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本就是殘缺不全的！

顧奕辰走後很久，莫煙腦子裏都在回這句話，不用顧奕辰提醒，這三年比誰都清楚，可既然清楚，為什麽不幹脆放手離婚呢，這個問題，也無數次的問過自己，答案是否定的，如果離了婚，跟顧奕辰從此陌路，那麽這三年的付出又算什麽，一片空白嗎？不甘心。

莫煙沒來得及傷春悲秋，電手機就響了。

整理了一下緒，接過電－話，口吻平靜道，“喂，哪位？”

“小煙，是我。”

莫煙一怔，放了語氣，“爺爺，你怎麽跟我打電－話了，還好嗎？”

“好，好的。”顧旭的聲音還算朗，試探道“奕辰沒去找你吧？”

莫煙想到老爺子的良苦用心，垂眸否認，“沒有，怎麽了？”

“沒事，”老爺子打圓場，“過兩天我要出院了，你那天有空的話，能來接我嗎？”

莫煙笑笑，“您這說得什麽話，我當然會去接，什麽時候。”

“後天下午，你跟奕辰一塊兒來吧，東西有點兒多，讓他幫著點。”

莫煙手指一頓，許久才說了一個“好”。

話是這麽應承，但莫煙一時半會兒本不想跟顧奕辰見麵，所以這麽拖著拖著，拖到老爺子出院的當天，顧奕辰突然給打電－話，說讓直接去醫院。

莫煙鬆了口氣，心中淡淡的悵然。

莫煙到得早，不喜歡遲到，康複中心這邊兒一直人滿為患，就站到外麵等著，足足等了有半個小時，才在人群裏看見顧奕辰。

他今天穿著一件駝的大，黑的人群裏其實並不出彩，隻是莫煙這麽多年養的習慣，隻要顧奕辰一出現，就像裝了GPS定位一樣，總能第一時間發現他。

思考間，顧奕辰已經走到了跟前，淡淡的掃了一眼，沉聲道，“進去吧。”

莫煙在原地頓了幾秒，慢慢跟上他的步子，一前一後，沒有任何的流。

進了康複中心，才發大廳都是人，電梯被堵得水泄不通，嘈雜的人群裏傳來男人嘶吼的聲音。

“放屁！老子好好的媳婦兒送到你們醫院，上午還跟我說話，下午人就沒了，今兒你們不給個說法，誰也別想從這兒過去！”

男子胡子拉碴，紅著一雙眼擋在電梯口，手裏還握著一把水果刀。

莫煙蹙了蹙眉，扭頭對顧奕辰道，“走樓梯吧。”

顧奕辰還沒說話，旁邊就有人小聲道，“樓梯正在改修，不能過。”

顧奕辰抿著沒說話，醫生跟護士企圖說明況，但是男子緒激，本聽不進去。

莫煙拿出手機，正打算報警的時候，顧奕辰突然朝那男子走去。

“多錢？”

他問，聲音冰冷。

“什麽？”男子沒反應過來。

顧奕辰目嘲諷，“你想要多錢？人已經死了，你來這裏鬧，無非是想讓醫院賠幾個錢，直接說個數吧。”

男子臉一變，惱怒，大罵道，“放你媽的屁！”與此同時揮刀砍向顧奕辰，莫煙扭過頭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心都要跳出來了，想也不想，就擋到顧奕辰前。

莫煙隻覺得胳膊一疼，下一秒天旋地轉，就被一雙手抱進懷裏，覺胳膊好像被溫熱的浸了，聞到了腥味，卻不敢手去。

男子大約是沒想到傷人，眼見刀子沾了，也愣到了當場，顧奕辰看著莫煙羽絨服上浸出的，臉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他一腳將男子踹翻倒地，彎腰將莫煙打橫抱起，聲音帶著驚慌，大聲吼道，“醫生呢，醫生呢！”

莫煙緩了緩神，覺得這個樣子有些尷尬，就推著他，低聲道，“放我下來，我沒——”

“閉！”

顧奕辰這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甚至有些發，“誰他媽讓你過來的，多事！我會讓他傷到我嗎？你這個蠢人！”

莫煙頓住作，抬頭向他。

顧奕辰臉發白，仿佛這一刀是捅在他上一樣，而就是那個捅刀子的人，因為他看著的眼神有幾分咬牙切齒。

莫煙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放下吧，一會兒我給爺爺打電－話，說我有事不能來，你不用為難。”

顧奕辰的臉更難看了，但此時醫生已經過來了，他繃著下頜，沒有再說話。

穿得厚，傷口並不深，但也了三針，莫煙看著胳膊上醜醜的蜈蚣，輕輕蹙了蹙眉。

顧奕辰頓了一下，抬頭問醫生，“會落疤嗎？”

“合的傷口，一般都會落疤，如果覺得不雅觀，等傷口愈合，可以去整形醫院祛疤。”

醫生走後，莫煙慢慢將胳膊放下來，抬頭看了眼顧奕辰，說道，“你去接爺爺吧，這麽久不來，他該著急了，我一會兒自己打車回去。”

顧奕辰蹙眉“你的車呢？”

“保養去了。”莫煙撒了謊，追尾後，的車子已經在車庫放置了一個月了，因為不在意，哪怕他在旁邊經過，也不會認得出。

顧奕辰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在這兒等我。”

他讓等，莫煙就等，從下午等到晚上，醫院醫生都換班了，他也沒來。

莫煙自嘲的勾了勾角，拿著醫生開的藥，離開醫院，回了公寓。

夜裏十點多，莫煙正要睡覺的時候，突然聽見公寓的門被大力推開，接著就聽見有人匆匆上了樓，還沒等跳下床，門就被被推開了。

顧奕辰著氣站在那兒，臉很不好看。

“不是讓你等我嗎？”

莫煙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淡淡道“我以為你忘了，反正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顧奕辰被噎得說不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走過來站到床頭，抿著語氣別扭“你胳膊換藥了沒？”

“換了。”其實沒有換，但是莫煙不想跟他說話，因為他上撲麵而來的帶著化學品味的百合香，讓惡心，那是裴嫣然上的味道。

顧奕辰愣在原地，似乎沒想到莫煙會這麽說，臉有些冷，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扭頭去了浴室，關門的時候幾乎是甩上的，靜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