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贊披實這麼說,老謝頓時瘋了,撲通給阿贊披實跪下,哀求他再想想辦法。好不容易我把他拉進來,老謝踉踉蹌蹌地走到停牀前,看著洪班的,哭嚎著:“你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爲什麼全家的人命都這麼慘?讓我怎麼回騰衝村裡去跟洪霞待?”
給Nangya打去電話說了此事,什麼也沒說,把電話掛斷。不多時,和陳大師還有一名警察都來到醫院,那名警察去找醫生了解況,看到洪班的,陳大師臉上出愧疚,我原以爲Nangya會憤怒、生氣、悲傷甚至哭泣,但卻沒有。慢慢走到停牀前,注視半晌洪班的臉,再慢慢從懷裡掏出那張儺面,給洪班戴在臉上,左手著他的頭頂,低聲唸誦經咒。
“到底是他媽誰幹的?”我憤怒地說。
在醫生的勸解下,我扶著老謝走出停間,陳大師想過去拉Nangya的手臂,被甩開,徑直走了出去。
次日,拿著醫院開的死亡證明書,由院方以專用車把洪班的運到附近的某座大寺廟,將其火化灰。我、老謝、陳大師和Nangya都跪在泰國寺廟專門用來火化的火葬塔外面,看著兩名燒工擡著擔架沿臺階慢慢走進塔中,又有僧抱著幾大桶汽油送進去。不多時,火葬塔之上就開始冒出灰的煙。
Nangya跪在地上,垂著頭,雙手合十,不停地念誦著經咒。因爲是比較簡單的汽油火化,所以過程有些長,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這期間Nangya始終在用經咒加持,估計是想讓洪班的靈得到安。老謝哭得很難過,好幾次都要歪倒,都是我扶住他。陳大師雖然和老謝沒什麼,但洪班的死也讓他很愧疚,所以一直都在流淚。
在寺廟等待取骨灰的這段時間,Nangya臉上的表除了悲傷還有怨恨。說實話,和往近兩年,無論大事小,都沒看這麼生氣過。我始終覺得,Nangya與洪班之間雖然往很,但卻有著一種微妙的流,不同於那種常規的面、談話和辦事接,但卻更有深度,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心”吧。
而的怨恨,顯然是針對陳大師。按他的說法,因爲尋找能打人的工而耽誤了施救,其實我也覺得說不通,就算你陳大師是紳士,不會打架,但在關鍵時刻,從後面勒脖子、掐人總會吧?用得著花那麼長時間去找棒?也難怪Nangya懷疑他是故意所爲。但也說不好,有人在關鍵時刻經常大腦短路,會幹出很多犯二的事。
到下午兩點多鐘,方剛和阿贊登趕到披集,當兩人急匆匆地走向寺廟後院的火葬塔時,老謝剛好把洪班的骨灰盒取出來。看著老謝悲傷的神,方剛著氣,有些不能接。畢竟他連洪班的最後一面和都沒看到,現在只有骨灰盒在他面前。
“爲什麼?究竟怎麼死的?”方剛質問。
我低聲對他說就不要再問老謝了,現在他緒不好,又仔細把經過說了一遍。看到Nangya憤恨的模樣,方剛也向陳大師投去懷疑的目。陳大師知道怎麼回事,連忙過來解釋。方剛沒說話,只冷冷地看著他。
爲了避免尷尬,我只好讓大家先離開寺廟,回Nangya的廟裡去再說。回到廟裡,老謝一直喃喃地說那人是誰、爲什麼要來暗算。我對老謝簡說了在香港聯合開法會,和吳經理當衆辱的事。
老謝看了看我,又看著陳大師,沒說話。這時,Nangya提出,要求老謝把洪班的骨灰先存放在廟中,要連續加持數日,讓洪班的靈徹底得到安和超,因爲不希洪班的靈始終徘徊在間,而得不到解。
老謝點頭表示同意,但說最後他還是要把骨灰帶回騰衝,安葬在洪老伯或者洪霞的墳旁。Nangya說加持之後就可以,到時候要和老謝共同去騰衝。
陳大師對老謝說:“我有位朋友居住在廣州,他擁有兩架私人直升飛機,到時候我可以讓他提供一架出來,先從廣州飛到昆明,然後再去騰衝,這樣就不用乘車走麻煩的盤山路,可以直接越過山脈,飛到洪班師父所在的村落。”
我覺得不太妥,我們是去安葬洪班的骨灰,又不是旅遊度假,何必搞得這麼張揚。方剛冷冷地說:“就算能飛到騰衝,那種縣城也沒有航空燃油可買,到時候沒油,怎麼開回來,總不能大家推著走吧?”
陳大師覺得也是,他想了想,剛要說什麼,Nangya卻說:“你走吧。”
“什、什麼?”陳大師有些意外。坐在地板上的Nangya擡起頭,看著陳大師:“請你離開這裡,我不想再見到你。”陳大師臉很尷尬,連忙來到面前跪下,說他真不是故意所爲,現在也很後悔,請求原諒。
Nangya搖搖頭:“不用再說了,走吧。”陳大師苦著臉,還要說什麼,一直坐在旁邊,無聲流淚的老謝卻突然大吼:“你就是故意,還解釋個什麼?Nangya讓你走你就走,爲什麼非要死皮賴臉地留著?要不是因爲你,Nangya能被那個傢伙跑來暗算嗎?”
不陳大師,連我和方剛都很意外,沒想到老謝能發這麼大的火。陳大師驚訝地看著老謝,說:“爲、爲什麼這麼說?”
老謝很生氣:“你說爲什麼?要不是你非答應那個吳經理開什麼聯合法會,會有機會給你下降頭水?後來自食其果,又把這筆仇算在你頭上,這才又結仇的!”陳大師疑地說就算和吳經理結仇,爲什麼不來找我的麻煩,而是跑到泰國披集去暗算Nangya呢。
“還用問嗎?哪裡有仇家?”老謝更加生氣,“香港有多人都知道阿贊Nangya是你陳大師的最,吳經理會不知道?毀了你最的人,才能讓你更痛苦,纔開心!”聽了老謝的話,陳大師似乎明白了什麼,猛震,半天沒說出話。
Nangya搖了搖頭,對陳大師說:“都不要說了,你走吧。”
陳大師言又止,苦笑著連連點頭:“好,我走。”慢慢站起,看了看我,轉走出寺廟。
按老謝的說法,洪班的死就算不是陳大師故意磨蹭時間,也和他不開干係。看著陳大師遠遠走到樹林旁邊的路口,站在那裡發呆,就知道他本不知道往哪邊去。陳大師不懂泰語,連去什麼地方乘車去曼谷都不知道。我向方剛討了車鑰匙,想把陳大師載到BRT車站。
“幹什麼?”方剛看著我,“他自己有腳!”
我點點頭示意知道,但除了想送陳大師離開這裡之外,我心裡還有其他的打算,所以我還是走出寺廟,開車來到陳大師邊,他上了車。
在駛往大車站的路上,陳大師始終不說話,後來卻低聲笑起來,這笑聲很無奈,一邊笑,一邊搖著頭。我忍不住問:“陳大師,你當我是朋友嗎?”陳大師止住笑,看了看我,說是。
“現在沒別人,你跟我實話實說,當時你是真沒想到用拳腳去制止那個中年男人,還是有別的想法。我希你能對我說實話,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告訴第三個人,只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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