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在這房間里住了二十多年,自己也清楚這房間毫無人氣,有過心理準備夏春心看到后會心疼他,但沒想到哭得這麼厲害。
懷孕的前三個月,是他們最不開心的時候,他傷害很多,又有懷孕的焦慮和初期反應,都沒哭過,現在卻因為看到他長大的冷清房間心疼他而哭得停不下來,仍是初識時他哥哥的那個善良孩。
祁漾摟著哄著,心里得“一敗涂地”,這輩子他都要把放在心尖上寵,讓這一生順遂無憂,幸福平安。
晚餐時祁翰祥回來,祁高懿帶著祁翰祥和祁霽夫妻倆一起款待客人們,這頓飯免不了虛偽寒暄和打太極。
夏春心第一次見祁漾的父親,吃飯間打量著他。祁翰祥人長得五端正,但談不上很帥,祁家人除了祁漾都長得一般。祁漾從母親那里傳得更多,氣質和長相都是獨一無二的祁家之最,同時也有種融不進去的覺。
祁翰祥在飯桌上表現的是很關心祁漾的模樣,關心問著祁漾近來怎麼樣,還問什麼時候休假結束回公司幫忙,夏春心的心里一陣反胃,不是你們把祁漾之前負責的大部分工作收回并分給祁蕭的嗎?
飯后祁翰祥把祁漾走,去書房談事,祁漾走前將姑姑來陪夏春心,夏從霜走進祁漾房間就皺了眉,“祁漾在這兒長大的?那他沒長殘可真厲害了。”
夏春心立刻說:“是吧姑姑,所以我好心疼他。”
夏從霜沒搭理這賣慘,自顧自地說:“如果我在這地方長大,你爺爺率全家人排我的話,我非放火燒了他們不可。”
夏春心:“........”
是姑姑能做出來的事,不過好像也會這麼做。們倆都是藏不住事的格,如果從小到大心底里全是憤怒,那麼有火一定會發出來,而不是像祁漾這樣忍多年。
夏從霜在剛才的那頓飯上也注意到了祁家人虛偽的臉,人特煩,看什麼都不順眼,總想發泄發泄。
恰逢這時真就有人撞了上來。
呂筱君知道老爺子帶著兒子孫子在開會,趁他們在書房看不著的工夫,就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敲門進來給夏春心送點心。
呂筱君敲門時,夏從霜和夏春心對視一眼,倆人都是一臉了然,猜出是誰按捺不住嫉妒心過來搞事。
夏春心和姑姑說過一些祁蕭他媽欺負人的事,所以夏從霜就清楚這呂筱君肯定是不想讓祁老爺子重祁漾,不想夏家真因為祁漾幫他們,甚至也不想夏春心和祁漾復婚,更不想夏春心先兒媳婦一步生下老爺子的重孫子,呂筱君這些天肯定心不順,挖空心思想挑撥夏春心和祁漾,所以夏從霜和夏春心都有心理準備,而且夏春心也早有計劃讓姑姑收拾這呂筱君。
果然,呂筱君進來后,先是熱打招呼和夏從霜夏春心互相認識,接著就裝作不經意地搞事,“心心啊,阿姨也不知道你吃什麼,就給你做了些小蛋糕,你要是還想吃什麼啊,就和阿姨說,阿姨讓他們給你做,不過可惜以藍不在家,以藍手藝可好了呢,小漾就特吃以藍做的小餅干啊,小牛軋糖什麼的了。”
夏春心倚在床頭坐著沒說話,臉已經沉下去。
夏從霜配合夏春心,擰眉問:“以藍是?”
“以藍啊,小漾的發小,倆人青梅竹馬,可真是一起長大的啊,”呂筱君邊在那兒擺著小點心,邊著桌子裝得是特像隨意話家常的模樣說,“半年前祁漾外公去世,就是以藍陪著的嘛,倆人關系很好,別說啊,我發現心心和以藍長得還像,好像有六七分像呢。”
說著,呂筱君“啊”了一聲,裝得特道歉地說:“不過心心你可別誤會啊,小漾和以藍可什麼事都沒有啊,也就是倆人一起長大關系好一點,但不是那種關系。”
夏春心假笑,又有明顯的不悅,仍沒說話。
這時夏從霜突然就炸了,看著夏春心大聲說:“我就說祁漾不值得,不值得,你怎麼就不信我?祁漾娶你就是因為你長得像那個什麼以藍!我告訴你,不準復婚,聽見沒有!”
夏春心在心里給姑姑打了個負分,這演技有點浮夸,然后也頂,“姑姑,祁漾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不是渣男,我們離婚雖然和戚以藍有關,但他和我保證過,他和戚以藍沒有關系。”
夏從霜氣得上去推腦袋,“男人的話你也信?”
“我就不該讓爺爺過來幫他,你也是趁早給我走,聽見了嗎!”
夏春心捂著腦袋躲,呂筱君忙上前攔著,“姑啊,別手啊,心心可是懷孕的子呢!”
夏從霜氣得還要手,呂筱君看這姑侄不和諧的形,趕忙拉架似的把夏從霜拉他出去,房門一關,夏春心懶洋洋地了個懶腰,翻睡覺。
祁漾家庭會議結束回來,他剛打開門,夏春心就醒了,抬著腦袋看他,祁漾未看見姑姑人影,“姑姑呢?”
“喝酒去了。”
“嗯?”
夏春心笑笑,不解釋,躺在床上對他張開雙手,“你們的家庭會議開的怎麼樣了?”
祁漾自覺上前去抱,未再隔著被子,是直接鉆進了被子里,抱乖乖小孩似的抱著,“沒答應。”
“不僅沒答應,還故意說特別難解決是吧?”
祁漾了耳朵,“是,夏總明白這套路。”
夏春心當然是明白的,談判第一場肯定是要把各自條件都提得很高,以祁漾現在的經濟條件和與祁家的關系來看,他肯定不會輕易幫助祁家,尤其還是幫祁蕭擺平這事兒。
“那你二叔什麼態度?”
“聽我的。”
“......”
上次在夏老的頒獎典禮上,祁漾暫時選擇和二叔祁霽統一戰線,先將祁蕭踢出下任董事長,之后祁霽又探過他口風,問他對祁家的高懿集團是否有興趣是,當時祁漾說他對高懿集團是否興趣,取決于祁霽是否聽他的,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局面,祁霽聽祁漾的。
夏春心心想祁漾他爺爺和他爸肯定后悔死低估祁漾了,祁漾這種作是真的心思很沉也很酷了,夏春心不用再擔心如今祁漾在祁家的地位,窩在祁漾懷里像以前一樣說點睡前崇拜話,然后肚子突然一。
夏春心可興來了興趣,立刻把服往上一掀,著懷孕肚子里小寶寶往外的小手形狀,激道:“老公快看!寶寶又了!”
夏春心之前也想給祁漾看這一幕,但上次穿的是長,掀起來可就有點尷尬了,但這次睡是分的,可終于能給祁漾看寶寶的小手小腳了。
祁漾看著小家伙從夏春心肚子里鼓出來的小形狀,整個支撐了起來,專注地看著夏春心的肚子。
小寶寶是真的很有活力,祁漾小心翼翼試探地和寶寶擊掌,寶寶突然又翻似的換了個位置,祁漾和寶寶突然展開像打地鼠一樣的游戲,寶寶一會兒踢這兒一會兒踢那兒,祁漾就饒有興致地換位置擊掌,夏春心笑得肚子直,“你們倆也太稚了!”
祁漾滿眼都是溫,突然寶寶沒有再換地方手腳,在一個位置停住,祁漾迅速俯親了上去,隔著肚皮和寶寶親昵。
夏春心輕笑著抓抓祁漾的頭發,滿眼溫與意,“老公,以后有我和寶寶陪著你。”
祁漾也是眼角眉梢都是溫,“老婆,以后也有我和寶寶陪著你。”
夏春心這一覺可睡得好極了,一直睡到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時間都已早上八點多,迷迷糊糊接起來,夏從霜的聲音傳來,“心心,快出來看熱鬧。”這聲音也是充滿熱鬧勁兒。
夏春心睜開眼,看到祁漾這一覺也睡得很沉,他也還在睡著,記得抑郁癥有個表現就是早醒,醒來又沒辦法睡,現在看到祁漾睡得這麼沉,心里特高興,輕輕湊前親他角。
親一下不夠,輾轉著又親了他好幾下,像啄木鳥似的啾啾啾,祁漾終于被親醒了,眼睛還未睜,就輕笑了聲,翻向吻過去,還時不時咬和玩著,他長了點小胡茬,夏春心被他親得周圍好,笑著往后躲,笑聲哈哈的,“別鬧別鬧,快笑岔氣了!”
祁漾的吻又變溫,清晨醒來一室,祁漾終于放開時,掌心著肚子里的寶寶,聲音好似被溫暖過,“兩個寶貝,早安。”
“早安,”夏春心抿笑,“鴨鴨。”
兩個人在房間里鬧了好一會兒,祁漾大概知道要看什麼熱鬧,打了兩通電話后,才起床出去看熱鬧。
外面的熱鬧已經鬧到很激烈,呂筱君幾乎跪在地上,哭得是稀里嘩啦的鼻涕都已流出來,不斷用手背著,另只手還想要往前抓住祁翰祥,“翰祥,你聽我說,我昨天是喝多了,但肯定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這真的是個誤會啊。”
所鬧的位置是祁家的其中一間客房,正好在夏從霜房間的隔壁,圍觀的有祁漾爺爺,祁漾他爸和他二叔,夏老爺子和夏從霜,以及剛過來的祁漾和夏春心,夏春心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祁漾沒有猜到夏春心和姑姑打了什麼算盤,這會兒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呂筱君,和虛掩的門里不安來回走的聲響,他就清楚了。
三年多前冷念被趕出祁家的場面,他雖未親眼見到,但想開應該是與面前場面相同,被捉在床,祁翰祥然大怒。
祁蕭也回來了,本來答應不出現,但他媽出這種事,他不可能不回來,看到這況臉都僵了,站在一旁說不出話來。
祁翰祥更是被戴綠帽子,又被夏家人看笑話,滿臉冷怒道:“我都已經抓到了,還能有什麼誤會?!”
說著他要踹開呂筱君,祁蕭下意識攔著,“爸,可能有誤會。”
呂筱君陡然加大音量,怒道:“夏從霜,你是不是給我下藥了!是你!”
夏從霜驚訝狀,“我昨天和你喝酒了不假,是你非說祁漾和戚以藍有曖昧私,不想祁漾和心心復婚,不想心心幫到祁家而影響到你和你兒子的地位,我生了點氣,就喝了酒,可喝完我就回房間了啊,我怎麼可能給你下藥?這種下三濫手段我連想都沒想到,你是怎麼想到的啊?還有我就算給你下藥,也不可能醉醺醺間還往你床上放個男人吧?而且我剛來,都不認識這個男人,聽你們說是你司機我才知道他份,你可千萬別往我上推啊。”
夏從霜這番話可說得牛了,先說了呂筱君那點想挑撥夏春心和祁漾的關系,好讓祁漾幫不到祁家,又影三年多前冷念可能就是被呂筱君下了藥。
當然,夏從霜和夏春心本就是要對呂筱君下手,是早就調查好的。
夏春心這時邁前一步推波助瀾,把話挑明了,“阿姨,曾經是不是你給冷念阿姨和三叔下了藥?一石二鳥地把祁漾和三叔一起踢出下任董事長的人選?就為了給您兒子祁蕭鋪路?”
呂筱君心驚,未曾料想面前的小丫頭居然猜中曾經的事,但接下來就是厲聲否認,狠心思也突然沖出來,披頭散發地往夏春心那邊沖,想直接把夏春心給撞下樓梯、直接摔得保不住孩子最好!
“你別想污蔑我!”
然而還未能近到夏春心的,祁漾和夏從霜就同時擋到夏春心前,兩座大山一樣穩穩保護著夏春心。
呂筱君歇斯底里,“你們別想合伙欺負我!我呂筱君行得正站得直,從未給祁家蒙過,你們休想誣賴我!”
“我可不像你那個媽!”呂筱君對著祁漾喊道:“你媽才是給祁家蒙......”
話未說完,夏從霜就已經上前重重一掌朝扇了過去,“閉!”
這一掌非常狠,直接在呂筱君臉上印出一個手掌紅印。
祁蕭也要上前手,對夏從霜手,這時祁漾上前住祁蕭手腕讓他彈不得。
祁蕭之前就領略過祁漾的狠,此時怒喊著放手,祁漾聲音輕飄飄的,“你敢姑姑一下,我就把你這手腕碎。”
祁蕭母親被打,自己又被住,快要被氣死,又無能為力。
“行得正站得直?”祁霽這時出聲,他是看似在客觀立場以理推理,實際也是要弄死,“我們問問里面的男人就可以了,正如夏總所說,不可能還迷暈那個男人再搬上樓里,而眾所周知的是你每次喝酒后都耍酒瘋,不如我們問問里面的人,是不是你借著酒勁給他打電話了?而他居然聽你的話真的過來,是不是說明這事時有發生?我三弟那人從來都在家里公司里有好口碑,所以是你第一個要除掉的人,是吧?”
祁霽回憶著,“我手下公司前陣子也差點出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為了除掉我?”
呂筱君被祁霽說得滿臉煞白,確實是對冷念和祁正做過那些事,但沒對祁霽的公司做過手腳,祁霽這人太險,本不敢他,只能等著老爺子看祁霽年齡太大而把董事長傳給祁蕭,可現在是百口莫辯,所有矛頭都指向了。
呂筱君已經六神無主慌了神,最終向疼祁蕭的老爺子求助,“爸,你相信我!這些我都沒做過啊!爸!”
“夠了!”祁翰祥震怒打斷:“我就問你,冷念和祁正,是不是你下的藥,說實話,以祁蕭發誓!”
呂筱君太兒子,聽到要以祁漾發誓,剛要否認張開的,突然就發不出聲音,抖著,眼淚唰唰往下落,不能否認,下藥的事已事實,全力氣被干,輸得一敗涂地。
祁高懿看這景,深深地嘆了口氣,年邁的聲音終于多了點愧疚,“祁漾啊,爺爺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讓你們委屈了。”
祁漾神淡淡:“不是所有對不起都能得到原諒。”
“你,哎。”祁高懿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
祁翰祥向祁漾,因怒火而滿臉通紅,此時無論如何也應向祁漾說句道歉,可他終究沒有說不出來。
夏修明看了這麼久熱鬧,已經徹底沉了臉,“祁董事長,恕我不能幫你們了,你們這家族企業的部戰爭實在讓我大開眼界,我如果現在出面幫你們,我怕是以后都自難保。”
夏修明不留余地,“心心,和爺爺回家,我們走。”
祁高懿急了,“夏老您等等,還有翰祥,你快勸勸夏老,勸勸祁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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