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晨把手上的工作都忙完,工資表也做出來了。看看賬上的錢,再看看工資表的數字,想到遲點要的租金、水電費,微微嘆氣。不要說兩個老板頭疼,作為員工,看到這樣的數字也頭疼。
九點多陳寄然回來了,十一點多高日朗回來了,但直到中午,羅關北都還沒回來。陳寄然提議中午一起去旁邊新開的醉湘飯館吃飯,王秋晨說:“我帶了午飯”,并且也并不能吃辣,對湘菜興致不高,梁非凡看看陳寄然,問:“高總去嗎”,陳寄然嫣然一笑:“我上去問他。”
梁非凡看著:“你敢嗎?”
“我有什麼不敢?昨晚去談業務,還順利的,趁老板心好,還不敲他一頓飯嗎?”
梁非凡看著陳寄然的背影,神來一句:“你覺得寄然姐漂亮嗎?”
王秋晨不明白梁非凡是什麼意思,實話實說:“不錯啊。”陳寄然人長得不差,和自己上永遠黑白灰的通勤套裝相比,陳寄然的著打扮更是搶眼,當然算得上。
梁非凡還想說些什麼,打斷了他:“不要討論這些了。”
梁非凡看一眼,很配合地閉了。
外表沒有異常,心里卻在嘆氣。的份和職責是尷尬的,按照羅關北和高日朗的意思,的崗位基本是除了兩位老板不能管之外其他全都得管,如此一來,那麼梁非凡和陳寄然當然也在的管理范圍,可——怎麼管呢,梁非凡比小些,但言語之間不見得對有什麼忌憚,至于陳寄然,唉,連自己也得寄然姐,怎麼管?
收拾好文件,準備去熱飯,高日朗和陳寄然一前一后地下了樓梯。陳寄然拍了兩下手:“好消息,高總請我們吃午飯,醉湘飯館!”
高日朗對王秋晨笑笑:“給老關打個電話,問他中午回不回來,讓他直接去那邊找我們。”
王秋晨想解釋自己不想去,但勢似乎不允許自己拒絕,只好拿起電話,撥通了羅關北的電話。
羅關北的聲音還是沉沉的:“喂。”
“老板,高總說請大家中午到公司附近新開的餐廳吃飯,他問你回不回來。”特意把“他問你”發音得格外清晰。
羅關北沒有解釋太多:“你們去吧,我不去。”
“那我跟高總說一聲。”掛斷電話,對高日朗說,“高總,羅總說他不去。”
“行,估計還在4s店呢。那我們走。”
陳寄然問:“羅總車子怎麼了?”
高日朗答:“早上說胎了。”
“哦。”陳寄然拎起小包,“那羅總沒口福了,高總我們走吧。”
梁非凡站起來:“謝謝高總請客!”
王秋晨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高總,要不你們去吧,我帶了飯的。”
“去嘛。”高日朗招呼,“一起過去,吃完飯再回來休息。”
無法拒絕,只好點頭:“那我把門鎖一下。”
“好,把玻璃門鎖一下就行了。吃個飯,一會兒就回來了。”
中午的一頓飯吃得王秋晨食不知味,四個人點了七菜一湯,除了湯不辣,連那碟通心菜上面都淋了幾顆紅辣椒。只好多喝湯多吃米飯,反而其余三人吃得特別滿足,尤其陳寄然更是回味:“我沒介紹錯吧,這家店做的真不錯,之前在舊區那邊有家老店,這家應該是目前唯一的分店。”
開始懷念自己便當盒里的蕎麥面和煎了。
最后四人慢慢步行回到辦公室,還沒走近,梁非凡卻看到玻璃門掛著的鎖已經被取下:“羅總回來了?”
王秋晨解釋不清心里為什麼小小地咯噔了一下。好像有過昨夜那樣長時間只有兩個人的相之后,的心里好像多了一個,且害怕別人察覺、窺探。按按灼燒的胃,跟隨幾人一起進了辦公室。
羅關北正坐在沙發上,高日朗在他邊坐下:“車子怎麼樣了?”
“過兩天取車。”
高日朗點點頭:“你吃飯了?”
“吃了。”
王秋晨在兩人面前走過,刻意直了腰背,表現得和往常并無二樣,但眼角余卻看到羅關北正在低頭看手機,并沒有看。說不清是不是松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自從北朗多了兩個人,的午休時間就只能是趴在桌上假寐了——竟然也有懷念自己是唯一的員工的時候。
梁非凡也回了自己的位置,打開電腦,表現出很忙碌的樣子。陳寄然在小沙發坐下:“高總,我們要不要上去和羅總談談昨晚和新見面的況?”
高日朗點頭:“也好。”
羅關北嗯了一聲,發完了信息,抬頭:“小梁。”
“誒。”梁非凡快步走了過去,“羅總。”
羅關北指指昨晚從車上搬下來、放在角落里的四箱貨:“我給你發了個表,你按照表格上面的地址還有數量,下午把這幾箱貨都送出去。記得做好簽收。”
“哦,好的!”
高日朗看看:“這是新出的樣板?”
“是呀,先送過去試試水,看看后面有意向的公司有多。”
梁非凡去看那幾箱貨:“箱子都了。”
“我昨晚檢查過了,里面沒事,只是淋表面。”
高日朗打趣:“你該不是昨晚被雨淋了吧,怎麼回事?”
王秋晨聽著他們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乍聽高日朗這句話,自己的耳已經無法控制地變紅。只聽羅關北說:“昨晚回到公司卸貨,遇到大暴雨。”
幸好,他對昨晚的種種只字不提。王秋晨想,表漸漸放緩。是自己太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了,于是才有今天半天的局促不安,其實,本也沒什麼,對吧?捧起水杯喝水,裝作不經意地看向沙發的方向,現在并沒有任何人關注,是自己多心了。
高日朗也沒有再追問樣板被淋的細節:“那上去談一下新的單子吧。”
羅關北點頭,站起來,快步上樓。高日朗和陳寄然也跟著上了樓。
王秋晨快速往樓梯那邊看了一眼,又馬上低下了頭。
王秋晨的胃一直不舒服,想,以后還是不能隨便吃辣了。自己的基因里并沒有能夠任意吃辣的能耐,不能逞強。
到了兩點半,王秋晨拿著工資表上去找羅關北。
羅關北這次倒沒有在辦公室里肆無忌憚地吸煙,他抬頭看了一眼:“進來。”
把工資表遞給他:“老板,這是這個月的工資表,你看看。”
他低頭看了一會兒,拿起桌面的筆,簽了字,遞給。合上文件夾:“那我先下去了。”
他住:“這樣,以后的工資表,給高總確認就可以了。”他想了想,又補充,“公司部的事,你跟他對接。”
心里微微一怔:“哦,好的。”不自覺地右手又按了一下胃。他留意到的小作:“不舒服?”
搖搖頭:“沒事,小問題。”
“不舒服的話就回去休息。”
“好,我知道了。”
退出辦公室,緩步下樓。工作上些和羅關北的接,不正是自己之前想要的嗎?應該要覺得開心的,對吧?
羅關北看著王秋晨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低頭在桌面出了一盒煙,點了一。
他想,是個踏實的孩,假如他現在事業上仍舊春風得意的話,基于樣子不差,個也不算乖張,說不定他會刻意制造些機會,尋求他和之間的一些可能。他想到黎子晴,現在想必是有新人了,那麼他現在再找一個,也不算他負,對吧?但是,他現在不但不得意,反而已算得上是失意潦倒——如果北朗沒有明顯起,關張之后他還欠著高日朗的好幾十萬,再加上各種貸款,他還欠著幾百萬。男人手里沒錢,就不該有其他的心思,不論是王秋晨,或是什麼其他人,他都不應該心思的。
當務之急,是讓經濟狀況盡快好轉起來,而不是在自己捉襟見肘的窘迫之下,還要為一些不該有的緒去影響了工作。還是等以后吧,等以后好起來,他想他要找個好孩結婚,至像高日朗那樣,深夜回家還有人留一盞小燈。
他整個下午都在辦公室里坐著,打電話,接電話,煙,喝水。
四點鐘,清潔阿姨來敲他的門,很不給面子地說:“羅總,你煙癮很大哦,每次進你的房間都是一煙味。”
羅關北面無表地嗯了一聲。
“太多煙不好,最好是戒煙了。”看他,“高總結了婚,就無所謂了,你還沒結婚,煙癮這麼大,找不到好的朋友哦。”
他臉微微一僵,又嗯了一聲。
阿姨把辦公室的衛生搞好,拎著小桶和抹布走了出去。
玻璃門被叩了兩下,他心一,快速整了整神,抬頭看向來人,卻不是王秋晨,是陳寄然。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對點點頭:“坐。”
陳寄然在他對面坐下,對他晃晃手機:“剛剛收到工資,所以想要謝一下你。”
哦,那就是王秋晨去銀行轉賬了。他點點頭:“那就好。”
陳寄然從包里掏出煙:“不介意?”
他看著:“你隨意。”其實他并不認為人就不能煙,但是,看到陳寄然練的煙姿勢,他免不了有些嘆,他大概并不會喜歡上一個煙癮很大的人。
“坦白說,前陣子我的況不是很好,所以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想我應該恩的。”
他并不打算和談得那麼深,也無意窺探的私。對他來說,是他的員工,大家基于利益而合作而已:“我覺得你的業務能力很不錯,整來說,我們的合作目前都很理想。”
“那就好。”陳寄然笑了一下,“ 你也知道,拿人錢財為人做事,是我們打工的本分。”
他笑了笑,又點了一煙。
“晚上我請你和高總吃飯?就當是謝謝你們給我一個工作的機會。”
“我這幾天太累了,下次有機會再說。”
“確實,看你最近的臉也不太好。那就好好休息吧。”
他不自覺地了一下自己的臉:“是嗎?”
笑出聲:“如果需要按放松的話,找我。”又失笑,“我的意思是我認識一個很不錯的按師傅。”
他不置可否:“好,有需要的話。”
王秋晨從銀行轉賬出來,胃痛還是沒有減弱半分。
想了想,給高日朗打了電話:“高總,我剛在銀行轉賬,但是我胃有些不舒服,所以我想去醫院看一看,遲點再回公司。”
高日朗語氣關切:“問題不大吧?”
“沒事。”不好意思說是中午的一頓飯引起的,“應該是小病,我去讓醫生給我開點消炎藥就好。”
“那就好。那你看完醫生,沒什麼事就早點回家吧,不用回公司了。”
王秋晨掛了電話,走了十幾分鐘到了附近的社區醫院,掛了個綜合科。等了半個多小時,果然醫生診斷的結果是急胃炎,給開了藥。拿著藥,慢悠悠地走回公司。
梁非凡大概是把全部樣板都送完回來了,見到病懨懨的樣子:“你還好吧?”
搖搖頭,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收拾文件,關電腦:“醫生說是急胃炎。”
“看來我們是難姐難弟呀,昨天我拉肚子,今天你胃痛。”梁非凡走近,“有沒有發燒呀?沒有發燒的話應該還好。”。
搖搖頭,不過還是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除了因為走路起了一層薄汗,并不覺得溫異常。梁非凡雙手撐在的辦公桌上的隔板:“我跟你說,測溫額頭不準,應該手心。”
與此同時,陳寄然的笑聲響起:“兩個小年輕在干什麼呢?”
兩人聞言往前看,看到陳寄然和羅關北一前一后地站在樓梯角,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接話。
羅關北看了一眼王秋晨,也不知道跟誰說:“我先走了。”
陳寄然也笑笑:“老板走,我也走,各位同事,下班愉快啦!”
王秋晨看著羅關北和陳寄然兩人前后腳離開,和梁非凡面面相覷。梁非凡突然問:“你知不知道,老板批不批準辦公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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