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寵人設
小羅怎麼這麼點事都辦不好。周自珩氣得從沙發上一下子坐了起來,正要發短信質問小羅,蔣茵就回來了。
「你在我辦公室幹嘛?有事兒?」蔣茵將手裡的文件放下。
「沒。」周自珩站了起來,他想著要不還是回去一趟,答應別人的事本來就應該做到的,自己這樣中途反悔完全是不守信用的行為, 「茵姐,把你的車借我用一下,我回趟家。」
誰知蔣茵直接把辦公桌對面的椅子給他拉開了,「哎,別走,正好有事要跟你說。」
「啊?」周自珩握著手機,一臉不願。
「怎麼?有急事兒?」
「也不是很……」
「那就坐下,我這可是大事兒。」蔣茵自顧自地坐了下來,從剛才那厚厚一摞文件夾裡出幾份推到周自珩的面前。沒辦法,周自珩只能放棄回去找夏習清的想法,給小羅發了條消息,讓他一定把夏習清帶出來,然後就坐在了蔣茵的面前。
「這是最近發過來的本子,實在是太多了,剛剛開會的時候我們篩了篩,剩下的你看一下。」蔣茵踩著高跟鞋給自己倒了杯水,「這個真人秀的效果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從預告放出來的時候就有好多人找我,現在第一期收視也這麼好,真是沒想到。」
「你想到了,所以才會著我去的。」翻看著劇本的周自珩毫不客氣地穿了蔣茵。
蔣茵笑著放下杯子,「我著你?我看你現在不也樂意的。」
「誰樂意了。」周自珩撇了撇,不想理會的調侃,自顧自低下頭看本子。手裡的幾個劇本相差非常大,從故事核到表現形式都大相徑庭。
「我大概看了一下,這幾個導演都不錯,李龍立導演手裡這個是奔著賀歲檔去的,於峰和邵世華兩個老牌影帝,又是觀眾喜聞樂見的喜劇題材,我覺得可以考慮,雖然不是主演,但這個題材你沒接過,可以試試。張博文導演這個本子和他之前獲XX獎的那部《謀殺秋日》類似,都是現實風格的懸疑片,雙男主的,另一個男主我聽說他們在接洽程松明。」
程松明是周自珩的人了,小時候跟他合作過一部電影,周自珩演他的弟弟,他忽然想起來,「明哥上次的《失》獲獎了嗎?」
「劇本獲獎了,提名了最佳男主但沒獲獎,」蔣茵嘆口氣,「估計這次是奔著最佳男演員去的,所以這一本雖然班底和本子都不錯,但我還是不太想讓你接。程松明這回明顯就是想拿獎,他那個角是一個盲人殺人犯,有很大的表演空間。你的角是個警察,我覺得這個角 本的設定沒有太大的突破,基本是為他人做嫁。」
周自珩點點頭,「不過我天天盼著我演警察。」
蔣茵笑起來,「那是因為們有製服節,覺得你穿制服好看。」
「還有醫生、飛行員、軍人……」周自珩臉上出無奈又寵溺的笑,「天天在我微博下面放穿著各種制服的P圖。」
「看你,要不是嫌現在的寵人設太膩味,真該給你弄一個。」說到這個,蔣茵開始打趣,「制服有什麼難,你下回回家管你爸借一套穿穿,把肩章什麼的給你P掉。」
周自珩的表立刻正經起來,微微皺眉,「那怎麼能隨便穿。」
蔣茵噗嗤一下笑出聲,「水錶警告,好了,說回正經的。」將最底下那一份拿出來,「還有就是這個,這個從導演的資歷來說,肯定是比不了剛才那兩個。昆誠是個新銳導演,之前都拍小眾獨立電影的,很有才華也很年輕。別的不說,覺得你會喜歡這個劇本。」
周自珩看了看劇本,標題上寫著兩個字——《跟蹤》。
男主角高坤是出生在西南山區,十六歲出來打工的時候被人騙錢,走投無路的時候賣求生,卻不慎染上了艾滋。絕的他對這個社會充滿了報復心,只想殺人洩恨,不願意一個人死,於是在某一天跟蹤了一個孩,想要對下手,但因為主角林思雅的一個舉放棄了殺人的念頭。
林思雅是一個患有自閉癥的殘疾人,聽力嚴重損壞。兩個人在相之中,為彼此唯一的朋友。
總的來說,是一個相互救贖的故事。雜糅了艾滋、底層流人口、殘疾人、自閉癥、原聲家庭、家暴一系列極富現實意味的元素。
「主角定了嗎?」
聽見周自珩這麼問,蔣茵就知道自己想得沒錯,他果然興趣,「沒,主角是個大問題,一是年齡,太年輕的沒演技不住這個角,演技好的跟你演對手戲年齡上又有點不合適,再說了,咖位大的也不想演。」
「他們那邊現在都去電影學院找了,想著看看能不能面著個有靈氣的新人。不過聽說編劇還在改劇本,之前已經改了三稿了。主角這個角變大,總之你先準備著自己的,過幾天帶你過去試一下鏡。」
周自珩點點頭,「這幾個的檔期都撞一起了?」
「程松明那個跟這個撞了,要我說,寧當頭不做尾,《跟蹤》如果能拍出劇本的效果,絕對口碑票房雙收。」蔣茵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不定你們就在明年的頒獎禮上同時被提名。」
蔣茵的考慮沒有錯,雖然他現在年紀還小,但是拿獎這種事從來都是嫌晚 嫌早。他又看了看劇本,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行文和臺詞風格都有點悉。
「編劇是誰?」
蔣茵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眼立刻接通,臉上出職業的笑容,「哎,來了,自珩正在路上……」客套一番掛掉電話的立刻催著周自珩, 「差點忘了雜誌的事了,快下樓,我個助理開車送你直接去那邊。」
說到雜誌,周自珩一下子記起來,他到現在都沒有回覆夏習清。
算了,裝死吧。
路上的時候周自珩就給小羅發消息,問他夏習清到沒到,可小羅也不回覆。心裡忍不住打起鼓來,不過他想了想,如果夏習清沒去,那邊應該會有人通知蔣茵的。
堵了半小時車,終於到了目的地。周自珩剛出電梯就看見了小羅和其他工作人員。
「自珩你終於來了。」
周自珩一邊大步流星朝棚走過去,一邊問他,「你怎麼不回我消息?」
「啊?」小羅懵了一下,「哦哦哦,我手機給習清了,他說他手機沒電了,化妝很無聊想玩遊戲。」
聽了這話,周自珩差點兒沒摔一跤,「你給他了?誰讓你給他的?」
小羅也嚇了一跳,他難得看到周自珩這麼激,心想難不這兩個人的關係正像網上說的那麼差?不應該啊,夏習清人又溫又有禮貌,誰看了都喜歡……
「問你話呢。」
「啊,對啊,習清等了好久,很無聊我就給他了。」
連自家助理都是一口一個習清的,周自珩真是服了。完蛋了,剛剛給小羅發的消息肯定全被他看到了,這回連裝死都不能了。
「自珩,這邊。」造型團隊的工作人員領著他進了化妝室,裡頭正巧出來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化妝師Shane,的下釘著一個釘,亮晶晶的,Shane也不是第一次給周自珩做造型了,兩個還算悉,也就免去了很多客套話,「哎自珩來了,正好,我先跟你傳達一下這次拍攝的概念。」
周自珩點點頭,跟在的後面,剛走近房間,就看到了坐在鏡子前的夏習清,他被安排穿上了一件緞面質黑襯衫,襯得本來就沒什麼的皮更白了,一個化妝師在前面調整妝容,髮型師則手握著捲髮棒在後面替他做造型。
和以往隨的髮型不太一樣,夏習清長至頸間的黑髮被捲出非常輕微的弧度,懶散地半掩著他深邃緻的側臉,整個人的氣場都被妝發影響,從風流的灑,變矜貴的慵懶。
正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夏習清忽然轉過頭,眼睛緩慢眨的同時,歪著角朝他笑了笑。
一瞬間,心臟麻麻的。
周自珩的大腦滯緩了幾秒,才努力地恢復運轉。他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表回應夏習清的微笑才是適宜的,畢竟他們連朋友都不是,他們之間的關係簡直太奇怪了,超出了周自珩二十年來對於人際往的全部認知。
Shane拿出幾張概念設計稿給周自珩看,「這是林墨給我的,這次的風格會比較近……你看過漢尼拔嗎?」
周自珩點了點頭,「你們要走恐怖特輯嗎?」
「不是啦。」Shane笑起來,「只是相似的概念,你是一個嗜殺人魔之類的角,我們可能會給你的造型做的比較慾,哈哈哈反正你一向都是走的這個路子啦。」
「殺人魔和害者……」
現實完全顛倒了過來,諷刺極了。
「差不多。」造型助理將掛了一排服裝的移架推了過來,Shane走過去從上面拿出一件白高領,又走到配飾區找了副金眼鏡,還有一雙外科醫生手時才會戴的手套。
換好服出來的周自珩剛坐下,就聽見旁邊的化妝師正在向夏習清套著《逃出生天》的劇。
「哎呀習清,你就告訴我嘛,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夏習清淺淺笑著,眼睛往上抬了抬看著化妝師,「怎麼辦,告訴你之後你就不會看下集了。」
「我肯定會看的!我帶著全家老小一起看。」
看著夏習清臉上溫的微笑,周自珩心裡不太高興,他扯了扯的領子,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呀,習清你的怎麼回事?我才發現。」化妝師正要給他上膏,卻發現他的上有很深一道傷口,「都結痂了。」
肇事者忍不住在鏡子裡瞟了一眼,只見夏習清仍舊笑著,一臉沒什麼要的樣子,「被狗咬了。」
你才是狗,那我還被狗親了呢。周自珩在心裡懟了回去。
「真的嗎?哈哈哈哈你肯定在騙我。」
「騙你的。」夏習清的眼睛垂下來,「自己不小心咬的。」
化妝師也沒繼續深究原因,只是覺得有點難辦,「Shane ,他這個傷結痂了,上不上去,怎麼辦,後期嗎?」
正跟周自珩的髮型師討論著髮型問題的Shane走過去查看了一下,還真嚴重的,「我去把林墨過來,他那人有強迫癥,麻煩得要命。」說完Shane就離開了化妝室。
老大發了話,造型組的人也就沒人改輕舉妄。空下來的夏習清側過臉,為了防止頭髮蹭到妝,他的頭上還別著兩個銀的小夾子,看起來特別可。
這張所有人都一致評價為天使的臉,從鏡子裡向了周自珩的方向,確認正在吹造型的他也和自己的視線相遇,夏習清才微微張開了,上齒輕抬,作緩慢地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
再一次,周自珩到了心臟麻痺的錯覺,他撇過眼神,看向相反方向。
這樣的作,如同一個暗語,只有肇事者和被害人才知曉。
準確說,是滿懷愧疚心的肇事者,和以對方過剩的道德觀作為籌碼肆意要挾的被害人。
沒多久,Shane再一次風風火火地走進來,後頭跟著大攝影師林墨。老實說這並不是夏習清第一次見林墨,留學的時候曾經在一個party上過面,似乎也說過幾句話,但時間相隔太久,他的記憶有些模糊,只知道他和自己一樣,都是花名在外的人。
和他印象中的形像有了一點偏差,穿著一皮的林墨留著圓寸,脖子上全是看不清圖案的刺青,他一走進來就看到了夏習清,臉上出微笑。
夏習清對他沒什麼覺,但一向的偽裝讓他習慣回了一個笑臉。
「聽說你的傷了?」林墨走到了夏習清的邊,「我看看有多嚴重。」說著他的手就要住夏習清的下,被夏習清不聲地往後閃過了,自己手扯了扯下。
「還真嚴重的。」
一旁的Shane提議,「其實P掉也是看不出來的。」
「P什麼?」林墨笑了笑,「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人的傷口也是藝品嗎?」
坐在一旁閉著眼吹頭髮的周自珩,聽到這句話,睜開了眼睛,眉頭微微皺起。
「這樣吧,我們改一下concept,你們組現在有特效化妝師吧,現在去把他過來,在夏習清的臉上畫一道傷口。」林墨歪著腦袋仔細地端詳著夏習清的臉,「就畫在右邊,顴骨往下。」Shane應了一聲,領著已經沒什麼用的化妝師離開了。林墨走到刀櫃,找到了一把剪刀,林墨拿著剪刀繞著夏習清轉了兩圈。
夏習清大概猜到他要做什麼了。
吹風機的聲音停止,髮型師在化妝臺上沒有找到要用的噴霧,只好先讓周自珩等一等,去車上去工箱。周自珩點了點頭,目送髮型師離開以後,轉過頭,眼睛盯著夏習清和他邊的那個人,後槽牙無意識地咬合,咬。
林墨手抓住了夏習清的黑質襯,在肋骨以下的部分剪開了一個口子,又用手扯了扯,然後在肩膀那兒又剪了一刀,手指放在被剪開的破口,將它扯開,布料破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化妝間顯得格外刺耳。
「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們竟然還會在國重逢。」
重逢這個詞用的真一個微妙,夏習清心裡冷笑,說的就跟他們以前有過一似的。
「真是有緣。」林墨的手放在了夏習清的肩頭,眼睛看著鏡子,他的手指輕輕地著襯衫破裂出來的皮。
夏習清很快皺起眉,這個倒胃口的傢伙,居然敢跟他調?
他的忍耐早就到底了。
正當夏習清準備發作,令他沒想到的是,一隻手竟先過他抓住了林墨的手腕,將他放在夏習清肩頭的那隻手舉了起來。
周自珩的高和氣場有天然的迫,即使是一言不發,是一個眼神,就充滿了威懾力。
林墨愣了愣,他還真是沒想到周自珩居然會橫一腳,不笑了起來,「自珩,你這是……」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很多事你我都見怪不怪。但是……」周自珩的下略微有些揚起,俯視著林墨的眼神冷到了極點,可角卻是上揚著的。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意味深長。
「我的涉世未深,我覺得有必要保護他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夏·涉世未深·習清
周·我老婆的肩膀不能被任何人·自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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