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最近倒了大霉,旗下高端酒店頻頻被投訴被查,參與的和有意向的項目接二連三被截胡,不是衡豫就是與衡豫有關的公司,明眼人都知道時嶼這是跟楊以航杠上了。
徐安瀾中午仍舊帶著便當包來找時嶼吃飯,吃完,兩個人一塊窩在沙發,一個看文件,一個看手機。
【婭:吃瓜吃得停不下來!】
【婭:時嶼夠狠,我從前沒有怎麼得罪他吧?】
【趙思詠:才這麼點就狠了?】
【婭:行行行,您厲害您厲害。】
【婭:@徐安瀾,快看熱搜。】
徐安瀾看到群消息,登錄許久不看的微博。當初那個指責足的十八線明星再次上了熱搜,討論度頗高,網友戲稱這是在十八線最高的時刻。
【婭:呵呵,我就知道不對勁。】
【婭:還抑郁?明明是在三亞快樂度假。】
“不知名網友”無意間曬出自己的自拍,里頭就有那號稱自己抑郁,絕自殺的明星,還有“不知名路人”料當初自稱抑郁的某明星其實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腥風雨圍攻徐安瀾期間,卻在三亞瀟瀟灑灑。
網友們炸了。
【好家伙!拿我們當槍使呢?!】
【明明是個十八線,演技倒是不錯,去不了奧斯卡提名真是委屈了。】
【向徐律師真誠致歉!】
【就是有這種老鼠屎的存在,狼來了的故事才害了真正絕的人。】
敞亮的網友們聯想到自己之前被當槍使,替沖鋒陷陣攻擊徐安瀾,最初罵得有多狠,此刻就有多憤怒,一窩蜂去圍攻明星“無意間泄”的小號。
微博再掀腥風雨。
也有更敞亮的網友心知肚明,這是時嶼的反擊。
這一路鋪墊足足的,徐安瀾便也對明星和楊以航發了律師函,一錘到底。
當初不是不敢發,是權衡利弊后懶得在微博計較而已。
【婭:今天微博夠彩,@徐安瀾,轉告你家時先生,拜他所賜,我的助理們一個個都不務正業捧著手機尖吃瓜。】
【徐安瀾:跟時嶼有什麼關系?又不是他料的。】
徐安瀾瞄時嶼,他低著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上的資料文件。
有辦公桌不放,非要跟在沙發,他怎麼就這麼粘著哦!
【徐安瀾:要找就去找蔣銘繹去!】
除了十八線明星,微博幾個熱搜熱度上升飛快。
#喜歡你中途換角#
#鄒婧被整容#
#鄒妙姐妹共“事”一夫#
徐安瀾不認識熱搜上的幾個明星,點進評論才知道,鄒婧是小甜劇《喜歡你》的主角,當時資本空降,截胡了好幾個大熱明星進組,而鄒妙麼,是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兩個人跟楊以航都有那麼點不得不說的故事。
【婭:奪筍大王蔣銘繹。】
【婭:視頻。】
婭發了段視頻過來,是記者蹲守蔣銘繹時的采訪。
蔣氏娛樂作為出品方,投資項目以正劇、大IP為主,偏偏這回花了大價錢在《喜歡你》這部估計只能以網劇形式播出的小甜劇,大手筆砸了錢不說,一上來就換原主,這一反常態的作風業震驚。
不僅僅是《喜歡你》,蔣氏娛樂還并購了兩家地位不低的娛樂公司,看似毫無關聯的幾件事,又像是有楊氏的影子,或者更確來說,跟楊以航涉獵的娛樂圈資本有關。
視頻里,蔣銘繹那張帥氣十足卻又面無表的臉出鏡,高冷慣了的人語氣也是冷冷的,“想買就買。”
記者問他為什麼?他說想買就買。
采訪記者的臉裂,怔愣間,男人早已飄然遠去。
【婭:真man,我都要被他吸了!】
【婭:嘖,買買買能有什麼認認真真的理由了?可不就是錢多咯!】
婭在那犯花癡,趙思詠發了語音,只有一聲冷哼,哼得腦門一個激靈。
【婭:蔣豬傲慢無禮,自私自大!差評!】
婭滿滿的求生,坐在辦公室,看著趙思詠的頭像。
真嚇死了。
趙思詠跟蔣銘繹不對付,很不對付那種。當初趙思詠的堂妹趙思睦和蔣銘繹的恨仇鬧得滿城風雨,趙思詠出了名的護短,從那時起就對他很不待見,比對時嶼還不待見。
趙思詠繃著臉刷了幾個熱搜,即便蔣銘繹這回是大手筆護短徐安瀾,但還是看不順眼,偏偏何言紳又打電話過來。
屏幕跳轉,鈴聲響個不停。
還有臉打電話?果斷掛了。
他表妹敢欺負表妹,干什麼要接他電話。
被刀n次的何言紳:“……”
傷的總是他,怎麼破?
時嶼看完文件,準備看第二份資料,手機響了,是楊以航。他看了看旁的徐安瀾,正對著手機打字,眼角眉梢都是笑,心顯然很明。
“時嶼,你到底想怎麼樣?”楊以航上來就問。
楊氏被瘋狂攻擊,他被東追責,幾個堂兄弟趁機都在踩他,加上負.面消息頻頻出,他焦頭爛額,也不得不低頭。
時嶼沒打算瞞著徐安瀾,他直接打開免提,“你得罪的可不是我。”
“都是莊佳慧的主意。”楊以航當真是甩鍋一把手。
徐安瀾聽到聲音,只淡淡瞅了瞅時嶼的手機,繼續跟婭他們聊天。
楊以航掙扎:“今天就會走人,你滿意了?”
時嶼見徐安瀾沒興趣,手機重新放耳邊,“不滿意。”
楊以航:“……”
“你到底想怎麼樣?”
時嶼笑:“你得罪的又不是我,跟我說有用?”
他聲音里著倨傲,楊以航抓狂。
竟然要他跟一個人低頭,怎麼可能?!
電話被掛斷。
很快,徐安瀾的手機也響了,是個陌生號。把屏幕湊到時嶼跟前,他也打開通訊錄比對號碼。
還是楊以航。
“接嗎?”時嶼問。
“不接。”
徐安瀾邊說邊摁斷:“他想潑水就潑水,想算計就算計,想求和我就得答應?我什麼了?”
“流程該怎麼走就怎麼走,我是律師,律師函都發了,我還會怕他?”
眼神里流出不屑,配合那傲的表,真……可。
“他真當我是以德報怨、弱可欺的圣母小白蓮?”
時嶼就這模樣:“嗯,咱不見他。”
他摟住:“你明明是小仙。”
徐安瀾靠著他,被他這麼冷不丁一句,小心臟到驚嚇,“您還是正常說話比較好。”
時嶼:“……”
他咳了咳,反手勾住他胳膊,“你沒必要這樣。”
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時嶼發了話,他那群發小們才這麼團結一致把楊氏到了懸崖邊。
又狠又準又快。
不然,楊以航那脾氣這麼短時間能乖乖低頭才是怪了。
時嶼非常自然的手握住的手,輕輕擱到他上,十指扣,“他欺負我的人,這我還能忍?”
徐安瀾盯著兩人扣在一塊的手笑。
他手指挲的:“出氣了?”
徐安瀾也出食指,撓撓他的,“出氣了。”這樣還不夠,猛地湊到他邊,響亮的親了一口。
一口好像也不夠,又是一下,“舒坦著呢!”
時嶼任撥,眉眼和,“舒坦就好。”
群里又開始震,徐安瀾用另一只手拿著看消息。
【楊以恒:艸皿艸 ,老子被爺爺逮住了,竟然我進公司!】
【楊以恒:我又不懂這些!】
【趙思詠:來,好好干。】
【婭:可得了吧,要不是你不想跟楊狗爭,你早混得比時嶼好了。】
【楊以恒:那我不敢不敢。】
【楊以恒:@徐安瀾,別被你家那位看到啊,千萬記住!】
徐安瀾單手打字:看到又怎麼樣?
時嶼又去看資料,他最近針對楊氏和楊以航撒了不鉤子,加上功收購M·A·G的酒店品牌,他忙得不可開。
【楊以恒:姐,您別害我,嗎?】
【楊以恒:我害怕。】
【徐安瀾:演,再給我演!】
【趙思詠:都別鬧。】
只有趙思詠一個人間清醒腦:安瀾啊,姐有點擔心你,時嶼多會抓人肋啊,瞧瞧這心狠手辣的!他知道楊以航最在意什麼,得楊家老爺子主把替補拎進公司,奪他權。
【楊以恒:!!!!!】
【楊以恒:老子怎麼就替補了!】
徐安瀾看看時嶼,他察覺到,也看過來。
飛快收回視線:哪里心狠手辣了?才不是!
【趙思詠:腦。】
【婭:腦。】
【楊以恒:腦。】
才不是!
徐安瀾心里頭滋滋的,一點也不覺得時嶼狠,他這是替出氣呢!
【徐安瀾:我不能對我緣關系上的母親怎麼樣,還不能對付對付楊以航了?】
【徐安瀾:就算沒有時嶼出手,我也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徐安瀾:只許他算計我,不許我打回去了?】
徐安瀾又看時嶼,側臉多好看啊,睫也是的。
【徐安瀾:可時嶼都替我做了,我偶爾弱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本正經的秀恩。
【婭:嘔!】
【楊以恒:尼瑪的!】
【趙思詠:大姐,您現在是偶爾的弱?】
徐安瀾繼續秀:那不是有時嶼了麼,跟從前不一樣了~~~~
【婭退出群聊。】
【楊以恒退出群聊。】
【趙思詠退出群聊。】
徐安瀾:“……”
他們這就是嫉妒。
徐安瀾回到律所,朋友打來電話說慈善基金會的資料和渠道都準備好了,問是不是要進行下一步。
猶豫:“在忙,等會兒我給你打電話。”
徐安瀾其實不忙,糾結的是外公這塊。距離那次以M·A東出場已經幾天,一直沒有去見外公。不管愿不愿意承認,能這麼爽快的打臉報復回去,借的就是這10%的份。
但這并不屬于。
前臺通知陸琤來訪,真是巧得很。
“小瀾。”
人未到,聲音先進來了,倒是一下子打散了徐安瀾心頭的霾。
“皺著臉,誰欺負你了?告訴舅舅,舅舅給你出氣。”陸琤還是那個樣,不用人招呼,他自己拿杯子泡茶,再找位置坐好,“就算舅舅沒法子出不了氣,還能替你找時嶼。”
徐安瀾眼刀子飛過去:“真沒誠意。”
“這還沒誠意?”陸琤攤手,“唉,生活不易,老舅舅不能哭。”
翻了個白眼:“正經點,老大不小了還這麼稚。”
陸琤直搖頭:“果然是有了人就不要舅舅了。”
“舅舅以后指不上你養老咯!”
“去去去。”
陸琤的玩笑并沒有真的讓徐安瀾放松下來,擰著眉,“我要不要去見見我外公?”
這幾天一直拖著,覺得自己至要道聲謝,但又實在不知道他們見了面能說什麼。
陸琤意外,笑意漸漸斂去,“傻孩子,悶在心里干什麼?”
他手要去頭,被避開了,“我不小了。”
“好好好,你大了大了,心里話都不肯跟老舅舅分了。”
“我認真的。”
陸琤見活躍氣氛失敗,正道:“你外公既然給了你了,你就安心拿著。舅舅不是勸你一定要接他們,只是有事說事,你外公這麼多年并沒有真的對你不聞不問。”他想了想,跟解釋,“你以為當初我為什麼要接近你一個小屁孩?”
徐安瀾瞪眼:“陸琤!”
他擺手:“好好好,我的錯。”
噤聲,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亮又鎖住,反反復復。
陸琤看不下去,摁住的手,“別說子粒子難懂,只要潛心鉆研,十年二十年總能研究出點數據。可矯點說,人類是最難懂的,很多時候你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緒。”
“你外公慘吧,說句不敬的,是他自己溺陸珺,讓無所顧忌干出拋夫棄的蠢事;說他不慘吧,他又一直活在愧疚里,最后竟然連自己的親外孫都不敢見。”
“安瀾,你外公年紀大了,過一天一天,千萬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
陸琤難得這麼語重心長,徐安瀾嘆氣,“我知道,可你懂吧,就是一直都不見,沒有相過的人,要我一時半會兒就相見淚汪汪,抱頭痛哭祖孫,我做不到。”
與其生疏的相對無言,不如不見。
這是一貫的態度。
陸琤又抬頭,想起小姑娘長大了,不被當小孩子對待,他轉而拍拍的肩膀,“我理解,全憑你自己的心意,沒有人會勉強你的。”
徐安瀾垂著頭失落狀,這事沒人能勸好。陸琤見狀也不打算多待,走之前,他卻接到陸老爺子的電話。
他避到一邊,小聲說了幾句,掛斷電話。
回頭,恰好對上徐安瀾的目。
清澈的,明明白白寫著:我聽到了。
陸琤莞爾:“不用糾結了,你外公回蘇州了,剛從老宅出發,現在應該快上高速了。”
陸老爺子這是連糾結都不愿意讓徐安瀾糾結,替做了決定。
陸琤重新落座,看著,“他要我轉告你,份你拿著,與陸家和你舅舅們無關,這是你作為他的外孫應得的。”
仿如靈魂一擊,在意的不在意的都了浮云。
徐安瀾沒有為難自己,用陸琤的手機回撥電話。
“怎麼了?”陸老爺子以為是陸琤。
徐安瀾抿了抿:“外公,是我。”
手機里突然的安靜。
許久,陸老爺子欣喜的聲音,“是安瀾啊,我還以為是你舅舅。”
“嗯,是我。”徐安瀾笑了笑,從一聲外公開始,其他的便自然多了,“謝謝您的份。”
其實他們之間從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淺而已。
陸老爺子激:“不用謝。”他住激,“給你你就拿著,隨你怎麼置,外公……外公都沒有意見。”
徐安瀾再次道謝:“我打算籌辦一個慈善基金會,助力大山里的孩子讀書,您這邊有沒有什麼人脈?”
糾結許久的事終于豁然開朗,解釋:“因為非公募質的基金會最好是能掛靠在有資歷的公募單位,如果您有相關渠道,我這邊能不能麻煩您幫幫我?”
“好好好,我幫你聯系。”
他不知道徐安瀾是故意這麼麻煩他,考慮得面面俱到,“外公這里有個朋友也是做這塊的,你是要我出面,還是我把聯系方式給你?”
“您先幫我聯系,然后,如果對方肯幫我,我再去拜訪,您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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