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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秦明》 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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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驅車趕往龍番科技大學醫學部校區的時候,發現有不學生神驚慌。

懷著疑慮,我們來到了醫事法學系辦公室。然而,系辦公室裡有好幾名老師和學生,都在面焦急地討論著什麼。

我出示了自己的警證,並且說明來意。

「誰報警的?」一名年長的老師厲聲說道。

其他的老師和同學紛紛用表來表達他們的無辜。

這個開場白讓我們大意外,也十分尷尬。我連忙解釋道:「我們不是出警的民警,沒人報警,我們只是想來這裡找一下方斗楊同學,瞭解一些關於羅雪琴同學的況。」

老師吃了一驚,說:「其實我們學校對同學的自主權利是非常尊重的。」

我知道這些老師是在擔心羅雪琴的失蹤事件中,他們負有管理不善的責任。於是說:「事既然已經發生了,辯解也無用,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能迅速找到失蹤的同學。」

年長的老師嘆了口氣,說:「既然如此,瞞也是瞞不住了。」

我有些奇怪。在之前師弟師妹們前來調查的時候,學校就應該知道警方已經掌握了羅雪琴失蹤的信息。既然這樣,還對警方瞞什麼呢?

老師頓了頓,低沉地說:「方斗楊今天上午也失蹤了。」

這句話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不過驚訝過後,我們也理解了為什麼學校的同學都神驚慌。雖然羅雪琴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但之前學校裡並不知道這麼回事。直到師弟師妹們來學校調查的時候,羅雪琴失蹤的信息這才傳了開來。

一個同學莫名其妙地人間蒸發了,這個信息足以在學生們之間激起不小的漣漪。可是幾天之後,和羅雪琴私甚好的方斗楊再次失蹤。這個信息迅速在同學之間蔓延,讓同學們開始議論紛紛。各種謠言應聲而起,學生們也都人人自危。

我們的心則比學生們更加擔憂。當我們開始尋找重要證人的時候,證人們卻紛紛失蹤,這讓我們不得不浮想聯翩。可是,如果方斗楊是被滅口的話,犯罪分子則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他的作案機又是什麼呢?他下一步還會做些什麼呢?這些只會在懸疑電影裡出現的節,怎麼會就這樣生生地搬到生活中來了?

「老秦的烏被你完繼承了。」韓亮攤了攤手,對大寶說。

我知道韓亮的意思。就在不久之前,大寶剛剛拋出了他的理論。要來哪一種類型的案件,就會扎堆來。羅雪琴這個大學生剛剛被發現失蹤不過幾天,方斗楊就失蹤了。

我知道,畢竟羅雪琴和方斗楊之間是有一些關係的,不能簡單地認為這是扎堆。但是,方斗楊真的是因為羅雪琴的失蹤而失蹤的嗎?會不會和我們之前討論的一樣,這,只是一種巧合?

我心存僥倖,問老師:「哦?那他的失蹤,是怎麼發現的呢?」

「羅雪琴同學失蹤後,校辦召開急會議,決定加強對學生,尤其是對應屆畢業生的管理工作。」老師說,「其實我並不贊這樣,畢竟二十多歲的孩子都已經是年人了,他們應該有自我管理能力和自由度。總不能把學生自己的行為責任強加給學校吧。」

我知道這個老師只不過是想推自己的責任,笑了笑,打斷他說:「然後呢?」

「會議決定,今天早晨八點,各系自己召開會議。」老師說,「要求限制學生的人自由,所有的學生必須到場參會。」

「方斗楊沒來?」大寶急著問。

「方斗楊是我們系的學生會組織部長,今天的會議也是他這兩天一手組織辦的。」老師說,「所以今天上午的會議他缺席了,這的確不太正常。」

「是失蹤,還是失聯?」林濤問道。

老師尷尬地說:「呃,目前,只是失聯。我們找不到他,電話也打不通。」

我想了想,說:「據我所知,方斗楊近兩年來,都是在學校附近租住的房屋對吧?」

老師以為我又是在責問他,趕解釋道:「學校的宿舍條件不好,有家庭條件好的同學去外面租房,這是學生們的人自由,我覺得學校沒有權利,也沒有義務去幹涉別人的私,這就是人權!」

「你們去他租的房子看了嗎?」其實我想的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老師鬆了口氣,指著幾個學生,說:「我剛才其實正在安排他們幾個尋找。方斗楊這個孩子向,不流,特立獨行。所以租房兩年,居然沒有學生知道他租住在哪裡。」

我更是鬆了一口氣。方斗楊聯繫不上,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他平時居住的地方。不適、有人來訪等等許多原因都有可能導致他缺席一個學生們並不興趣的會議。既然居住地還沒有去尋找,那麼說方斗楊已經失蹤了有些為時過早。

我懶得再和這個一味推卸責任的老師廢話下去,招招手讓大家收隊。

「我們都是學法律的,有法制意識。」老師在後補充道,「一旦存在問題,我們肯定會依法報警的。」

「依法報警,呵呵,我真是第一次聽說。」陳詩羽無奈地攤攤手,說,「我們怎麼辦?」

「找到方斗楊是第一要務。」我說,「把全部況通報『指環專案』專案組,讓專案組調配警力,尋找方斗楊的租房所在。」

「嗯,我現在就去。」陳詩羽點頭道,「那你們呢?」

「我們這麼命苦,還能去幹什麼。」大寶嘆息道,「接了六個鑑定,現在不回去寫鑑定書,就得晚上加班嘍。」

在大寶寫完他的第三份鑑定書的時候,陳詩羽給我們打了電話。依舊是用那冷若寒冰的聲音。

不僅沒有好消息,事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糟糕。

在警方的尋找下,方斗楊平時租住的房屋很快就被民警找到。這是一幢連窗戶都沒有的小平房,位於一排聯排平房的拐角之。小平房的大門是一扇破舊的防盜門,卻地鎖著。無論警方怎麼敲打大門,裡面都沒有人應聲。在請示了專案組之後,民警用消防斧破門而。進現場的時候,所有的民警都驚呆了,現場的況詭異得讓人難以置信。進現場的民警嚇壞了,趕向專案組進行了簡單的通報。專案組組長聽完也是一驚,第一時間指派市局刑警支隊的技力量趕赴現場,也通知我們迅速支援。

方斗楊就這樣死了。

案發現場,讓民警們驚呆了,也實屬正常。

如果僅僅看房間右側面,儼然是一個學霸的房間的樣子。一張整潔的行軍床旁邊,放著一個不大的書架。但是書架上擺滿了書籍。雖然有橫有豎,卻也錯落有致。書籍的覆蓋面很廣,從外國文學到計算機知識,從金庸全集到散文雜選。可見,這個方斗楊是個閱讀興趣十分廣泛的年輕人。

但稍一轉眼,一派儒雅書香的氣氛就被破壞殆盡了。

房間的左側面,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桌椅之下,散落著許多團的衛生紙,丟棄得雜不堪。書桌之上,有兩個紅的文,和一條黑的蕾,隨意地擺在電腦屏幕的兩側。引起人們注意的,倒不是書桌椅子、和衛生紙,而是躺在椅子一旁地面上的方斗楊。

乍一看,絕對想不到眼前的,居然是一個男孩的。方斗楊上穿著一件式小洋裝,洋裝的正面還鑲著很多各種的亮片,在室燈的照下,熠熠閃爍。小洋裝的擺被掀了起來,出了穿在側的文。他的下穿著亮藍的短,甚至還穿著長筒。一雙腳踩著「恨天高」,一條架在了旁邊的椅子之上,出了底的紅。方斗楊的頭上甚至還戴了一頂劣質的假髮,假髮是咖啡的,鬆地散落在他的頭部周圍,還有幾縷頭髮遮住了方斗楊的半個面孔。

「我開始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民警說,「一個穿著豔麗的孩躺在地上,我當時心裡那個沒底啊,咯噔一下!後悔自己就這樣破門進來了。」

「我倒是覺得有異樣。」另一名民警話道,「看地上的,顯然不是活人了,我還以為是方斗楊殺了人呢。結果走到附近一看,那鷹鉤鼻子,那眼睛下面的痣,這明明就是方斗楊本人啊。」

「怎麼會穿這樣?」民警納悶道。

「哎呀,怎麼搞這樣?我的房子以後怎麼租啊?」門口走來了一個打扮花哨的高個子年輕男人,他低聲說道。

「你是房東?」我歪頭看了看男人,說道,「你平時和他接多嗎?」

「不多不多!」房東像是電了一樣,道,「哪兒有房東和房客接多的?」

「基本況你該瞭解吧?」我有些詫異,問道。

「不瞭解不瞭解,我瞭解他幹嗎?」房東閃爍其詞。

上還有捆綁行為。」先行進現場的市局韓法醫說。

「繩子?命案?」林濤驚訝道。

林濤話音剛落,房東像是很意外地哆嗦了一下。

我倒是不覺得奇怪,穿好勘查裝備後,沿著程子硯事先鋪設好的勘查踏板,踏進了小屋裡。一進屋,就能聞見一腥臭的味道。

更近一步,我可以清楚地看見上捆綁著的塑料繩。繩子從死者的部、腰部反覆纏繞,看不清的纏繞方向和方式,也看不清繩頭、繩結究竟在哪裡。

我徑直走到書桌的旁邊,用手指撥拉掉覆蓋在鍵盤上的衛生紙,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電腦上應該是正在放映黃電影。」

林濤跳過了一個勘查踏板,直接擋在了陳詩羽的前面。陳詩羽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笑了笑,了一下鼠標,眼前的電腦顯示屏瞬間亮了起來。電腦正在使用播放播放視頻,顯示的狀態是視頻播放完畢後的定格畫面。從屏幕定格畫面裡赤人來看,我的分析一點也不錯。

「自然播放完畢後的定格畫面。」韓亮站在門口的勘查踏板上說,「看來是沒有人為關閉、暫停的行為。」

我蹲在旁邊的踏板上,死者的肘關節和指關節,說:「以目前可以看到的部分,上沒有損傷。從僵的強程度來看,他應該是昨天深夜死亡的。」

「可是,他為什麼會穿這樣啊?」陳詩羽說,「難道大寶的烏又應驗了?有案件就扎堆來,上一起咱們辦的是,這一起難道是男?」

「不,這可不是同殺人的現場。」我笑了笑,說,「不出意料的話,他應該是死於窒息。」

窒息?」陳詩羽顯然是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詞。

「今天早晨,韓亮說的那個被網絡妖魔化的紅男孩案,其實就是窒息。」我解釋道。

林濤舉起雙手,作勢要去捂陳詩羽的雙耳。陳詩羽一揮手把他的手打開。

窒息我知道。」韓亮說,「是指心理和行為變態者,獨自一人在偏僻蔽的地方,採用縊、勒頸項等控制呼吸的方式,造大腦的缺氧狀態,刺激增強其慾以達到。由於實施過程中很容易發生意外,這種行為有很大風險,會導致窒息死亡。」

「可是……可是他被綁著!」陳詩羽說。

「對啊,不綁的話,怎麼讓自己窒息?」我說,「窒息者的年齡,一般多在12到25歲這個年齡段。而且都是男,至在國還沒有窒息者的報導。尤其是學習力大、向的高中生和大學生,還是比較多見的。」

「你是說,自己綁自己?」陳詩羽用一副難以置信的表說道,「你怎麼知道他是窒息?」

我點了點頭,說:「這種事,一般都是一個人獨自完的。所以只能是自己綁自己。一般窒息案件的現場,有幾個很重大的特徵,首先就是男穿著服,甚至連、高跟鞋都一件不落。其次是現場環境封閉,。再次是現場通常有穢影碟等品。最後,就是這個捆綁了。」

「那就不是他殺了?」陳詩羽說,「可是有些同殺人的現場,也會和這個相仿吧?」

我說:「窒息就是意外事件,是自者在採取這種手段的時候,作失誤而導致的。」

陳詩羽依舊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

我頓了頓,接著說:「當然,到底是不是窒息,還需要進一步現場勘查和檢驗後,才能確定。如果死者的死因就是窒息,而且現場只有他的痕跡,捆綁行為自己可以形,那麼就應該是窒息。但如果現場有其他人的痕跡,死亡的方式是他自己不能完的,那就應該另當別論了。」

說完,我整理好手套,撥了撥蓋住死者半個面部的假髮,出了他搽著口紅的雙。我看見他的角彷彿有一些痕跡,像是流過的痕跡。

很多用繩索造機械窒息死亡的案件,比如勒死、縊死,都會造「流涎」這一徵象,所以並不奇怪。但是方斗楊角的痕跡,是向著他的頸部流的。也就是說,他流涎的時候,應該於上半的直立位,而不是我們看到的仰臥位。

為什麼他的位會發生變化?是從椅子上跌落的嗎?但是從椅子上跌落,又如何能做到一隻腳架在椅子上面呢?

我的腦子飛快地轉著,思索著,直到被林濤打斷。

「不對啊!」林濤說,「這現場不是鎖著門的嗎?怎麼會有兩個人的足跡啊!」

「以前有人進過他的房間,這也很正常吧?」陳詩羽說。

「可是,這足跡很新鮮啊。甚至比方斗楊自己的足跡都新鮮。而且這個足跡應該是個個子很高的男人留下的,比方斗楊的足跡要大。」程子硯靜靜地反駁說。

「那會不會是後來我們民警進來形的?」我的心裡一沉。一方面擔心方斗楊真的是被別人殺死的,甚至和羅雪琴、杜洲案有關係,另一方面我也害怕自己剛才的論斷被推翻,天天說不能「先為主」,結果自己還是「先為主」了,實在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不會,民警的鞋印都已經排除了。」林濤肯定地說。

我和林濤同時陷了思考。不過這次思考不足三十秒,又被一直在整理上的繩索的大寶給打斷了。

大寶拎著塑料繩的一個繩頭,說:「這繩頭沒有打結,不可能是勒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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