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野帶人回到神木商行時,太西沉,天也黯淡下來。
聽聞歐虎睡了,歐野先去看了看,見其確實沉睡著,這纔到前廳去商議事。今夜,神木幫需要理的事可不。
歐虎宅院的前廳正對著前院以及大門,是他平時與幫中幾位高層議事之所,歐野到來時,陳延、譚康都在,至於歐昌,則在外麵負責宅院以及整個神木商行的守衛。
歐野徑直坐在了往日歐虎坐的那張麵北朝南的大太師椅上,這纔看向陳延,道:「今日幫中弟兄們的傷亡陳伯可瞭解?」
陳延嘆道:「此次幫中弟兄傷亡頗為慘重啊,其中西堂死15人,重傷12人,餘者13人幾乎個個帶傷。南堂弟兄因田雨濃蠱,此番死11人,重傷3人,9人不知所蹤,隻有7人回到了商行,目前都被足在西堂院子中。」
「另外,幫主護衛死3人,重傷2人,餘7人;刑堂弟兄死4人,重傷2人,餘19人。至於東堂弟兄,才隨幫主回來,況如何我便不瞭解了。」
聽陳延這麼一說,歐野心中算了下。
神木幫堂主之下總共137名能打的弟兄,便是不計算東堂況,此番死亡、重傷、失蹤的加在一起已有61人了,幾乎傷亡過半,的確稱得上慘重。
但隻要幫中骨幹不失,有錢財有地盤,想要增添人手也容易。
不過,歐野的誌向可不止是做個小幫派的幫主,於是道:「那便麻煩陳伯瞭解東堂弟兄折損況後,將此番戰死、重傷、輕傷以及類似失蹤這類弟兄整理出一份名冊來,要儘快,今夜我便要獎賞有功的弟兄們。」
聽了這話,陳延明顯出些許詫異之,旋即便微笑頷首道:「難得幫主如此重視善後事宜,甚好,老夫這就去辦。」
說完,陳延便要起。
歐野卻示意他先坐下,又道:「此事雖急,卻也不急在一時。譚堂主應該將田雨濃被排幫之人救走的事說了吧?陳伯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陳延稍稍沉後,道:「排幫向來有不得乾涉河流沿岸幫派事務的幫規,更何況,那順流排與我神木幫還有生意往來。所以,此番田雨濃被救之事,多半是那何春私自妄為,幫主可以遣人去聯絡順流排的石排頭說明況,相信順流排會給我們一個答覆的。」
這想法與歐野第二種猜測差不多,於是歐野便點了點頭。
待陳延離開後,歐野對譚康道:「譚堂主今日辛苦了。」
「沒能抓到田雨濃,有愧幫主所託,不敢稱辛苦。」譚康抱著刀拱了拱手,旋即眉頭微皺著道:「對了,還有件事要稟告幫主。」
「什麼事?」歐野問。
「我們追殺田雨濃的過程中,田雨濃曾以一名子和孩子威脅我等,說是幫中弟兄的家人。我與楊雷等弟兄都不認識那子,自然不會因此就其威脅,於是田雨濃用短矛捅了那子和孩子一人一下,推向我們便又跑了。」
「當時我們急於追拿田雨濃,便留下兩個弟兄照顧那子和孩子。等後來我們返回時,那人和孩子卻已經因失過多亡了,於是我們隻能將帶回幫中,讓弟兄們辨認,看是否真是哪位弟兄的家人。」
聽譚康說完,歐野不由想起了田雨濃所用短矛——鐵所鑄,一尺多長,三棱狀,帶槽,模樣很類似軍刺。
被這樣的武捅一下,確實很容易失而亡。
而從所使用武也能看出些田雨濃的格,險,毒辣。
這時,有一名幫眾快步來到廳門,大聲道:「譚堂主,董煒兄弟自殺了!」
「什麼?!」
歐野與譚康聽了都出訝然之。
隨即,兩人便隨那名幫眾來到董煒自殺現場,見董煒是與那子、孩子倒在一起的,都不若有所思。
旁邊則有人稟告道:「董煒兄弟見了這人和孩子的,先是跪下來痛哭,隨後我們一個不注意,他便割頸自殺了。」
聽見這話,譚康與歐野對視了眼,隨即嘆道:「看來這人和孩子應該就是董煒的家人了。」
歐野則麵無表地道:「將他們的與其他幫中弟兄的一起安置了吧。」
兩人回到前廳,歐野才問道:「譚堂主可想過董煒為什麼自殺?」
譚康稍稍沉默,才道:「興許是因為妻子俱死,難以接。」
「可是,一般人忽然見到妻兒,除了悲痛,更應該想要知道原因,乃至報仇吧?董煒卻直接自殺了,譚堂主不覺得奇怪嗎?」歐野目銳利的盯住了譚康。
他覺得,譚康應該與他一樣猜到了什麼,隻是不願說而已。
果然,譚康閉上了眼睛,表有些僵地道:「人都已經死了,幫主又何必追究到底呢?就算事是董煒弟兄做的,他也必定是因為妻兒到了脅迫。」
田雨濃今天忽然就知道了歐虎、歐野的虛實,而董煒恰是從刑堂調過來護衛歐虎宅院的弟兄之一,再加上董煒見到妻兒後不問因果的自殺,很容易讓人聯想出一件事來——董煒因為妻兒被田雨濃控製,泄了歐野開竅的!
歐野聽了譚康的話,卻是哼了聲,道:「我若是要追究董煒的責任,方纔在外麵就不會讓人將他一家三口與戰死的弟兄一起安置。」
「但是,這件事譚堂主難道就沒有責任嗎?刑堂弟兄一向都被我父親當做心腹,這段時間更是被調來護衛宅院,董煒作為其中一員,怎麼他的妻兒竟然會被田雨濃劫持了去?」
譚康忽地睜開了眼,臉愧紅,咬牙向歐野抱拳拱手道:「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給幫主一個代!」
「不用了。」歐野卻是麵平靜地給否了,道:「我曾與董煒談過,並且詢問過他家裡況,他當時說獨,並無家人。顯然是因為一些原因,不想讓家人住到商行大院裡,這才瞞實。」
「而我今日揭開此事,也不是要指責譚堂主,隻是刑堂弟兄所做之事往往涉及幫中,希譚堂主能夠重新審核他們的家庭況,必須要有家人,且家人住在商行大院才行。明白嗎?」
「明白了!」譚康認真地點了下頭。
「那無事的話,譚堂主先去休息吧。」
譚康再次向歐野拱手,轉離開前廳。
看著譚康道的背影,歐野不由微微瞇眼——他方纔揭開董煒出賣幫中之事,其實不僅是為了以後避免出現類似事,也是為了敲打譚康。
譚康武功和能力是不錯,但做事未免有些不太用心。
當然,或許是因為如歐虎所說,一直並未真正歸心於神木幫的緣故。
想到這裡,歐野不由心中一嘆:說到底,還是缺乏可用的人手啊。
看來,等他為幫主之後,不僅要招攬些普通幫眾,更是要尋覓幾位能堪重任的人才,方能進一步壯大神木幫的勢力。
另外,神木幫這個名字也不太好聽,若是時機了,可以換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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