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目怪異地看著景辭，這小畜生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

不過這樣也好，也不想洗他用過的碗，嫌臟。

原的房間在背面，采不太好，地方也不大，只放了張床和一個柜，就把空間塞的滿滿的，走路都要側，連張書桌都沒有。

景辭把房間簡單收拾了一遍，地的干干凈凈，換上睡，坐在地上，把書墊在床面上開始寫作業。

他最喜歡的科目是數學，所以最先做的也是數學卷子。

平時發的卷子比考試要簡單的多，只用了半個多小時，景辭就刷完了一張數學卷。

房間的床很矮，景辭寫字的時候不得不盤著、著子。

半小時下來，他整個都麻木了。

景辭放下筆，了酸疼的脖頸，站起來正打算舒展一下，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他垂眸，屏幕上彈出了幾條消息——

【驕】：小同學，干什麼呢？

【驕】：還難嗎？

【驕】：吃飯了嗎？

景辭微怔。

今天，他見到了家人，可贏驕是唯一一個問了他有沒有吃飯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贏驕：前十七年的努力，就為了今天這一了。

第二十一章

客廳里的電視里，正放著時下流行的電視劇。

許是正看到了彩，外面頓時傳來一陣歡樂的笑聲。

在變聲期的景淼，聲音還帶著些微的沙啞，正對著景父撒：“爸，就是男主用的那個手機！我想要那個！你給我買唄！”

景父的聲音和，嗔道：“買什麼手機，聽話，你現在正在關鍵階段，得以學習為重。”

“買吧買吧，”景淼抱著景父的胳膊，不停地晃：“爸你給我買吧，好不好？我同學都有。我保證不會耽誤學習，好不好？好不好？”

景父咳了一聲，到底抵擋不住兒子的請求：“行，給你買！但學習不能落下，聽到了沒有？”

景淼歡呼一聲：“爸，你真好！”

景辭赤腳站在還帶著涼意的地板上，聽著外面的歡聲笑語，微微垂下了眸。

片刻后，他拿起了手機。

一九八二的包廂里，鄭闕唱完一首歌，放下麥克風，喝了口水潤嚨，轉頭看向旁邊的何粥：“都他媽的幾點了？驕哥怎麼還不來？”

鄭闕下周二過生日，正好趕上上學。一群狐朋狗友私下商量了下，干脆在一九八二開了個包廂，給鄭闕慶祝生日，外加消耗月末假。

鄭闕平時人緣不錯，今天晚上烏烏泱泱來了一包廂人，一進屋就開了麥鬼哭狼嚎起來。

“不知道他在搞什麼，”何粥一邊吃水果，一邊道：“讓他跟我們一起來，他偏不。說是要回家洗澡換服，哎不是，他這以后怎麼這麼事兒呢？”

彭程程灌了兩瓶啤酒，這會兒已經有些微醺，聞言，面無表地道：“偶像包袱。”

何粥翻了個白眼：“服了他了。”頓了下，又道：“也不一定，說不定是回家給老鄭拿禮了，故意找的借口呢。”

鄭闕一聽這個，頓時拳掌躍躍試：“你不說我還沒想禮，你這一說，我怎麼這麼期待呢。”

幾個人正說著話，包廂的門被推開了，贏驕穿著一黑的休閑服，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去，”聽著這不在調兒上的歌，他了下耳朵，蹙眉：“你們這是在嘯月呢？”

“別扯那些有的沒有！”鄭闕一個高蹦到他面前，沖他出了手：“我的禮呢？”

贏驕勾看著他：“什麼禮？我來了不就是最大的禮？”

鄭闕：“…………”

何粥一言難盡地看著他：“驕哥，今天提前給老鄭過生日，你悠著點吧。”

贏驕哼笑了一聲，從兜里掏出一個禮盒扔給鄭闕：“拿著玩兒吧。”

他繞開鄭闕，坐到了沙發上，開了瓶飲料，上吸管，一邊喝，一邊看手機。

新消息倒是不，就是沒有一條是來自景辭的。

贏驕輕輕磨牙，不回他的消息是吧，這小沒良心的……

“哇！！！”鄭闕七手八腳地拆了禮盒，頓時驚喜地出了聲：“lp的耳機！我想要很久了！”他連滾帶爬地跑到贏驕面前，涎著一張臉：“爸爸！您還需要什麼？要水果嗎？要啤酒嗎？我幫你拿！”

何粥沒眼看他這幅狗子的樣子：“老鄭，淡定點，一副耳機而已。”

“你懂什麼？！”鄭闕像只斗一樣抬起頭，大聲反駁：“這是一般的耳機嗎？！這可是lp的耳機！一對三千多！！”

“好好好，”何粥不跟他爭辯：“你開心就好。”

鄭闕眼睛發亮地看著贏驕：“爸爸！”

“滾邊兒去，”贏驕按亮手機屏幕，不耐煩地推開他：“別煩我。”

“好的！這就滾！”鄭闕抱著耳機，樂顛顛地閃開了。

何粥在贏驕旁邊坐下，納悶：“驕哥，干什麼呢？怎麼老是看手機？”他湊過去想要看一眼，贏驕的手一抬，何粥只看到了一個微信聊天界面。

“真有況了？”

贏驕這會兒心不大好，懶得理他，手機在屏幕上點了一下，剛要輸點什麼，一條新消息忽然跳了出來——

【景】：不難，已經吃過飯了，謝謝。

過了幾秒鐘，又來了一條——

【景】：你吃了嗎？

贏驕的眼里終于帶上了點笑意，他舉起手機，對著茶幾拍了一張照片，低頭編輯消息——

【驕】：還沒，在給鄭闕過生日。正經飯沒有，七八糟的東西倒是一堆【圖片】

【驕】：一群傻嚎的我腦袋疼，煩，你在干什麼？

手機嗡的震了一下，安靜的房間里終于有了點聲音，對比熱熱鬧鬧的客廳，也不再顯得孤寂冷清了。

景辭放下筆，回復消息的時候，角不自覺地帶上了點笑意——

【景】：寫作業。

【景】：你《琵琶行》背完了嗎？

包廂里，贏驕正在喝飲料，看到新消息的時候，頓時嗆了下。

他出紙巾一邊，一邊給景辭回復，一句話輸了一大半，想了想，又刪掉重新編輯——

【驕】：我背完你有什麼獎勵？

景辭微微蹙眉，認真地回復——

【景】：學習是給自己學的。

【驕】：行不行了，小同學，都不給點力的嗎？

【景】：那你想要什麼？

【驕】：再給我一下臉？

景辭抿了抿，想起那天贏驕他臉的景，臉頰有些發熱。他把手機屏幕扣下去，拿起筆繼續寫卷子，沒再理贏驕。

贏驕也沒有糾纏，只是時不時地給景辭發幾張他們玩耍時候的圖片，或者給他講點趣事。

就這樣，景辭一邊寫作業，一邊看著贏驕發來的消息，偶爾回復一兩句，再也沒有想過客廳的事。

景辭已經形了生鐘，第二天早上六點不到就醒了。他沒再睡回籠覺，直接起來去了衛生間洗漱。

景家的房子有一百多平，一共三室一廳，只有一個衛生間。

景辭洗漱到一半，景淼忽然罵罵咧咧地進來了：“你神經病啊！大周末的起那麼早！還讓不讓別人睡覺了？！”

景辭洗漱的聲音并不大，他還特意關上了衛生間的門，就算有靜，也影響不了房間離衛生間最遠的景淼。

他干臉上的水珠，神淡漠地看著景淼：“家里有規定不能六點起來？”

“你！”景淼一噎，揚著下看著景辭，理直氣壯地道：“反正你影響我睡覺就是不行！”

景辭瞥了他一眼，沒理他，面無表地從他邊走過。

他無視的態度刺激到了景淼，景淼一步竄到他前面，攔住了他的路：“你聾了嗎？沒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嗎？！”

“讓開，”景辭垂眸看著他，語氣平靜沒什麼起伏：“你擋路了。”

景淼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被他這麼看著，心里忽然就有些發憷。

從前的景辭雖然態度囂張，又總是喜歡大吼大，可他卻從來不怕他，只當他是紙老虎。然而今天，景辭不了，也不放狠話了，他倒是怕了。

景淼不自覺地往旁邊讓了讓，景辭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他打算等會兒就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寫作業。等到下午學校開放了，就直接回學校。后天就在教室跟高三的學生一起自習。

這個家到都讓他覺得不舒服。

景辭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景父也起來了，看到他一整潔的樣子，眉頭頓時蹙了起來，想要說什麼，又想著景辭走了也好，便閉上了。

他掏出手機，神淡淡地看著景辭：“這個月的生活費我現在給你轉過去，你省著點花，不夠也別回來要，我不會再慣著你。”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沒事別回來了，好好在學校呆著。”

手機震了一下，景辭垂眸看了一眼，是轉賬信息。

景父一共給他轉了一千塊錢。

“我知道了。”景辭點頭，彎腰換好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家。

景父在后面搖了搖頭：“越大越沒出息，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正是放月末假的時候，學校周圍的店大多數都沒幾個人，景辭找了家甜品店，要了杯海鹽綠，邊喝邊寫卷子。

昨天他一口氣將大部分作業都做完了，還沒寫的卷子只剩下小貓三兩只。景辭打算把剩下的作業都寫完后，去書店走一趟，找幾本興趣的書，閑著沒事干的時候看。

中午，景辭就在旁邊的蒼蠅館子里吃了飯，之后便去了書店。

他抬頭掃了一眼書架上的標識，徑自走到了理科知識區，選了幾本奧數書，又挑了一本《數學史》和一本《幾何原本》，一起結了賬后，拎著塑料袋走出了書店。

學校下午兩點半才開門，景辭正在想這中間的一個小時要去哪里呆著，兜里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他把塑料袋換到左手提著，右手到兜里掏出了手機。

【驕】：在干嘛？

景辭抿了下，簡單地回復了一句——

【景】：寫作業。

【驕】：家里？

【景】：嗯。

【驕】：你回頭。

景辭愣了一下，沒，又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驕】：回頭看。

景辭握著手機，慢慢地轉過。

贏驕正站在他后，見他回頭，勾一笑：“抓到一個撒謊的小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