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門一直往裡走,穿過曲徑通幽的花園水榭,來到一棟小樓前。書趣樓()
「就是這裡了……」白無咎停住了腳步。
小樓外,一隊隊威武雄壯的護衛手持兵,在閣樓門口展開雁形陣,排列得整整齊齊,虎視眈眈,殺氣四溢。
在護衛當中,有一名年輕富家公子,一華貴服飾,負手而立,神態悠閑。
他一眼見到蕭千離後的柳隨風,微笑道:「三弟,我正命人去尋你,沒想到你就回來了,當真是可喜可賀!」
柳隨風隻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中早已怒不可遏,怒目圓睜,大聲道:「柳隨雲,你在這裡假惺惺的冒充好人,倘若不是伯拚命救我,隻怕我如今骨早寒!」
「你要這家主繼承人之位,拿去便是!你以為這家主之位重若千斤,我卻視若無!」
「別人不知,我卻知道得清清楚楚,父親沒有看穿你的豺狼本,還打算把你當做家主繼承人來培養,誰知你搶先手,下毒暗害了父親。」
「你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如今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麵對親弟弟的指責,柳隨雲卻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突然,他笑聲一斂,冷笑道:「我的好弟弟啊,你說的一點都不錯!大哥已經是個廢人,自然不能繼承家主,所以隻要你死了,這家主之位非我莫屬!」
「我爹那個老糊塗,至今還死死把著家主之位不肯放手,他今年才五十歲,說還有十年好活,我柳隨雲豈能再等上十年之久?」
「至於你……」
柳隨雲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無比,「別以為你在外麵找了一個雜道士撐腰,就能在我柳家放肆!我正愁找不到你,沒想到卻乖乖送上門來,當真是老天開眼,要助我早大事!」
柳隨風眉頭一挑,正要出言爭辯,卻聽到蕭千離沉聲道:「徒兒,不必逞口舌之快,你二哥既然不服氣,那就打得他服氣便是!」
「是!」柳隨風此時對恩師早已信服無比,立刻躬行禮,停口不言。
柳隨雲的目在蕭千離上轉了幾轉,嘿嘿笑道:「我知道你剛剛一招打殺了金烈,也知道你之前曾擊敗白無咎。不過,你以為就憑這點本事,就能在我柳府橫行無忌麼?」
他忽然轉,恭恭敬敬的向旁邊施了一禮,高聲道:「墨先生,一切就拜託了!」
一名穿藍長袍的中年人從小樓中緩步而出,神態沉穩,隨隨便便往那裡一站,卻是一派宇停淵峙的大家風範。
「師父,他是墨無意,柳府四大供奉中最強的一位。」見到來人,柳隨風不由得心中一陣張,低聲對蕭千離示警。
蕭千離點了點頭,以目示意徒不必張。
見到墨無意出來,白無咎悄無聲息的後退幾步,盡量距離戰圈遠了一些,生怕一會兒起手來自己也被波及其中。
墨無意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蕭千離,下揚起,神倨傲的說道:「聽說你一招便殺了金烈?怪不得敢大大咧咧的擅闖柳府。」
「唉!」蕭千離卻輕輕嘆息了一聲,搖頭道,「要打就打,說這麼多廢話何用?莫非多說幾句話,就能把別人煩死麼?」
他轉過頭來,叮嚀道:「徒兒,今後倘若遇到敵人,除非是要清對方虛實,否則不必多言,打趴下再慢慢說話!你可記住了?」
「是!」柳隨風雙眼放,對師父的霸氣實在是佩服得五投地。
蕭千離瞥了白無咎一眼,見他躲得遠遠的畏模樣,不由微微一笑,大踏步向墨無意走去。
「好大的狗膽!」
見到蕭千離不屑一顧的態度,墨無意頓時然大怒。
他看不穿這年輕人的修為,但是見到他大搖大擺的直衝上來,不由得氣往上湧,雙掌一合,周頓時冒出淡淡的黑氣。
「係統解析模組啟,檢測到未知功法。」
「資料收集完畢,經資料庫比較,該功法為行中級心法《修羅無煞功》……」
「警告!宿主此時實力不足以對抗《修羅無煞功》,請儘快採取措施!」
蕭千離不微微一怔,這是自從啟用係統解析模組以來,係統首次以這樣鄭重的語氣示警。
在雙方衝突的核心,蕭千離隻覺得自己越來越冷。
不僅僅是上到寒冷,而是靈魂上都在不斷慄,似乎是從深吹出一陣刺骨風,過丹田,穿九竅,彷彿連骨都被這風吹得漸漸消疏。
「哼!區區《修羅無煞功》,原來是九幽門的餘孽!」蕭千離腳步不停,冷笑道,「在本座麵前,米粒之珠,也放毫?」
此言一出,墨無意頓時眼中凶大盛。
「想不到還有人知道九幽門?如今更是留你不得!」
他殺心一起,雙掌揚起,黑霧漸漸凝聚掌心,黑霧所過之,空間都被生生扭曲。
直到現在,他依然看不清這道人的真實修為,但是在極度的狂怒之下,這一招已經是調了畢生功力。
他剛要展形,一掌將那可惡的道人打死,卻隻覺眼前金耀眼,一尊道門法相在那道人背後緩緩升起。
這法相高一丈六尺開外,朱發,鐵麵,銀牙如劍,披翠雲裘,左手執簿,右手執雷筆,周雷湧,威風凜凜。
卻見蕭千離舌綻春雷,大喝道:「對付汝等九幽餘孽,當以紫霄雷法!墨無意,還不死!」
墨無意隻驚得目瞪口呆,見蕭千離稽了一首,喝道:「有勞雷尊!」
那雷尊法相邊紫雷滾滾,高舉雷筆,一道明晃晃的電在筆尖上凝聚型。剎那間,那電化作一條如水桶的霹靂,如排山倒海般擊向墨無意。
人群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頓時炸了鍋一般東躲西藏,隻恨爹孃生了幾條。
「人力有盡,又豈能對抗這神仙之威?」
麵對這巨大雷霆,這一刻,墨無意心中已變了極度的驚恐。
他竭盡全力運轉全功力,一雙大手都變了漆黑的墨,狂吼一聲,雙掌一翻,一個天王舉鼎式,就要強行招架這聲勢浩大的紫霄雷霆。
眼見雷霆與他的雙掌就要轟擊在一起,墨無意的餘卻瞥見那個年輕道人已經奇快無比的沖至他的前。
「波」的一聲悶響,蕭千離的手掌已經重重拍在他的丹田,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意頓時從小腹蔓延開來。
「不!不對……」
墨無意的瞳孔突然睜大,他全的功力都用於招架那威勢十足的雷霆,卻不料一之下,那聲勢無比浩大的霹靂卻隻是個花架子,之間竟然空無一。
但是蕭千離那一掌卻是實打實的擊中了下丹田,這一刻,蕭千離同樣是聚集全的玄冰真氣,瘋狂的湧他的,一路大肆破壞,轉瞬之間便將他的經脈破壞得一塌糊塗。
「你……你……」墨無意目轉,見那威嚴的丈八法相已經急速的淡去,哪裡不知道中了這道人的計策?頭格格作響,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這道人僅僅隻是築基高階的修為……
到五臟六腑都已經結了一團冰塊,墨無意已經清清楚楚的應到蕭千離的真實本事,隻恨得咬牙切齒。
電火石之間,墨無意已經想通了一切。
故作雲淡風輕的姿態,隻是讓自己不至於輕敵;大搖大擺的模樣,僅僅是為了挑起自己的怒火;那聲勢浩大的障眼法,迫使自己空前重視,竭盡全力的想要招架——而真正的殺手鐧,卻隻是一記普普通通的寒掌法。
墨無意整個上半幾乎完全凍僵,丹田破碎,一功力如同刺破的氣球一般飄散在空中,化為無形。
「我好恨哪……」墨無意心中早已是悔恨難當,就算一時沒有看破那虛張聲勢的法相,隻需要簡單的閃避——哪怕用一半力招架,區區築基高階的掌力,又怎麼可能擊破自己的護真氣?
墨無意怒視著蕭千離,眼中的怒火倘若能化為實,隻怕早已將對手燒灰燼。他抖索著,艱難的出幾個字來:「你……這……狗……賊……」
蕭千離隻是微笑著看著他,輕笑道:「剛才我教徒弟的時候,想必也被你聽在耳裡吧?我還有一句話沒有教給他——有時候言辭、作,也會幹擾敵人的判斷,在一味鬥力之外,鬥智鬥心同樣也是克敵製勝的方法!」
他附在墨無意耳邊,低聲道:「不過這一句話,我可不會教給我的徒弟們。他們隻需要一步步打怪練級,以絕對實力碾對手就好。這種扮老虎吃豬的方法,我一個人用就夠了!」
墨無意張了張,最終化為一聲無力的嘆息,子重重的向後摔倒,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蕭千離的話,經百戰的墨無意又怎麼會聽不懂?儘管無比憋屈,他卻也隻能悲哀的接這個事實。既然中了對方的算計,付出的就隻有自己的命。
墨無意一死,周圍的護衛一個個都呆若木。
他們看到了什麼?
一個活生生的神仙法相就降臨在麵前,用雷霆打散了墨無意的獨門絕技——他們還不知道這其實是墨無意被擊破丹田的效果。
最大膽的護衛也大氣都不敢,隻有武功最高的白無咎看出了一些異樣——那巨大的雷霆與修羅無煞功撞之後,卻並沒有散發出一分一毫的力量,而威勢十足的神仙法相,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虛影。
但是他隻能把頭得更低,不管墨無意是怎麼死的,他自忖自己決計不是蕭千離的對手。
隻有柳隨風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切,半晌才歡呼道:「師父,你真是太厲害了!」
蕭千離含笑的看了他一眼,又笑眯眯的看著柳隨雲,輕笑道:「二爺,如今你的依仗已經被本座打趴下,咱們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麼?」
被蕭千離的目盯上,兩的柳隨雲不由得一驚,上頓時滲出一片水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