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大丫鬟就端著熱騰騰的湯藥來了,明大將軍幾乎是迫不急待地喝下了湯藥。
明夫人在一旁張地看著明大將軍,又親自拿帕子給他了額角的汗。
須臾,明大將軍就面微妙,讓小廝扶著他往凈房的方向去了,一盞茶后,才從凈房出來,眉心舒展,渾看著神清氣爽,也不用人扶了。
“夫人,快讓人給我下碗面!”明大將軍忙道。
明夫人見他神暢然,心里松了一口氣:想吃東西,那就是好多了!
明夫人連忙吩咐丫鬟去煮面,笑道:“老爺,這太醫院的王太醫果真醫不凡,待你全好了,我定要親自……”
話未說完,卻見明大將軍的臉又變了,霎時慘白如紙。
“嘔……”
明大將軍俯首吐出一大口鮮,地上就多了一灘殷紅刺目的鮮。
明夫人嚇壞了,驚出聲:“老爺!”
明大將軍的面更難看了,張又嘔出了一口,那飛濺在了他白的中和明夫人的上,目驚心。
“我的肚子痛……得厲害。”明大將軍顧不上拭角的,一手捂著肚子,只覺得腹部疼痛如絞,像是腸子被人反復拉扯絞似的。
他強忍著劇痛,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
明夫人看著丈夫這般樣子,又驚又怕又心疼,同,眼眶也含滿了淚。
一旁的大丫鬟也是手足無措,惶惶道:“王太醫不是說藥到病除嗎?”
“快……快去把王太醫再請……”
明夫人連忙吩咐下人,卻見明大將軍又吐了一大口,嚇得連后面要說什麼都忘了。
“夫、夫人……”大丫鬟想到了什麼,臉發白地說道,“那位濟世堂的大夫千叮萬囑不能用三七,說是老爺吐量大,有危在頃刻之勢,若用三七活化瘀止,反而會讓吐癥加劇,有命之憂!”
明夫人怔了怔,回想著方才王太醫的話,王太醫說,治療吐癥必須用三七,可結果呢?自家老爺現在吐吐得更厲害了!
濟世堂的大夫竟然說對了!
“濟世堂的那方子呢?”明夫人忙追問道。
周圍的仆婦們都下意識地往之前王太醫開方子時用的那張大案看去,可是此刻案頭早就空空如也。
屋里屋外,一陣飛狗跳。
很快,方才那灑掃的小丫鬟被人到了明夫人的跟前,小丫鬟怯怯地從袖子里拿出那張寫著方子的絹紙呈了上去。
明夫人定睛一看,但見絹紙上的方子以楷書寫,爽利秀,遒勁潤。
與王太醫那份至用了十幾味藥材的方子不同,這張方子極為簡練,只用了簡簡單單的五種藥材:生山藥、生地黃、地黃、凈萸和生赭石。
這五味藥再尋常不過,不是什麼名貴罕見的藥材。
明夫人心底忍不住懷疑:這五味藥真的能治好老爺?
耐著子往下看,藥方的下面,還有七個字:明日開第二劑方。
明夫人的眸中明明暗暗地閃爍著,且不論開這張方子的大夫能不能治療將軍的病,可對方有一句說中了,王太醫以三七藥,反而令將軍的吐癥更嚴重了。
咬了咬牙,連忙道:“快,去把濟世堂的大夫請來……”
話說了一半,就被明大將軍出聲打斷了:“……送、送我去濟世堂!”
于是,整個將軍府都震了,兩個小廝扶著明大將軍上了肩輿,隨后又抬上了馬車,一路把人送到了華鴻街的濟世堂。
其聲勢之浩大驚了華鴻街上的不人,周圍其他店鋪的人還以為又有人來濟世堂鬧事了。
卻不想——
“伙計,剛剛送到明大將軍府的方子是哪位大夫開的?”
大丫鬟拿著那張被翻來覆去看過許多遍的方子問濟世堂的伙計。
伙計當然知道這方子是誰開的,搖了搖頭,誠實地答道:“不是大夫……”
什麼?!后面的明夫人也聽到了,微微蹙眉。
這時,劉小大夫從后堂出來,接口道:“明夫人,這藥方不是我們醫館的大夫開得,是一位姑娘所開,那位姑娘醫不凡,因為將軍的吐癥嚴重,是以敝人才向那位姑娘求了這方子。”
吐癥不算罕見,劉小大夫也不是沒治過吐癥,只不過,明大將軍從去冬開始就得了咳癥,看了京中無數名醫,都不見好,到了春季這咳癥反而更嚴重,轉變了吐癥,病危急!
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是他,還是別的醫館的大夫全都束手無策了。
若非楚千塵醫高明,今天劉小大夫也不敢輕易獻方子。
“那位姑娘人呢?”明夫人朝劉小大夫急切走近了幾步,追問道。
“那位姑娘平日里每五天才來一次,不過,既然在方子上寫了明天開第二劑方,想來明早應該會來。”劉小大夫道。
話音剛落,一個小丫鬟失聲驚:“老爺!”
只見肩輿上的明大將軍又吐出了一大口鮮,整個人看著出氣多,進氣,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明大將軍這副樣子怕是等不到明天了。
劉小大夫自然也看了出來,他甚至能猜到明大將軍怕是沒有用自己獻的那張方子,所以才會導致吐癥加劇。
明夫人也顧不上和劉小大夫說話了,連忙朝明大將軍圍了過去,惶恐地喊著:“老爺!老爺,你怎麼樣?”
回應的是又一大口鮮,嚇得幾乎要失聲痛哭了。
當蒙著面紗的楚千塵與琥珀一起來到濟世堂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