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給了夏兩幹,加上夏之前的貨帶來的,手裡握著的已經超過了六，比霍明他們幾位加起來還要多些。

夏有些驚訝,服裝的材料和制造本並不高,而且這樣的賣方市場雖然能利潤極高,但是運作起來難度也大。如果沒有霍明提供運輸批文和車皮,他也沒有辦法這麼快就把大批服裝從南方運送過來。

嚴格來說,夏看中的是霍的後臺背景，以及他手裡能弄到的批文。現如今的市場，如果沒有霍明手裡的這些東西,他放在南方的貨也只會囤積在那賣不出多錢來。

過渡時期,制的商品和制外的商品價格差異非常多,四九城裡的倒爺也多起來。霍明之前還在觀,如今被夏趕著往前走了一步，倒是也發達了一筆。

霍明給了夏這麼大的分，同時也對夏表示出了幾分熱，在四九城那幫世家子弟幾次聚會時更是喊了夏過去，瞧著有意想給他多介紹一些人認識，推他慢慢走向臺前。

夏知道霍明的好心，也知道現在不能再躲在幕後埋頭設計了，大大方方的跟著霍結識了不人。其中有些是蔣東升之前的朋友，跟夏也算認識，瞧見便跟他舉杯笑著示意了下。

霍明帶著夏認識了一圈，對夏的表現也很滿意，瞧著夏進退得的模樣，終於有點明白蔣東升為什麼特別喜歡帶著夏出來了——有這麼一位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京城狀元陪著，的確是件有面子的事兒。

酒局過半，酒桌上的其他人紛紛起去單獨聯絡，在角落裡互相杯順便說幾句。因為霍之前放出話來，說夏不好不能飲酒，也沒有人敢冒然難為他，有上前來搭話的，便以茶代酒表示了一下。

霍明喝了幾杯薄酒，坐在那有些無聊，他份擺在那，沒有幾個敢上前跟他搭話的。

夏坐在霍明側，趁著空閑時，便提了自己這幾天一直想說的事兒，“霍，之前分配的份有些太多了，貨您算我四已經足夠了，不用再……”

霍明回頭瞧著他，臉上因為喝酒的緣故，還帶著點微醺的樣子，不等夏說完便打斷他道：“聽說商場裡的牛仔賣斷貨了，現在怎麼樣了？”

夏愣了下，如實道：“已經開始加班加點制作了，鵬城那邊不好出貨，這次走的安城。”

“你也夠小心的，呵呵，不過這樣也好，特區那邊弄手續是夠麻煩的。”霍明笑了下，又道：“安城那邊方便嗎？還需要我幫什麼？”

“不用了，布料去年就準備好了，到安城轉手加工一下，手續費比鵬城還要便宜些。只是幹的事……”

霍明瞇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睛裡難得帶了幾分溫和，道：“你是東子的人，我帶你是應該的。”

夏有些不明所以，他還不知道蔣東升和霍明已經攤牌，聽見這話也沒多想，看著霍明聽他繼續講下去。

霍顯然存了幾分戲弄人的心思，低聲笑道：“那兩幹你就收著吧，要是覺得實在為難，就當是東子也合夥了，投在商場裡面的。他之前放了一筆款子在我這存著，說將來娶老婆用的，給你也一樣。不過在外人面前我不能這麼說，他們都當我和東子鬧翻了……你明白吧？”

夏臉上紅了下，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著這話說下去，只得狼狽應了一聲。

霍明心卻是好起來，竟是瞧著夏那個大紅臉吃吃笑了起來，覺得調戲了夏心裡有一種特別的暢快，像是了蔣東升一頭，整個人腰桿都直了，難得的神氣。他從小就和蔣東升鬥，可夏要是以後跟著他做買賣，蔣東升還不得老老實實聽他的？霍明一想到這個，瞇著眼睛笑的更得意了。

霍沖夏招了招手，讓他靠近一點，道：“邊境來消息了，蔣東升沒事，還立了個三等功。的消息我還沒打聽到，你別急，等有了信兒我一準先告訴你。”

夏看著霍明，想要笑，卻是又夾雜著些許擔心，角了只聲問道：“他傷了沒有？還在戰場上嗎，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霍明看到夏這樣，一時神也認真起來，安道：“應該沒傷，不然就從戰場下來送後邊醫院去了。你別急，他本事著呢，會平安回來的。”

霍明跟蔣東升幾個兄弟平日裡調侃慣了，哪怕如今他上了戰場，蔣老二估計也會說“霍明那孫子好著呢，估計在前線搶了不洋罐頭吃”，但是對著一臉認真詢問著的夏，頭一次學著如何正確安人。

夏笑了下，有些蒼白的臉也漸漸好轉了些，跟著點頭道：“是，他還能打，這也是個好消息。”

夏跟著霍明在四九城結實了一圈兒，外面立刻都得知了消息，這個圈子消息傳播的快，何況霍明也是明正大的帶著夏出去的。有些人多知道一點錦蝶牌服裝的事，他們驚訝的發現霍明在籠絡蔣東升的人，那個夏，可不就是之前和蔣合作弄出風靡京城的z-錦蝶名牌服的那位嗎？

外頭傳的風言風語，甚至都有說霍趁機在吞蔣東升的貨，籠絡了他手下經商的人才；也有猜著z-錦蝶怕是要易主的，等著看霍、蔣兩家如何理。

夏全然不顧，依然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有事要求霍明的時候便開口。夏求求霍明的事大多還是為了蔣東升，他賺的錢也都砸在買騾馬牲口上，夏自己忙不過來，便求了爺爺夏石三幫忙，夏家老頭一聽二話不說便領了幾個頭小子去幫夏，親自跑了一趟去挑了腳力好又耐用的騾馬。

老夏家如今也做著買賣，雖然是小的批發和五金零件工廠，但是在這個時候也是一天能賺不錢的，他們停下自己的活計來幫忙，甚至也投了些錢進去。老夏家男人們投的那點錢遠沒有夏多，不過他們的心是一樣的。

連霍明也對這幫頭男人們刮目相看起來，不過他更沒想到的是夏的本事。眼瞧著牛仔和裝賣的差不多了，竟然又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批泡沫紗，這種瞧著像是蚊帳布一樣的材料，到了夏手裡就變了各種蓬蓬的裝，各式各樣的糖果，款式別致新穎，在市場是獨一份兒的！

泡沫紗做的裝徹底賣火了，從京城到各大城市賣的幾次斷貨，可謂全民瘋搶！

霍明看的嘖嘖稱奇，短短的時間裡，夏帶給他的震撼一次比一次厲害，現在更是又上升了一個高度。霍著下道：“小夏正兒八經的經商起來，倒是還厲害嘛，我還真想拉他夥了。”

顧辛也是蠢蠢，不過又想起那位還在戰場上勇著的蔣，立刻就蔫兒了，“我倒是也想拉夏跟咱們一塊，但這事肯定不了，東哥可寶貝著呢。”

霍明看他一眼，道：“你也瞧出來了？”

顧辛笑嘻嘻道：“那是，好歹也是東哥從小兒養大的，怎麼著也能抵半個兒子！”

霍明笑罵了一句，倒是也沒再多說。顧辛這胖子心裡明著呢，真看出來也不多說，這幾年顧胖子也曆練出了幾分眼力價，對他們這小團作用不小。

嚴宇在一旁只笑不說話，也是個心裡明的。蔣東升之前帶著夏去騎馬，這就是明擺著把人亮出來了，他們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自然也不會像別人一樣瞧不起。

霍明嘀咕了一句，覺得夏這麼有本事的配蔣東升有點可惜了。他模糊記得這話誰還說過，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前年聚會吃火鍋的時候，雲虎就翻來覆去念叨這話來著，笑罵道：“還真讓雲虎那憨子說中了，真有點可惜。”

嚴宇跟著霍明久了，幾句話就猜出他的意思，沉一下道：“未必，東哥這是拿自己的前程在上面，付出的只多不，他們倆說不好誰欠誰的。”

霍明翻了個白眼，道：“得，我欠他們倆的。”

顧辛同夏相的時間多，也確實看到了夏的這份不要命的拼勁兒，這會兒還在唏噓：“夏認真起來跟拼命三郎似的，我都熬不住了，他還幹活呢。唉，蔣平日裡真沒白養……”

嚴宇了眼鏡，略微出一些難得一見的緒，歎道：“患難見真吧。”

雲南邊境，前線炮火轟鳴不斷，大炮轟過之後，對面山頭幾乎被削平了一半，出一片焦黑的泥土。

幾個躲在貓耳朵裡的小戰士正在趁著這段炮轟過後的空閑，略微出來活了一下僵的。他們是之前沖鋒班退下來的，幾個連部傷亡過半，上面指示讓他們在原地等待，會有新來的連部將他們重新編組。

有幾個小戰士正坐在那難得的能舒展開的時間，冷不防就被一個胡子拉碴的高個大兵拎著後脖領子拽了起來，腳都翹起來一截，沒等說話，就被狠狠地摜摔到一邊去了！

那個小戰士臉漲得通紅，道：“同志，你、你這是做什麼！”

後邊跟來一個肩膀上掛杠的綠軍裝，瞧著濃眉大眼的帶著一憨氣，正是雲虎。只是這會兒雲虎瞧著那個小戰士，在一邊皮笑不笑的道：“他做什麼？他救了你一命！你自己坐在炮彈上了你還不知道？”

那個小戰士愣了一下，瞧見那個大個子兵已經蹲下去，對那個銅金的東西扭了兩下，手指作靈活，一點也沒見他有什麼危險。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瞧著像個知識分子的戰士，忙站起來攔在他們中間，還在幫著那個小兵說話，“那也不能這樣，有話可以好好說，好好說嘛……”

雲虎往地上呸了一口水，他剛才沖過頭了，一把ak磕在下兒上了，帶出點來，此時也不耐煩了，道：“好好說？你他媽當這是訓練營呢？就剛才那一秒的功夫，就能救一條命，能殺兩個越南佬，我他媽有那閑工夫教你辨認這鳥炮彈？！”

他話說的沒錯，可是那麼野，一時兩個人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小戰士想了想還是上前一步，道：“同志謝謝你，剛才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瞧見那個大個子兵直起子回頭去看，“有人過來了。”

小戰士愣了下，也順著那高個子大兵看的方向去，他什麼都沒聽到，但是這個老兵看起來好像經驗富，而且耳機格外出眾。片刻後果真看到山坡那邊有四五個扛著槍的人一路小跑過來，那幾位也是穿著綠軍裝，上頭的紅領章同他們的一樣，是友非敵，讓大家放松了繃的弦兒。

幾個大頭兵傻呵呵往這邊顛兒，領頭的懷裡還抱著個東西，裡興沖沖的嚷著：“連長！連--長！我們找到個好東西！”

那幾個正是雲虎隊裡的人，子還穿著剛繳獲的越南兵的，有一個沒腰帶的正雙手提著子跑，跟白撿了個金元寶似的臉上樂開了花。

雲虎這邊剛訓完人，就瞧見他隊裡那幾個傻兵抱著個黃橙橙、圓滾滾的玩意兒沖他來了，跑的最快的還沖他比劃了一下抱著的玩意兒，一臉的興，“連長你看，這是不是金的啊？”

雲虎含在裡的那點水一下就噴出來了，嗆得直咳嗽，“你們……他媽的……誰讓你們抱著個炮彈躥過來了啊？！臥槽，蔣老二你快過來看看，這他媽保險兒開了沒！！”

那幾個兵傻在那了，他們工種不同，還真沒見過多炮彈，況且這是蘇制的新型玩意兒，小巧的一個，包裹著一層黃銅似的金屬，抱著也沉甸甸的，他們還以為撿了個金疙瘩呢！

蔣東升給他們挨個看了，這幾個傻蛋運氣不錯，這幾個還結實著，他角挑了挑沖那幾個兵道：“炮彈都輕手輕腳的放下，一會去你們連長那領罰。”

幾個傻兵哭喪著臉放下炮彈過去了，雲虎在那折了一條樹枝，正一人一子的過去，指著鼻子一頓臭罵。那幾個人在牆角，可憐兮兮的一口一個“連長我錯了”“連長我們沒學習好”“連長我們不該拿著炮彈沖你跑過來”……

雲虎恨鐵不鋼，扔了樹枝，拿腳踹過去，“媽了個子，老子平時怎麼教的你們？啊！？”

幾個傻蛋哀哀喚，趕忙換了一套說辭“連長我們一定好好學習理論知識”“我們下次一定先跟您請示再行”“連長我以後看清楚再拿”“連長我真以為那是金的嗚嗚嗚”……

蔣東升在一邊還在檢查那幾顆炮彈，這個外形小巧，瞧著倒像是蘇聯那邊制造的新式的彈藥，也難怪這些兵沒見過。

文化運鬧了那些多年，軍隊的實戰能力一上戰場就檢驗出來了，不止是士兵，就連不的彈藥都是那個年代生產的啞彈，槍械武更是供應張。這幾年雖然在恢複，但是恢複況的效果並不十分理想。

各大軍區裡的士兵們缺乏實戰經驗，軍部後勤供應也是手忙腳，還有最重要的軍火——蔣東升瞇起眼睛打量著自己手裡那把槍，81-自步槍配備不足，聽說已經在陸續在運往邊境的途中。他手裡這把，是繳獲的一個越南佬的蘇制ak47。

武彈藥的嚴重損耗，讓這個在叢林裡呆了兩個月一臉胡須看不出年紀的“老兵”，有了些不滿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