……」

雖然裴織沒了雙親，但有尚書府的外家，還有府裡的老夫人在，他們這些隔房的大伯和大伯母在的婚事上，可作不了主。

「放心，老夫人和岑尚書都不反對。」威遠侯心極好地說。

看他高興的樣子，威遠侯夫人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不生起幾分反，但也知道如果裴織能嫁給三皇子，威遠侯府作為的娘家，確實有極大的好，府裡的姑娘和哥兒將來的婚事也會更順利。

「而且，皇子的婚事，最終定奪的還是皇上，就算他們不想將織姐兒嫁皇家，也由不得他們。」威遠侯肯定地說。

威遠侯夫人點頭，這年頭還沒有哪個敢公然抗旨的。

想了想，說道：「觀今日三皇子之舉，只怕外面很快就有什麼流言……」說到這裡，心裡覺得有什麼不對。

三皇子此舉，分明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造既定的事實。

如此，就算威遠侯府和岑尚書不願意，也只能著鼻子認下，難道三皇子今日過來，故意如此？

威遠侯夫人將自己的猜測說與丈夫聽。

「夫人慎言！」威遠侯嚇了一跳，滿頭大汗道，「不管那些皇子有什麼想法，都不是我們能隨便揣測的。」

威遠侯夫人沉默地看著他半晌，沒再說話。

心裡卻有些憐惜裴織。

不管三皇子今日舉是有心還是無意，如果不及時理，對裴織都會有些影響，若是岑尚書本意是不願意將裴織嫁皇家，三皇子此舉分明就是有迫之意。

威遠侯夫人心裡對人人稱讚的三皇子產生了些許不好的印象。

覺得世人眼裡風霽月、溫文爾雅的三皇子，也不過如此，心裡不由慶幸，自己兒是個憨的，沒有皇子看得上眼。

自家兒能嫁皇室於家族而言固然榮耀，可作為皇家兒媳，箇中滋味只有當事人能懂。

壽安堂。

夜已經深了，老夫人依然沒有睡。

披著坐在燈下，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良久輕輕地嘆氣。

陳嬤嬤看得十分焦急，勸道：「老夫人，時間不早，您還是休息罷，明早玨哥兒的媳婦還要給您敬茶呢。」

老夫人攏了攏服，輕聲說：「我沒想到三皇子會如此急切，他今日故意為之，怕是已經有什麼決定。」

陳嬤嬤不好說皇子的不是，只能道：「三皇子一表人才，又是宮中貴妃所出，四姑娘若能嫁他，也是一樁好親事。」

是啊，在世人眼裡，威遠侯府的姑娘能嫁皇子，確實是樁極好的親事。

威遠侯府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威遠侯本沒有才幹，在朝中領著一個閑職，府裡的子孫都祖宗恩澤，沒有一個有出息的。

這樣的威遠侯府，府裡的姑娘本不備嫁皇子的條件。

只有二房的裴織是例外，誰讓有一個二品大臣的外祖父，恰好尚書府裡沒有適齡的姑娘，是拉攏尚書府最好的人選。

半晌，老夫人道：「罷了，只希三皇子若真娶了阿識，願他對阿識有幾分真心，好好待，給面。」

「老夫人放心，會的。」陳嬤嬤寬道，「三皇子主求娶，對四姑娘定然是真心。」

「希如此罷。」

老夫人再次嘆氣。

不去計較三皇子今日此舉的目的，如果三皇子對他們家阿識真有心，就應該儘快去請皇帝賜婚，好堵住外頭的流言。

*

尚書府。

夜深人靜，岑尚書將今日的事同老妻說了一遍。

岑老夫人驚怒不已，當時帶著尚書府的眷先行一步離開，是以沒看到這一幕，是聽著，就知道當時的況，讓多人心頭泛嘀咕。

三皇子分明是當眾迫。

擔心老妻氣壞子，岑尚書趕安，「其實三皇子也不算當眾迫，他對阿識確有幾分好，不過是想見見……」

「別解釋了！」岑老夫人打斷他，冷著臉說，「他既然做出這種事，那麼就拿出誠意來，難不還想讓我的阿識教外人說不？」

雖說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周圍又有長輩在，並不算越矩。

可這些事一但涉及到宮裡的皇子，意義就變了。

倒是要看看，三皇子對阿識的誠意有多。

岑尚書見老妻氣這樣，也不好再解釋什麼，其實他也想看看三皇子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

翌日，岑尚書在六部衙門時，聽說三皇子去了勤政殿見皇帝。

得到消息的朝臣都忍不住看岑尚書，特別是暗中支持三皇子一脈的朝臣，對岑尚書笑得那一個溫和，並邀請岑尚書有空去白玉樓喝一杯。

岑尚書圓地應付過去，心裡也有些嘀咕。

難不三皇子真去找皇帝賜婚不？

如果真如此，他倒是高看三皇子一眼。

勤政殿。

三皇子給昭元帝請安後，將來意說明。

「父皇，兒臣心儀威遠侯府的四姑娘，請您為我們賜婚。」他跪在大殿中，目明亮，角含笑，完全是一副年慕艾的模樣。

昭元帝愣了愣，看向他的三子，似乎沒想到，第一個跑過來求他賜婚的竟然是三皇子，而不是太子和二皇子。

「這威遠侯府的四姑娘……」

皇帝日理萬機，京中的勛貴又多，昭元帝一時間還真沒將威遠侯府的四姑娘和哪個對上號。

他正要再問，突然見監大總管李忠孝帶著東宮的侍進來。

李忠孝看到跪在殿上的三皇子，知道自己可能打擾到三皇子的好事，不過他心裡明白，在皇帝心中，東宮那邊的事更重要。

東宮的侍張地上前稟報：「皇上，殿下今兒醒來了，說有重要的事找您。」

比起三皇子，當然是太子的事更重要。

昭元帝馬上起，對三皇子道：「朕先去看看太子，你的事稍後再說。」

三皇子乖巧地應了一聲，平靜地目送昭元帝帶著李忠孝大步離去，消失在殿外。

他慢吞吞地站起，素來溫和帶笑的面容斂去了幾分笑意，多了些許清冷。

昭元帝一路龍行虎步走進東宮。

那風風火火的模樣，沿途的宮人見狀，都見怪不怪。

皇帝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力旺盛，連皇子們都比不上，走得急了，跟著的侍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來到東宮太子寢宮，便見太子坐在榻上喝葯，室只有一個東宮大總管何順候著，沒有其他的宮人。

「贄兒，今兒如何？頭還疼嗎？」昭元帝關切地問。

太子起，正要行禮，被皇帝一把拉起來，像對待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地按回榻上，然後在宮人搬來的圈椅上坐下。

「父皇放心，兒臣無礙。」太子臉上難得出笑容。

只是這笑容在那蒼白的臉上綻放，添了幾分羸弱，還有些許戾，但在老父親眼裡，都不是事，只剩下心疼。

昭元帝打量太子，確認他確實無礙，終於放心下來。

放心後，昭元帝終於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笑著問：「聽宮人說，你有重要的事找朕，是什麼事？」

太子道：「父皇，兒臣想起孤的太子妃是誰了？」

昭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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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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