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鄭大夫人也沒怎麼苛待,既沒要立規矩,也沒兌或冷嘲熱諷。不過是,攔著不讓小沈氏拋頭面,不纏著小鄭將軍去外頭遊玩。
此外,還不時提點應酬禮節,不言行舉止出錯,免得外頭鬧笑話。比之一般豪門裡,或面和心不合,或勾心鬥角,或冷眼看笑話的妯娌強多了。
“廢話,誰瞧不出來。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你嫂子心腸多實呀。”明蘭調笑道。
“唉,如今連皇后娘娘也老說我,我惜福,這樣好的人家,這樣清白嚴正的門風,爺兒們都規規矩矩的,是我哪輩子修來的,我要聽嫂子的話,不許胡鬧呢。”小沈氏的口氣中有一‘大勢已去’的悲催。
這也是鄭大夫人高明之。不論裡頭如何,在外頭始終全力護著小沈氏,擺出‘我的弟媳婦,我們自家會管教,不到外人說三道四’的架勢。曾有人笑話小沈氏禮數不周,鄉氣得跟村姑般,竟當場放下臉來,甩袖就走。日子長了,連皇后都心生敬重,常邀進宮敘話。這也是當初明蘭在一羣人裡挑了做突破口的緣故。
真是一個聰明人,閨閣果然藏龍臥虎。但是……
“你說,要是當初……”明蘭斟酌著語氣,小心翼翼的發問,“你嫂嫂真會下堂求去麼?”這話實不該問,但心裡跟貓撓似的好奇死了。
小沈氏白了明蘭一眼,想了想,緩緩的點了點頭,臉艱難:“我本也不信,如今進門快兩年了,我冷眼瞧著……”長長出了一口氣,“嫂子孃家家教,便是輕生死,重禮法,真確如此,賠上命也有數。”
明蘭向後仰了仰,小心肝怕怕的捂著心口,頂真的人傷不起呀。
早已有人前去忠敬侯府別院通報,待到了門房,幾個孩連同丫鬟婆子已等在那裡。
鄭家小姑娘生得大方可,似是頗喜歡小沈氏,嬸侄倆一見面,便高高興興牽著手上自家馬車,說是要先去口水閣買新出爐的烤鴿,再去紫雲齋瞧新來的徽宣玉版箋,以獎賞小姑娘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瞧小沈氏起勁的樣兒,想來在鄭府悶的著實厲害。
對於這種用小孩子做藉口的行爲,明蘭在心森森的表示鄙視。
兩個孩子同明蘭一輛馬車,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著課堂上的趣事,嫺姐兒不必說了,原本就是讀書的,便是蓉姐兒也極有興致。薛大家考較功課,並不單看讀書一樁,蓉姐兒讀書雖不,但算學極好,旁人還在算盤珠子,早能一氣心算出來了。
“反正順路,不若去瞧瞧五姐姐罷。”明蘭們倆說的有興,忽起了這個念頭,今兒冷暖正好,何況像這樣的懶鬼出門一趟不容易,既出來了,就別浪費。
車馬停一雙花墨漆大門口,文家便在這甜水衚衕的中段,一三進有餘的寬闊院子。
“你就這麼空手來了?”如蘭一手扶著腰,穿一水紅百蝶穿花薄銀鼠皮長襖,頭上綰著個乾淨利落的圓髻,卻了一枚極醒目的大南珠赤金簪。
著碩大的肚子,開口就是這句話。明蘭不氣結,有這種姐妹實在很折壽:“我這是臨時起的意,哪有什麼東西!你若不高興,以後我只人送東西來,再不上門就是。”
“哪能哪能呢。”如蘭也只是口沒遮攔,並非心裡真貪圖東西,樂呵呵的請明蘭坐下:“你運氣不錯,我婆家那兩個煩人的都出門了,你姐夫他姨母家有點兒事。”
這時,一婦人打扮的小喜鵲正端著茶盤進門,聽了這句話,忍不住道:“我的大,你怎麼又……”四下轉頭,瞧也沒外人,“免得說慣了,到時出來。”
如蘭對卻是沒法子,只好撅道:“得,這纔是個最最煩人的。”
明蘭笑瞇瞇的去看小喜鵲,溫言道:“你子可好,若有不適的,別忍著藏著。儘管跟五姐姐說的,可是千討萬求把你們小兩口要來的。”
小喜鵲放下茶盤,捂而笑:“瞧您說的,是我捨不得我家姑娘,千萬懇求要來纔是。六姑娘還是這般打趣。今兒老太太和二都出了門,夫人索和我們大多說會子話罷……”一邊說著,一邊利落的指揮魚貫而的丫鬟們擺放茶果碟子。
兩姊妹坐定,如蘭挑眼一瞥,看明蘭一似藍非綠的寶石青緙銀鼠襖兒,這是賜的貢品,外頭卻是沒有的,再看遍素淨,也不見戴什麼首飾,只髻上斜戴一支赤金掐嵌翠玉翹頭的轉珠釵,那垂下的明珠,竟有拇指大,於側額微晃,累累而,熠熠生輝。
自婚後,每回見著明蘭一鮮尊貴,如蘭心裡總有些不舒服,可今日……低頭輕著自己的肚子,略瞥了眼一旁的蓉姐兒。一進門就有這麼大一個庶杵在跟前,也夠刺眼的。
這麼一想,也不覺得明蘭的榮華富貴有多人了。如蘭心裡好多了,頓時善良慈起來,順手抓了一大把糖果子塞給蓉姐兒和嫺姐兒,丫鬟婆子領們去玩了。
“不用自己生就能當娘,是個什麼滋味?”如蘭低聲,眼中閃著不懷好意的。
這張臭!明蘭恨恨的攥了帕子。當即反擊過去一個冷靜鋒利的回答:“五姐姐有本事,便一輩子只給自己生的孩兒當娘。”
如蘭不語塞,這個包票還真不敢打。雖魯直,但並不天真,目前爲止最理想的生活展是,和丈夫能恩個二十來年,待兒年,那時忙著討媳婦,嫁兒,甚至含飴弄孫了,不妨弄兩個老實本分的丫頭在房裡,幫著服侍一二。
明蘭愉快瞧著如蘭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彩彩變化,小時候都不曾在口頭上吃過如蘭的虧,何況如今。鬥完了,好歹問候一二,人家到底是孕婦,不好欺負的太厲害。明蘭坐正了姿勢,和藹的微笑道:“五姐姐近來子可好?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如蘭扶了扶鬢邊的金簪,又瞪了明蘭一眼才答道:“大夫和幾位嬤嬤都說我懷相好,沒什麼要的,不過是貪吃睡。一日要吃五回,睜開眼就打瞌睡,不睜眼還覺著瞌睡,就跟吃了**藥似的。不過,現如今,這些都已好多了。還有……”
明蘭笑呵呵的聽著,不知爲何,忽的心頭一。
從文家出來已是申時三刻,一行人緩緩駛車回府;下了車,自有丫鬟婆子領兩個孩子回去,明蘭剛回屋,就見丹橘在屋裡急躁的走來走去,一見明蘭,就趕迎上來,顛三倒四道:“夫人,您總算回了。太夫人那兒已來請了三四回了,可您出門了,姑老太太來了。”
“誰?”明蘭滿疲憊,正打算往榻上癱倒。
“姑老太太!”
……
這真是忙碌的一日,小學作文的好題材。
萱寧堂偏廳大開,正中上坐兩位貴氣雍容的老婦人,一位是太夫人,另一位便是顧老侯爺的嫡妹,後嫁世族楊家。
“給姑母請安。”
明蘭款款福,輕聲行禮。反正已遲了,索好好梳洗一遍,換過一新裳纔來。
楊姑老太太生了一張團團的圓臉,本應十分慈和的神,此時卻有些皮笑不笑的:“二侄媳婦可是大忙人呀,我這都快走了,你纔回來。能見上一面,可真不容易。”
明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邵氏和朱氏,恭敬的答道:“回姑母的話。明蘭今日是去鄭老將軍府道謝薦師之德的。兩日前就跟太夫人,嫂子還有弟妹說過了的。明蘭委實不知姑母今日要來,否則定然不敢離府。”
楊姑老太太笑了笑,轉頭朝太夫人道:“你這兒媳,真好伶俐的口齒。我只說了一句,倒有十句八句等著我。真不敢領教了。”
明蘭笑而不答。說是詭辯,不說是默認,總之都是錯。當初連婚都沒來吃酒的人,估計也親近不到哪裡去。既如此,只說該說的,只答該答的,盡了禮數即可,其餘的完全不往心裡去,
廳的氣氛低落下去。
楊姑老太太挑剔得盯著明蘭;明蘭盯著自己的腳尖,默默數數,打算數到一百就自行就座;太夫人好整以暇的端著茶碗,一點打圓場的意思都沒有;朱氏自然不會說話;倒是邵氏有些不忍心,看了眼上面的太夫人,又看了眼明蘭,還是緩緩的站了起來。
“弟妹累了罷,快來坐。”一邊拉明蘭到旁坐下,一邊笑道,“今日是有喜事上門了,咱們七妹妹的婚事定了。”
明蘭舒坦的挨著椅背坐下,一臉‘驚喜’狀道:“哦,當真,這可真要恭喜太夫人了。是哪家這麼有福氣,能得了我們七妹妹去?”
邵氏笑答道:“是尚了慶昌大長公主的韓駙馬家,便是公主的三子。”
“韓家。那駙馬可是鎮南侯老侯爺的嫡次子?”
明蘭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爲鎮南侯府有一個和顧廷燁齊名的紈絝,不過自從顧廷燁洗腳上岸後,韓家那位便在紈絝界獨步江湖了。夫妻閒聊時,顧廷燁常拿此人作例,玩笑著得意一番自己的浪子回頭。
太夫人放下茶碗,喜上眉梢,矜持的開口了:“這可要多謝姑母了,幫著牽線搭橋。雖說七丫頭不走運,沒等出閣父親就過世了,可還有個記掛的姑母,這福氣也不算薄了。”
楊姑老太太轉頭而笑,上的金褐的錦團褂子閃著彩:“七丫頭自是有福的。韓家這位三公子呀,年輕輕的就已是廩生了,因隨著韓駙馬在外,才耽擱了婚事,如今回了京,那上門說親的人呀,都快破了門檻。我也就隨口一提,七丫頭才名在外,大的小的,都是一聽就喜歡的,這才央我來說。”
“這可真是門好親事了。”明蘭很配合的表示喜悅。
“都是姑母惦記了,真不知如何答謝。”太夫人親暱的手去拉,楊姑老太太笑的得意,眼角的皺紋幾可綻一朵花了,“難韓家公子自小文,七丫頭也是飽讀詩書,又恰恰好上韓駙馬回京,這不是天作之合麼!”
一時間,廳衆人俱是連連恭喜道謝,其中太夫人尤其笑的真心。
明蘭知道爲何如此高興。這門親事的確不錯。
因靜安皇后之死,宮闈大,刑獄四起,武皇帝膝下的公主們大多了牽連,不是草草下嫁,就是鬱鬱而終,沒幾個有好下場。慶寧大長公主是個幸運的例外,慶昌大長公主次之。
的生母亡故於靜安皇后之前,是以躲過了後來的腥紛爭,平靜安寧的長大,然後由先帝兄長做主,尚了個相配的駙馬。
慶昌公主在宮廷和皇室中人緣不錯,在先帝面前也說的上話,重要的是,的夫婿雖不能襲鎮南侯的爵位,但韓駙馬爲人勤懇,辦事利落,很先帝重用。這些年經營下來,駙馬府早就繁盛勝於漸呈衰勢的鎮南侯府了。
家世顯貴興旺,父母有權有勢,加上自己還讀書上進,以後也不必再忌憚繼兄顧廷燁了。嗯,這婚事實在很可以了,難怪這倆老太樂得跟朵花似的。
有朱氏和邵氏捧哏湊趣,太夫人和楊姑老太太越說越高興,冷不防瞥見明蘭一臉神遊,顯然不夠熱,楊姑老太太心下不悅,忽出聲道:“二侄媳婦?”
明蘭不妨被點名,連忙擡頭,只見楊姑老太太翹著冷笑的脣角,“所謂男婚嫁,生兒育,乃人之大倫。以你這般,能嫁咱們顧家也是極有福氣的了,可這進門都快一年了,怎麼肚子還不曾有靜呀?”
明蘭大肆腹誹:你丫的,你旁邊坐著的那位的大姐,進顧家門七八年都沒生呢,那時你怎麼不來‘人之大倫’呀!
楊姑老太太見明蘭不說話,愈發興頭,大聲道:“說來可憐,如今顧家長房的孫輩裡,竟只有賢哥兒一個男孩,真是人丁寥落的人傷心。這樣罷,回頭我送兩個好生養的丫頭與你,讓燁哥兒收了房,也好幫你分擔一二。如何?”
明蘭心裡如火燒,冷笑連連,雖然有滿腹的推理由,但並不打算據理反駁,對付這種荒謬的人本不用講道理,耍賴最好,還可以拉大秦氏出來溜溜。
正打算開口,忽聞門口一聲響亮的通傳。“侯爺來了!”
太夫人臉上的微笑立刻凝固,楊姑老太太一臉逗弄獵般的愉快神也斷了檔;邵氏和朱氏互看一眼,立刻循著避忌規矩,雙雙站到左右屏風之後去,明蘭緩緩站起,立在當中。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後,顧廷燁虎步走來,他神凝重威嚴,連上的硃紅蟒袍都沒換,便直堂。他在廳中站定,一雙幽深如墨的眸子喜怒不辨,在兩位長輩臉上轉了下,太夫人和姑老太太便忍不住齊齊在心裡打了個突。
他利落的一抱拳,簡單的寒暄行禮,便在一旁太師椅上坐下。
“燁哥兒,這可是許久不見了,適才……”楊姑老太太撐出笑容,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顧廷燁乾脆道:“適才在門口,我已聽見姑母的話了。”
楊姑老太太一愣,保養適當的老臉乾笑了下,顧廷燁又自顧道:“廷燁這裡先謝過姑母關懷了。不過……”他笑了笑,角的弧度有些冷峭,“送禮要合人心意纔好,姑母可知廷燁到底想要什麼。”
楊姑老太太被這麼一問,還真不知道顧廷燁的用意,繼續發愣。
顧廷燁瞧著兩個長輩,語氣愈發冷淡:“嫡子。廷燁如今想要的,是嫡子。不知姑母是否能幫這個忙呢?”
廳裡氣氛驟然發寒,楊姑老太太繃著臉,膛起伏劇烈,想來氣得厲害,太夫人也臉難看之極,白細的手指攥著帕子。
這下勢倒轉,顧廷燁冷漠的看著這兩個老婦,目中譏諷,徑直道:“姑母生於公卿之家,亦嫁公卿之家,想來不會不知道,於我們這種府第,嫡庶有無差別,有多大差別。”
當然有差別。明蘭低著頭站在一邊,心中狂笑不已,強力忍著。
有爵之家的承襲雖是代代相繼,但卻是要報宗人府請皇帝批的,其中最易被挑刺的一項理由,就是‘若無嫡子承襲,酌,或可改宗繼之,或可奪爵’。意思是,若有嫡子,那麼承襲是順理章無話可說的,但若無嫡子,卻想以庶子襲爵,就得皇帝或宗人府給面子了。
換言之,如果顧廷燁沒有嫡子,作爲嫡出兄弟的顧廷煒,或其嫡子賢哥兒有理由承襲爵位。當勢力強盛時,顧廷燁自不會讓人輕易擺佈,但倘若他後,恰逢孤兒寡母無力,又有居心者環伺,事就麻煩了。
“姑母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意爲之?!”
顧廷燁冷冷盯著楊姑老太太,一字一釘的狠戾,敲釘磚,句句。
“你什麼意思!”楊姑老太太終忍耐不住,霍得站起,厲聲質問。
顧廷燁淡淡道:“姑母心裡清楚。”
從險惡一點的居心來說,倘若顧廷燁沉迷於貌妾室,冷落了妻子,那麼送兩個丫頭來,非但不能解決兒問題,反會妨礙嫡子的產生。
十年前的富安侯府兄弟爭爵,司足打了三年;十八年前的昌興伯府被奪爵;甚至前年錦鄉侯貶的引頭,都是這‘嫡庶’二字鬧的。
楊姑老太太氣的渾發抖,被噎得臉發紫,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太夫人見此形,怕有個萬一,自己兒的親事又得變卦,趕起扶住,笑著打圓場:“好啦好啦,這不過是弄左了,都是自家人,聽誤了也是有的。”
“我親尚不足一年,姑母就這般行事,廷燁不得不多想。”顧廷燁把狙擊般的準視線投向太夫人,淡笑著,“若要旁人別誤解,自己要做容易人誤解的事。”
語音低沉,似是警告。
太夫人心頭髮麻,只笑著道:“嘖嘖,真是的。你們姑侄倆呀,我說什麼好,真真是一個脈出來的,都一個脾氣。說話直得呀,也不曉得人家聽了會上火。得了得了,今兒是好日子,瞧在我的面上,都消消氣,這便過去罷!”
一陣和稀泥之後,楊姑老太太再也不願坐下去了,沒說兩句,便邦邦的起告辭。太夫人一路跟了出去送客,顧廷燁只在庭院意思意思,便拉著明蘭回澄園了。
一回了屋子,顧廷燁便火氣發,煩躁的扯開領口,轉眼瞧見明蘭依舊一副散漫樣,不由得罵道:“你個沒心眼的!知不知道我這姑母多有難糾纏,我一聽來了,忙趕過去。”
明蘭溫的替他寬鬆袍,笑呵呵道:“你別急呀,我有法子的。”
顧廷燁冷哼:“什麼法子。一個善妒的名頭等著扣給你呢。”
“別呀,幹嘛頂呀。”明蘭眨著眼睛,調皮道,“我就這麼說,‘姑母好意,明蘭銘至深。自家人嘛,就要幫自家人,回頭不單七妹妹那兒,還有姑母家的表妹表侄,明蘭也定會好好幫的’。呵呵,看們倆怎麼說!”
顧廷燁無語,久久看著:“你……覺著,這有用?”
“沒用也不打呀。”明蘭雙手一攤,無所謂道,“真收了進來,只要侯爺肯,我就送去伶仃閣跟仙姑娘作伴,有什麼麻煩的。”
這次顧廷燁倒點頭了:“嗯,這還。來而不往非禮也,要送我丫頭,回頭我尋幾個外頭的給兒子。”
明蘭見他不氣了,便笑盈盈的幫他換常服:“有侯爺給我撐腰,幾個姑母我都不怕的。”
顧廷燁失笑,復又嘆息。他看著明蘭,把小小人拉到跟前,在懷裡擁了會兒,然後按坐在榻上,低頭對視著,沉聲道:“你別急,生兒育要看緣分,你只管好好調理子便是。”
明蘭卻沒立刻回答,似有些爲難,遲疑著道:“其實……”
“你放心,有我呢。老爺子都能護著那位近十年,我能護你一輩子!”顧廷燁打斷。
“不是啦。其實……”明蘭囁嚅著。
“別說什麼納妾的廢話,我不聽。”
“侯爺聽我說呀!我可能……”
“別疑神疑鬼的,你子好的很,定能生許多孩兒。”
“你讓我說呀!”明蘭被堵得抑鬱,一手捂住他的,大聲道,“我許是有孕了!”
然後,屋裡陷一片詭異的安靜。
男人瞇著狹長的眼,表空白,木木的把明蘭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來回看了三遍,臉上纔有了神,先是古怪的不知所措,然後漸漸轉爲狂喜。
腦袋漸漸恢復機能,他單跪在明蘭面前,雙臂圈著,聲音微微發抖:“你再說一遍,我的心肝兒,再說一遍。”
明蘭對著手指,不好意思:“應該沒錯的,要不再尋個太醫來瞧瞧?不過,張世濟大夫好像就是太醫院供職的哦,我已去過張家的醫館了……”
“我的心肝兒!”顧廷燁中發出一聲低吼,難以形容的喜悅完全控制了他,他一把抄起明蘭,牢牢抱在懷裡,繞著原地打起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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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最壯麗的河山,也擁抱過最美的情郎。 *雙向暗戀,非宮斗, 架空清,不喜勿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