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教訓二姐的子

「很長時間了，不過我也是最近才曉得的，一直瞞著沒說，也沒去醫院治，等到我聽人說怎麼腫了，我趕過去，著去醫院時，已經來不及了，醫生說沒得救了，讓準備後事。」

沈青豆如實說給沈玲龍聽，偏頭看著床上腫得沒人樣了得沈紅豆，長嘆一口氣，「醫生還說，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我估計啊，二姐在等你。」

為什麼等呢？沈紅豆這一生啊，對得起很多人，唯獨對不起沈玲龍。那回因為男人出軌、家暴，沈玲龍強行斷了他們的婚姻，讓沈紅豆瘋瘋癲癲，害得沈玲龍小產，差點丟命後，兩姐妹就一直沒和好，這是沈紅豆一直以來的心病。

人之將死，也不是不想留著憾離開人世。

沈玲龍也清楚這點，拖椅子在旁邊床前坐下，同時問沈青豆：「平時什麼時候會醒來？」

沈青豆搖頭：「說不準，一整天下來，清醒的時間就個把小時。」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清醒的時間就個把小時。這還有什麼救？全憑一口氣吊著了。

沈玲龍看著腫得不人形的沈紅豆，不知為何，眼眶酸，竟要落淚。

仰頭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了回去，而後說：「三姐，你忙你的去吧，我在這兒守著，等醒來。」

沈青豆拍了拍沈玲龍的肩膀，說：「行，那我出去了。」

沈青豆一走，整個屋子安靜了下來，就連沈紅豆的呼吸、脈搏，都得仔細聽，才能勉強聽見。

朝照進屋子，灑在沈紅豆臉上，水腫繃開了的麵板，原本黑黃的麵板都白了不，照上去，麵皮都有些明瞭。

這副模樣，沈玲龍完全不敢，就怕稍稍一下，腫脹的皮囊炸裂開來。

「你怎麼把自己搞這個樣子呢？」沈玲龍也不管沈紅豆有沒有意識，喃喃自語，「分明清楚，生病了，打電話給我，不管我前頭跟你鬧了什麼矛盾，我也一定會把你接到海城去，看最好的醫生，接最好的治療，不說長命百歲，最起碼最後一段日子，能過得舒心一些。」

說著，沈玲龍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笑沈紅豆。

「就是怕我把你當作打秋風的親戚是吧？當年那事兒，在你我心裡橫亙了一道坎，你過不來，我也過不去。現在你病了，要死了，我才發現這道坎沒了，甚至有點後悔，如果沒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你是不是不會如今這個模樣。」

「……二姐，你真殘忍。我回來了，讓你見了最後一麵，不留憾的離開了，可是我啊，可能要怪自己一輩子了，明明知道你當時的瘋瘋癲癲非你所願，明明知道你那時候啊，跟我媽一樣，自己不能控製自己，我還跟你計較了這麼多年，要是不計較多好啊。」

沈玲龍說了很多話，後悔話。

人活著的時候，可以吵、可以鬧，可以記恨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然而要生死相隔時，回想到的，全都是沈紅豆曾對的好，想著為什麼要浪費這麼多年時間用在鬧矛盾上呢？

不值得。

沈玲龍捂臉，心裡難得厲害，哽了好一會兒說：「你怎麼就要沒了呢？」

眼淚啪嗒落在地上，一滴一滴，沈玲龍呼吸都不暢了。

悶哭了一會兒，沈玲龍猛地抬頭，了眼淚，準備緩一會兒，免得等沈紅豆醒過來，看見自己在哭。

沒想到才眼淚，外頭傳來吵鬧聲，還沒等沈玲龍聽清楚到底在吵些什麼，就聽見幾聲慘，還有沈青豆驚呼大福他們。

沈玲龍皺眉，瞭解自個兒子，那一個個手都是頂強的，不可能被別人錘，可二姐為什麼驚呼大福他們呢？誰還能錘了他們？

看沈紅豆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便是走出去，看見除了沈華以外，其他三個小子，一個著一個小年輕，二福反手扣著的還是個小姑娘。

沈玲龍先拍了拍沈華的肩膀說：「華，進去守著你二姨，要醒了及時喊我，知道嗎？」

沈華有些猶豫，「可是這些人……」

「放心，大家都在呢，你二姨那邊重要些，我不能錯過了醒的時間。」沈玲龍這麼一說，沈華便直接進去了。

沈紅豆那邊有人盯著了，沈玲龍就放寬心來收拾這裡的爛攤子了。

問沈青豆：「他們三兒，誰啊？」

沈青豆讓自家傻男人看著小孩子，而後走到二福跟前，了那小姑娘一耳。

小姑娘破口大罵：「臭娘們，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讓我後媽來死你！」

一罵，另外兩個男孩也掙紮了起來，並大聲喊著：「你他孃的再打我姐一下！」

這三孩子髒得狠，但被二福他們用力擰了一下，立馬疼得哭爹爹。

這時候，沈青豆纔跟沈玲龍說：「二姐的兒子閨，還有徐文他後娶老婆的兒子。」

沈玲龍難以置信，當初怯生生的孩子，竟然了這麼個無法無天樣，髒話連天，眼神兇惡，一個個跟地無賴似的！

「他們來幹什麼的？」沈玲龍忍了又忍，看著這倆小白眼狼，咬牙切齒的問，「我瞧著不像是過來看他們親孃的！」

不僅不像是過來探病的，還像是過來討債的！

沈青豆說：「過來要錢的，說我把二姐接過來，就是為了貪圖二姐存的錢，要我把錢出來，給他們，還講什麼他們是二姐的閨，兒子，錢就應該給他們。」

沈玲龍深吸一口氣，先問：「哪個不是二姐的兒子？」

這麼多年不見了，沈玲龍已然不記得沈紅豆孩子的長相。

沈青豆指了指被殷拾著的小年輕後，沈玲龍說：「阿拾，把這小子揍一頓，扔出去。」

殷拾聽著樂了：「揍啥樣啊？」

「看不出來的樣兒。」沈玲龍對這種上門鬧事，還不知道自個幾斤幾兩重的人，很是討厭，「讓他沒膽子再進這個屋。」

殷拾哈哈笑道：「沒問題！」

說完開始揍那小子，拳拳在暗，都沒打在明顯的位置，但讓他疼得眼淚與鼻涕齊飛。

另外兩個跟這個也是兄弟深，一個嚷嚷道：「住手！你們趕住手！再打，我就要上公安局告你們打人了！」

一個裡噴糞：「放開我！你再打我弟弟，我就弄死你們！一把火把你們全給燒了！王.八蛋！臭.婊.子！」

沈玲龍指揮道：「大福，二福，掌，什麼時候閉了，就不了。」

大福，二福都鬼著，用手得疼，他們借了沈青豆兒子的布鞋，還承諾給他買兩雙跑鞋後，拿著布鞋他們。

暴.力之下，讓這三個混賬隻剩哭聲了。

殷拾要把自個著的小子丟出去時，沈玲龍反悔了，說：「阿拾，還是送公安局去，就說他.室搶.劫，被你反擊製服。」

這種事兒，殷拾會得很，立馬把那小子拖了出去。

在外頭遇上了陳池後，還跟他陳叔叔一起走了個關係，把這賤的小子，丟進去關了起來。

而沈玲龍這邊還在收拾瀋紅豆這兩個不孝子。

沈玲龍搬了把小板凳，坐在徐小佳跟前，著的下問：「疼嗎？」

徐小佳被打得氣不起來了，嗚嗚哭道：「疼。」

沈玲龍嘖了一聲說：「你媽，得了病，躺在裡麵，一天清醒不過個把小時的親媽，比你疼十倍，百倍！」

徐小佳嗚嗚哭，啥也不說，就怕說一個字又捱打。

「誰讓你過來要錢的？你爸，你？還是你後媽？」沈玲龍繼續問。

徐小佳注意力完全沒在沈玲龍問題上，還在哭，似乎哭著，就不那麼疼了一樣。

誰知因沒回答沈玲龍的問題，又被沈玲龍了一，火上澆油啊，疼得嗚嗚。

「哭什麼哭？！我問你話呢，誰讓你過來要錢的，誰給你臉，讓你來要錢的！」沈玲龍突然拔高了聲音，嗬斥。

徐小佳又疼又委屈，哪兒過這苦啊，以前鬧騰，撒個潑，放個狠話，就算是不認識的人，都如了的意，這回給踢到鐵板了，不僅沒如的意，還把打得要死要活，打完了還不放走，嚴刑供。

嗚嗚哭著，打著嗝兒說：「後媽讓來的……別打了，我疼。」

沈玲龍繼續問：「怎麼讓你來的！」

徐小佳啊了一聲，有點懵，還沒搞明白怎麼一回事兒，又被沈玲龍了一掌。

哇得一聲大哭起來，那邊被大福摁著得徐小鷹劇烈反抗了起來：「別打我姐了！問我，你來問我啊！不準打！」

沈玲龍看這徐小鷹反抗得這麼厲害，自個都狼狽不堪了，還護著徐小佳。

這點，沈玲龍是對這倆姐弟最滿意的地方。

也是為了褒獎這點，沈玲龍從徐小佳這邊去了徐小鷹那兒去了。

坐在徐小鷹跟前說：「行，你說，你們後媽怎麼跟你們說的？」

徐小鷹被沈玲龍盯著，整個人都犯怵。戰戰兢兢了好一會兒，才磕磕說：「就後媽在做飯的時候說的，跟我講，說我媽快死了，這住在我三姨家，就給我和我姐存的錢，全進我三姨口袋裡了。」

沈玲龍嗤笑：「所以你們就來了？來你三姨這兒鬧事？」

敢保證，徐小鷹他們後媽，絕對是故意跟他們說的。

故意挑釁得他們過來鬧事兒。

徐小鷹聽著沈玲龍笑，他整個人都頭皮發麻，帶著哭腔說：「我們就是過來要錢，不是鬧事兒，我要娶媳婦兒要聘禮，我姐嫁人要嫁妝，我媽要死了，的錢憑啥不給我們啊？！三姨要貪——」

沈玲龍不等他講完，一掌在了他臉上。

徐小鷹暈頭轉向，疼得臉頰發麻。他眼淚鼻涕一塊兒流著，嗚嗚道：「我、我都說了，為啥還打我啊？」

沈玲龍說：「為什麼還打你？因為你是個白眼狼！因為你們沒臉沒皮！到這種時候了，你媽病了，你媽快死了，你們眼裡就隻有你們媽媽的產？！就沒想過再去看看你媽，陪陪你媽？送最後一程？！就沒想過心疼你媽？」

「哦，要錢的時候沈紅豆就是你們媽，有產的時候，就是你們媽？！生病的時候，瘋的時候，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時候，你們眼裡有嗎？！你們眼裡有個媽，你們後媽！」

徐小鷹撇著說：「跟我爸離婚的時候，是不要我們的啊。」

沈玲龍冷笑：「跟你爸為什麼離婚？那是因為你爸跟別人好上了！為什麼要不了你們？是因為你爸把瘋了！」

徐小鷹啞口無言，但沈玲龍沒有停止斥責，說：「好，就說你媽不要你們了，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了，憑什麼還過來要的錢？！你們憑什麼？你們都不要了，憑什麼要求給你們錢！勞心勞力的工作，給你們一家子人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