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王猛。他的腦子裡還有些疼有些模糊,一切都有些虛幻。這軀的主人已經死了,一個窩囊的讓人連同心都生不出來的孩子被打死了。而他重生在這個孩子裡,真是一個諷刺啊。高傲如他,重生之際竟然落在這樣一個弱的軀殼裡。
王猛大上被他刺了一刀,這一刀很深,刺下去的時候兇狠且隨意,但是卻準的避開了脈。只是這軀之前已經停止流,所以手還有些抖,並不十分穩定。
算了。
安爭在心裡嘆息了一聲,終究是沒死,這軀殼差是差了些,將就吧。在之前他軀僵的那段時間,他的腦子裡電影一樣將這個孩子短暫的一生過了一遍。
安爭?
這個名字倒是不算太俗,以後就用這個名字吧。
安爭一腳踩在哀嚎著的王猛大傷口上,俯下子語氣平靜的說道:“之前你揍我的時候,有兩拳擊中了我的要害,這一刀可不算你還清了欠我的,因爲你那兩拳都可能殺了我。”
他把匕首猛的拔出來,王猛頓時大喊起來。喊聲纔開始,噗的一聲,安爭又把匕首了回去。匕首準確的刺進之前的傷口裡,沒有偏一分一毫。刀子完的和傷口契合,就好像回到了刀鞘裡一樣。就算是最棒的郎中,也檢查不出這裡被刺中了兩次。
王猛臉白的好像紙一樣,一聲喊之後竟是嚇得昏了過去。誰又能想到平日裡兇悍跋扈的這個傢伙,居然被安爭嚇昏過去了。
“安爭!”
寇六的臉有些難看,作爲這教室裡最窩囊廢的學生,居然對他之前的命令完全不理會,這讓寇六有些惱火。以前的安爭在他面前,唯唯諾諾順從謙卑,說話連大聲都不敢。可是現在的安爭,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寇六吼了一聲後怒道:“你長本事了是不是?居然連我的話都敢不聽?”
安爭眼皮往上翻了翻,雖然是擡著頭看著高大的寇六,可是眼神裡卻沒有一仰視。那種眼神,竟然還有幾分不屑。
“六先生以前是怎麼教導我們的?”
安爭再次將匕首拔出來,漂亮的在手心裡轉了一個圓:“六先生說過,這是九大寇的地盤,這裡唯一的規矩就是看誰兇,被欺負的人如果不敢反抗那麼沒人會可憐。所以六先生之前一直看不起我,現在我在按照六先生您的教導做事,怎麼......六先生覺得不順眼?”
寇六很高,至有一米九,一的看起來健壯的好像一頭人熊。他在九大寇裡雖然不是最兇的,但是他是最狠的。九大寇做事的那些主意,十之七八出自他的腦袋裡。而且這個人非常喜歡研究人,據說曾經用六百六十六刀完的剝下過仇人的皮,又六百六十六刀完的剔下所有的骨頭。
寇六看著這個不一樣的安爭,竟然一時語塞。
他愣了一下之後說道:“沒錯,這是我說過的。可是我沒有看到他們欺負你,我只看到你手了。”
一邊的杜瘦瘦立刻說道:“六先生,高第和王猛他們幾個之前把安爭打死了,是他們先手的!”
“打死了?打死了他怎麼還好好的站在這!”
寇六道:“杜瘦瘦,你知道我最不喜歡被人騙,你也知道騙我的下場。”
安爭冷哼了一聲:“看到不看到其實不重要吧......我記得六先生講課的時候說過,被欺負的人不敢反抗那麼就是廢,誰都看不起。但是欺負人不一樣,欺負人的時候千萬不要講道理,如果講道理就不是欺負人了。所以不管六先生看到了還是沒看到,不重要。因爲你可以當是我在欺負他們,不是他們欺負我。”
說完這句話之後,安爭緩步走到嚇得發抖的王壯麪前,笑呵呵的問道:“你哥哥被我刺了兩刀現在昏死過去了,作爲弟弟你難道不應該替他報仇嗎?”
王壯艱難的嚥了口吐沫:“不......不用的,他......他沒什麼事。今天的事是我不對,安爭你先把匕首放下,咱們以前都是鬧著玩的。”
“鬧著玩?”
安爭冷笑:“你哥哥在我要害打了兩拳,而你打了十六拳還踹了七腳,現在我裡還淤積著一些,很疼。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打你的要害,目前我不想殺你......最起碼不想現在就把你殺了,因爲在之前的那些年裡,你們兄弟倆對我做過的一切,我都會慢慢討回來。現在先討要今天的,放心,你絕對死不了。”
他的話才說完,手裡的匕首就刺了出去。
“住手!”
寇六大步向前,一把抓向安爭。可是他這一步才出去的時候,安爭已經刺了二十三刀。不多不,二十三刀。因爲王壯之前打了他十六拳,踢了七腳。
看起來這二十三刀出手如電,完全沒有考慮,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連刺這麼多刀,速度之快普通人的眼幾乎跟不上的。一瞬間王壯就變了葫蘆,上多了二十三個刀口的他尖起來,低頭看到自己上每一傷口都在冒,那種恐懼是無法描述的。他驚恐的大著,手慌的在那些傷口上堵,可是堵住這個堵不住那個,很快他就變了一個人。
二十三刀,用了兩秒左右。
安爭在心裡嘆息了一聲,這麼慢的速度簡直不能忍。不過還好現在這軀的已經恢復了流,手的穩定好了許多。最讓他覺得驚奇的是,這看起來稍顯瘦弱的軀,居然並不真的虛弱。事實上,這個軀原來的主人爲了不被欺負每天都在鍛鍊。可是......他不是上的弱,而是心裡的弱,就算他一直在練,可還是沒敢還手過一次。
安爭稍稍滿意,可是對面的寇六已經驚呆了。
兩秒左右,二十三刀。
如果換做別人也會震撼,可是寇六的震撼比別人更大些。因爲他悉人,所以他看得格外清楚。安爭那二十三刀快的離譜,而且看起來是胡刺的,但是這二十三刀全都避開了要害,所以看起來這麼淒涼的王壯只要救治及時,本不會死。
那麼快的出手速度,而且如此準。這是那個弱的讓人厭惡的安爭嗎?這個年看起來更像是一頭,雖然還遠沒有到強大的地步,可是骨子裡的那種冷酷已經表現無。寇六覺得面前的安爭是陌生的,絕對不是自己悉的那個懦弱的孤兒。
“你......怎麼做到的!”
寇六問這句話的時候,沒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正常況下安爭表現出來的這種實力在寇六眼力其實算不得什麼,但他是安爭不是別人。兩秒二十三刀,就算是纔開境的修行者也會嗤之以鼻。別說開境的修行者,就算是不能修行的退而求其次的者,到了一重境之後一秒鐘刺出六十刀也不是什麼難事。
寇六雖然看起來健壯如虎豹,可是他卻不能修行,所以他選擇了練,不久之前剛剛突破到了三重境,一秒鐘出拳兩百次以上,快的本捕捉不到。
“六先生教導的好。”
安爭自然而然的說道:“六先生上課的時候說過,要想出手快沒有什麼捷徑,只有持之以恆的訓練。我回家之後每天都要練習兩個時辰以上,一開始就是刀出刀,然後是刺木樁,再然後是刺木人位。那些位分佈六先生也講過,回去之後我做了個圖標註出來,不過現在不需要那個圖了,因爲都在我腦子裡。”
說這些話的時候,安爭上那種淡淡的毫無道理的強者氣息讓寇六心裡發麻。這個孩子真的是安爭嗎?爲什麼越來越陌生?
安爭看了看寇六的臉,微笑著繼續說道:“如果六先生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到我家裡去看看,木樁木人和圖還都在。我每天固定練習兩個時辰從來沒有間斷過,哪怕是颳風下雨也一樣。”
寇六難以置信的說道:“可是你之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安爭打斷。
“可是我之前一直沒有反抗對吧?可是我之前一直是個懦夫對吧?沒有什麼奇怪的,因爲我夠了。我是個孤兒,沒有依靠,本來想著忍一下就過去了,無非是些皮之苦而已。可是最近這幾個傢伙越來越過分,他們不只是想打我,而是想打死我。我聽說他們幾個這些天和一些混跡街頭的小混子走的很近,準備加一個什麼惡霸會的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幫派。”
他轉頭看向躲在一邊的高第,語氣裡都是輕蔑不屑:“傳說這個不流的小幫派要想加進去也不容易,首先要乾的就是殺個人。這幾個人想殺人卻沒膽子去外面,只好拿我練膽子......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忍?再忍就真的會死啊。”
他看向寇六:“我是孤兒,我無依無靠,我一直茍且生,我一直懦弱可欺,那是因爲這是一種求生的方式。這恰恰是因爲我不想死......現在也一樣,我不想死,那麼就只有反抗了。既然反抗,那麼就只有徹徹底底的反抗。從今天開始,誰對我怎麼樣,我就加倍的還回去。予我善意者,加倍報之。予我惡意者,加倍報之。”
寇六張了張,卻發現自己本不知道說些什麼。安爭眼神裡的那種東西,讓他害怕。
一直往後躲的高第剛要轉溜走,就聽見背後安爭一字一句的說道:“想走?你欠我的還了嗎?”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要強求。 這是一個長生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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