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佟萱說到外聯部，郭友菱“啊”了一聲，從口袋里出一沓票子，說是外聯部那兒得來的游湖券，和幾個朋友約好了周末一起去玩，問佟萱要不要一起。

佟萱：“外聯部這些人……資金拉不到，凈搞這些沒用的東西！”

何晉見倆的話題要偏，趕扯回來：“講座的事我會準備，但只此一例，下次再先斬后奏，我就……”

話未說完，郭友菱就雙手合十連連保證：“下次肯定不會了！學長~拜托你啦！”

佟萱也道：“是我不對，我先跟們保證了你一定會來……這回算我欠你的人。”

“你都欠我多人了，每次白給學生會干活，打著都是‘畢業有份好簡歷’的名義，”何晉側了個，打算離開，“下次在這樣我可不干了啊。”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像是帶著玩笑的口吻，但說的卻都是心里話。

雖然才大三下半學期，但他畢業后的工作、去向，都已經有人為他決定好，他何苦還要為“一份優秀的簡歷”蠅營狗茍呢？

大學的學生會其實就是一個社會的影，僚風氣、勾心斗角、權益相爭，從來都不是他所喜歡的。

佟萱笑著拉住他：“你這是在埋怨我沒給你好麼？”

何晉挑眉：“你能給我什麼好？”

佟萱搶過郭友菱手里的票子甩了甩：“周末一起去游湖啊！”

何晉哭笑不得：“你這一手順水推舟倒使得很好……”

郭友菱一聽，也熱邀請：“啊，學長也能一起去的話就太好了！”

何晉：“你們一群生，我湊什麼熱鬧……”

郭友菱搖頭：“沒有啊，我男朋友也一起去的！”

佟萱：“你看，現在也不都是生了……你呀，別天悶著，一點都沒活力，趁現在溫度還沒低到出不了門，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何晉蹙了一下眉頭，如果這種邀請放在以前，他是八不愿去的——這一點佟萱也清楚，何晉這人說好聽點是高冷，說難聽了，就是個死宅——但那句“散散心”，卻讓何晉有點心。

是啊，他是該出去散散心，無論是為自己突然失去力的生活，還是為游戲上到的事。

“好吧……”何晉點點頭，“那到時候電話聯系。”

佟萱驚喜道：“太好了！啊對了，筆記那事兒按老規矩，收益30%歸原主……”

何晉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待他離開，佟萱湊到郭友菱邊，眉弄眼道：“你男朋友是不是網球社的？他認識秦煬嗎？”

“是啊！我還經常看他們一起打球呢，話說秦煬真的是超帥的啊！”郭友菱突然激起來，握住佟萱的手，連個生頭著頭嘰咕道，“我有幾次在球場看他，都忍不住犯花癡，看完秦煬再看趙熙柏，就覺得自己眼瞎了，怎麼找個這樣的男朋友！”

佟萱：“哈哈哈……”

郭友菱：“有一回他們打比賽之前，趙熙柏還叮囑我只能看他，不能看秦煬……”

佟萱：“可能是怕你看多了移別吧~哈哈！”

郭友菱笑道：“是啊！”

佟萱拉著郭友菱的胳膊，小聲問：“周末游湖能不能讓你男朋友上秦煬？”

郭友菱愣了愣，頓時意會，捂著咯咯笑：“萱姐……你想吃草嗎？”

佟萱：“咳，你想太多了啦，我只是覺得有帥哥在比較賞心悅目嘛！”

郭友菱：“但我覺校草也蠻高冷的誒，球場上有很多生給他送水送巾，他一般都拒絕的，否則追他的人那麼多，他也不至于一直單著了……聽趙熙柏說，秦煬平時和他們隊長蔣白澗走得比較近，要不我讓他一起看好了。”

佟萱兩眼發：“好啊好啊！”

周六早上何晉起來，看窗外天高無云，覺會是個晴日，便只穿了件法蘭絨的格子襯衫和素線衫背心，也沒帶外套，輕手輕腳地關門離去。

宿舍樓很安靜，周六早上八點，沒有課，大部分學生都還在睡懶覺。

何晉走到樓下，聽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夾雜著幾個男生的談話。

“大周末還不讓睡個懶覺，那丫頭真是瘋了……”

“誰提議這麼早集合的？你朋友？”

“……”

看來這麼早出門的不只是他一個啊，何晉出了宿舍樓，慢悠悠地朝東門的方向走去，佟萱昨晚給發短信說8點15分在東門小賣部口集合。他雙手在袋里，一邊呼吸秋日早晨的清冷空氣，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聽后那幾人的對話。

“天氣還蠻好的……”

“這種日子最適合打球了，游什麼湖啊，我一點都沒興趣。”

“我覺我都還沒睡醒……”

何晉一愣，他們也去游湖？……這個時間點，難不是一起的？

他扭頭往后瞄一眼，看見三個男生，個子都高，正想仔細打量，就見其中一人的視線驀地飄了過來，與他撞了個正著。

那人眼窩比一般人深些，看人的眼神有種莫名的凌厲，何晉心跳了半拍，趕回過頭來。

又走了一小段路，何晉才依稀想起，這人好像是前幾天在宿舍樓下撞掉自己飯盒的男生。

聽他們又聊起了比賽的事，何晉確認了，的確是網球社的。

拐了幾個彎，何晉走在前面，那三人也沒走岔道，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后。

何晉覺有點不自在了，他走快了些，先一步抵達東門，其實后半段路也拉不開多距離，很快那三人也尾隨到達。

已經到集合時間了，佟萱們還沒來，有個男生罵道：“靠，又遲到！我給們打電話！”接著，何晉就聽那人對著手環嚷嚷：“郭友菱！你們到哪兒啦！別跟我說還沒起床啊！”

——得，還真是一起的！

何晉杵在邊上，覺略尷尬，給佟萱發了條“我到了”的短信，然后鉆進邊上的小賣部，挑挑揀揀，選了兩個菠蘿包，兩瓶水，剛一轉，就見剛才與他視線相撞的那個男生也進來了。

那人個子很高，穿著一件深藍的帶帽外套，未拉拉鏈，還直直地朝他的方向走來。

何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小賣部貨架與貨架之間的走道很窄，只容一人經過，那人在距離何晉半米的位置停住，然后從架子上取了包蘇打餅干，又在冰柜里取了瓶功能型飲料，迅速返回柜臺，從另一個方向繞過去的何晉反而排在了他后。

收銀員掃完他的東西，正要結算，就見那個男生偏頭指了指何晉：“一起的。”

何晉：“……”額，他怎麼知道？

男生朝他淡淡一笑：“上一次撞掉你的飯盒，抱歉。”

原來是為的這個啊，何晉道了謝，等他們出去的時候，佟萱已經來了。

“哎呀，你們都在啦！”佟萱笑地朝何晉跑過去，卻沒先跟何晉打招呼，反而面向他邊的男生，臉頰微紅，出手道：“你好，我是法學院大三的佟萱。”

男生與握了握手，低聲道：“秦煬。”

何晉一愣，咦，怎麼覺這名字這麼耳……

“這是何晉，也是法學院大三的。”佟萱向秦煬介紹道。

何晉想起來了，“秦煬”不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校草”麼？去年在學生會里就聽人八卦說大一來了個超帥的男生，之后便時不時聽邊的生提起這個人。

他仔細打量對方，好奇這個讓生們捧臉尖、趨之若鶩的“校草”到底帥在什麼地方……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只是五長得端正了點，好像平常的嘛。

“誒，何晉……”佟萱了何晉的胳膊，輕聲提醒，何晉才反應過來自己出神了，秦煬正著手想與他握呢。

“你好。”何晉趕出手。

何晉上有兩個特別不符合發育特征的地方，就是他的手和腳……都特別小。

他并不矮，高175，卻只穿38碼的鞋子，基本上算是男里最小的，有時候商店里還買不到合適的尺寸，只能去裝店里買。他的手也一樣，比正常男生的手掌足足小了一個廓，不是像生的手，只是小而已。

一般很人會注意這一點，但只要與同握手或是扳手腕的時候，就很輕易地能被比較出來。

這會兒也是，秦煬握著何晉的手，覺自己像是握著一雙未年年的手，指骨上去比正常男的手了許多，他雖然面上不聲，但心里還是微微怔了一下。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到了，大伙兒相互介紹了一番，男生這邊另外兩個，戴黑框眼鏡斯斯文文的是蔣白澗，大三，剃了平頭型微壯的是趙熙柏，大二，他們和秦煬一塊兒都是網球社的，其中趙熙柏是郭友菱的男朋友；生那兒郭友菱又帶了兩個，一個何晉認得，是外聯部的副部李瑤瑤，還有一個是們的舍友。

四男四，剛好湊兩車，佟萱問大家怎麼分，蔣白澗推了推眼鏡，笑說：“男歸男歸吧，否則妹子們分到和秦煬一個車，下車都了，還怎麼玩。”

眾人噴笑：“噗……”

李瑤瑤紅著臉道：“有這麼夸張麼！”

蔣白澗：“那行啊，想跟秦煬一個車的站出來。”

聽他這麼一說，姑娘們反而都矜持起來，紅著臉扭扭，只有郭友菱大著膽子邁出一小步，卻被趙熙柏著脖子罵了回去，眾人一通笑，氣氛融洽了不，不過最后還是按照蔣白澗提議的，男分車。

何晉剛才獨自走了這一程，最后還是跟他們三人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