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從窗欞格進來，在地上投照出點點彩，看起來既靜又。書趣樓()

但季媽媽無心欣賞這種靜，心裡有些不安，時不時看向葉綏。

姑娘正在案桌上寫寫畫畫，已經快一個時辰了，都沒有說過話。

姑娘是個活潑跳的子，以往讀書練字時總忍不住說話，還經常被三爺責罰，怎會這麼安靜？

季媽媽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待見到葉綏稍歇，便立刻上前問道「姑娘，歇一歇吧。不如老奴喚人來陪姑娘踢毽子？」

葉綏搖搖頭，笑回道「孃，不用了，我還得再寫一會。」

季媽媽頓了頓，繼續道「那麼，姑娘要不要去明照湖閑步？」

「孃，我在馬場累了，就想好好坐一會兒呢。」葉綏這樣回道，臉上故意帶了些倦意。

孃是怕悶了，在想辦法兒給解悶呢。

孃哪裡知道，年時跳的子，早隨著日復一日的磨磋與計量，變得沉靜不已了呢？

到後來，更是心如古井，哪怕親眼見著顧璋咽氣，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如今，哪裡需要什麼熱鬧消遣？

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

還是葉綏，卻也不是原來那個葉綏了。——沒打算儘力掩飾這一點。

任誰也想不到是重生的吧？那麼孃等人隻好慢慢適應了。

總歸已經及笄，了娘親的提點教導，也該變得懂事了……

正如所料的那樣，季媽媽雖則覺得有些不尋常，卻也沒有想更多。

大抵每個人都會習慣按照希冀的去想，季媽媽心想著姑娘或許真的累了，便沒有再說什麼。

葉綏似乎真的累了，放下筆，背靠著雕花椅，然後閉上了眼睛。

腦中出現了一幕幕場景，有歡欣愉悅的，也有悲慟冷寂的；有平靜安穩，也有跌宕起伏……

最後都漸漸模糊。許是勞神太過，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是被季媽媽喚醒的，甫張開眼的時候，葉綏還以為自己又做夢了，便下意識喚道「羨初……」

才開口，便倏地止住了。瞬間清醒過來了，這不是在做夢，孃還活著！

季媽媽手將扶正，邊問道「姑娘，什麼先初？」

葉綏笑了笑，臉上還帶了些茫然「孃，我還以為在夢裡，胡說呢。」

羨初還沒有來到自己邊呢，而且這個時候，也不「羨初」這個名字。

現在，還隻是永昭十八年啊……

季媽媽也不追問的夢話，而是開口道「姑娘，您醒醒神，五爺來了，正在小書房候著呢。」

忘了說，葉向愚在同輩中排行第五，下人們都稱呼他為「五爺」。

聽到哥哥來了，葉綏眼眸一亮，立刻便站了起來，急道「快快，我要去見哥哥！」

季媽媽一聽，眉眼便笑開了。這會兒的姑娘，倒是心急火燎的。

可見剛才那過分的安靜，還真是累了。

哪裡知道，葉綏已經二十多年沒見過自家哥哥，哪裡會不急呢？

在踏進小書房那一刻，葉綏反倒不急了，深深吸了一口氣，角揚了起來。

映眼中的，是一張曾無比悉的臉，劍眉星目，看起來剛毅自信。

雖隻有十六歲，但葉向愚卻沒同齡人的浮躁，反而有些年老。

唯其老，才能寫出那一篇篇彩的策論。

對葉綏這個妹妹，葉向愚的確是真心疼，才見麵便問道「阿寧，我聽說你摔下馬了，可還好？沒傷著哪裡吧？」

因儀鸞衛選拔考覈在即，他這些天都在府外練，每天都早出晚歸，現在才知道此事。

聽到葉綏有急事找他，他連滲滿了汗水的裳都來不及換，便急急趕來西棠院。

現在親眼見到葉綏真的沒事，他才放下心。

不過，阿寧急著找他，是為了何事？

聽到哥哥的問話，葉綏過了好一會兒纔回答「哥哥，我沒事……」

許是見到父母時，心已有了最大起伏，這會兒見到哥哥，倒有些波瀾不驚了。

上上下下打量著哥哥，角的笑意怎麼都止不住。

真好，真好。

哥哥現在還站著，眉目還這麼自信，而不是癱瘓在床、連翻個都要人幫忙，真是太好了！

葉向愚有些不著頭腦阿寧這麼高興，看起來也不像有什麼急事呀。

葉綏斂斂神，略有些嚴肅地說道「哥哥，我聽惠姐姐說今年儀鸞衛考覈會更嚴格，哥哥準備得怎麼樣了？」

葉向愚見神這麼凝重，還以為會有什麼事，聞言不有些好笑。

「我還以為什麼事呢，阿寧是在張嗎？放心吧！」葉向愚這樣說道。

他這般老的人，不會說什麼花哨保證的話語，卻讓人能到一種強大的自信。

葉綏翕，卻沒說出什麼話。

是啊，哥哥有自信的本事。他武功了得，武略不凡，這都是實實在在的，這本不用說出來。

可是……哥哥最後卻沒能進儀鸞衛！

因小人作崇，他的才能本就沒有施展的機會。

待天下人都知道有《六略》這本書時，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或許連上蒼都看不過眼了，所以現在才能安然站在哥哥麵前？

不管怎麼說，既然回來了，就一定要幫哥哥進儀鸞衛！

葉綏忽而笑了笑，脆聲道「哥哥，我這些天也在看些武略方麵的書呢。都不懂……不如哥哥教教我吧。」

笑著，補充了一句「哥哥當溫習好了。萬一儀鸞衛考覈順便會提到多武略呢？」

不會直接和哥哥說儀鸞衛考覈的容，相信，前一世能寫出《六略》的哥哥，這一世也能寫出來！

不過……多提醒還是必要的。

倘若什麼都不說，那纔是傻了！

對哥哥的本事很有信心，但前提是哥哥能夠順利參加儀鸞衛選拔！

突然想到了前去延院的父親，微微笑了起來。

這一世父親、哥哥都不會放棄選拔，大房還能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