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柯佳雲的消息對上了。

難怪他們在學校沒聽說這號人。

“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

“你沒問。”

“那，之前你說幫朋友上課，還說自己沒帶借閱證。”就是因為言雋說幫朋友上課，以及在校圖書館借書才毫不懷疑的。

“榕西大學的借閱證可以外辦，不一定非是榕西的學生，代課也是真的。”只不過那人不是朋友，而是他特意去找的上鑑賞課的人，藉此跟見面。

“好吧。”這理由讓無可挑剔，“那你是哪個學校的？”

“我在景城那邊唸書，現在是實習期。”

“景城？”原本以為，不是同校也應該同城，哪知距離一下飛躍到另一座城市，“你的意思是，你在景城唸書，來榕城實習？”

“算是吧。”實習不過是他安排的一個理由。

“你是榕城人嗎？”

“景城人。”

言雋對知無不言，司嫿悄悄咬牙，搭在膝蓋的手指不斷纏繞扣。

探知越多，心裡就越慌。

突然之間發現相甚好的朋友其實距離自己很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或許是實習期結束，或許是更早……

他們的集，只是一場意外的緣分。

怎麼會這樣。

目一寸一寸變得黯淡，言雋誤以為對自己的瞞而生氣，心底泛起不安，“嫿嫿？生氣了嗎？”

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司嫿沒有立即回應。

言雋忙不迭拎起椅子旁邊的方形紙袋放到桌上，是上次裝小蛋糕的紙袋logo，裡面裝著什麼不言而喻。

他打開袋子，從中取出一款橙白花的蛋糕送到面前，“是我的錯，拿它給你賠罪好不好？”

司嫿猛地回神，盯著蛋糕沒敢看對方的眼睛，只是輕輕搖頭道：“我沒有生氣呀。”

確實是誤會了，言雋從沒說過自己是榕西的學生，只是突然間得知真相，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離開，有點失落罷了。

想起剛才他道歉的樣子，是之前不曾見過的慌模樣，司嫿打趣道：“你是被我嚇到了嗎？”

他直言，“怕你生氣。”

“我脾氣很好的。”真正被嚇到的應該是才對。

“知道呢。”

這次的小蛋糕，不用司嫿說，言雋就主幫拍好照片，簡單調後發送給。

司嫿咬著叉子，香的蛋糕放進裡，卻怎麼也嘗不出上次那種糖般的甜味。

轉眼已到十二月中旬，言雋遲遲沒有提出吃飯地點，司嫿去找柯佳雲求助。

柯佳雲是榕城人，又偏好食，且不拘泥份，無論是五星級酒店大餐還是街頭味，只要味道好，柯佳雲都會去嘗試。

問準沒錯。

“你要我安利？要稍微特別一點？”柯佳雲著天花板思考。

既然要特別，肯定排除那些普遍的大眾的火鍋串串，再考慮到司嫿的經濟況，消費昂貴的餐廳也不合適。

思來想去，柯佳雲打開手機翻到收藏的視頻，“我想到了，市區新開的一家中式小酒館，不僅味道極佳，場景佈置特別好，晚上還有人在上面彈琴，好多人去打卡。”

不僅是網紅安利，連普通客人去吃飯，隨後一拍，食值都極高，看著很有食慾。

小酒館？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什麼名字呀？”

“馬上，我把鏈接發給你。”柯佳云三下兩下點進去複制鏈接。

很快，司嫿收到柯佳雲發來的分，店名“一醉小酒館”，首頁推薦的菜品賣相很不錯，平均消費兩三百，很合適“現在”的請客。

把這條消息轉發給言雋，附言：【聽說這家中餐小酒館還不錯。】

言雋：【那我們就去這家。】

司嫿：【你什麼時候有空哦？】

言雋：【隨時都可以，據你的時間來就好。】

週末白天司嫿要去做家教，於是他們把時間定在周日晚上，就在三天后。

網紅小酒館名不虛傳，門口兩側藤蔓垂下，石頭堆砌的水池煙霧繚繞仙氣飄飄。

酒館坐滿了人，還有不客人等在外面拿號，幸虧提前在網上預訂，卡著時間剛剛好。

服務生將他們帶去兩人小桌。

從晚上6點到9點，每個整點都會有人上台表演兩首樂曲，搭建的舞台上擺著不同的古典樂，彈奏出的旋律婉轉優雅，在這裡用餐喝酒格外有調。

“歡迎大家顧我們一醉小酒館，注意了注意了，今晚我們為客人準備了特別福利。如果有誰主上台彈奏這些樂，只要演奏出一首超過三分鐘的完整曲子，我們店裡都將為其送上大禮包！並且，會在所有表演者，取一位免單！”

“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鼓掌附和。

這項活並不是第一次舉辦，司嫿翻到菜單背面才知，原來從開店以來，每個週六週日晚上八點都會有一場獻曲贈禮、獎免單的活。一份禮加一次免單對店家來說是九牛一，卻能吸引許多顧客前往。

只不過，舞台上的樂或許大家都聽過名稱，但真正學習古典樂的人卻有。店家還要求彈奏一首完整的曲目，故意提高達到條件的門檻。

大多數人都沒有學會那項技能，坐在這裡只為看熱鬧。

“嫿嫿，沒有喜歡的嗎？”言雋見已經盯著菜單看了幾分鐘。

“不是，我在想這菜單上的名字都很好聽，卻不知道是什麼菜式。”這家中式小酒館，無論菜名還是酒名都古古香，但就是……看不懂。

服務生在旁邊為其介紹，並推薦店裡最暢銷的酒，“這一頁三款是我們店本期主打，酒度數不高，味道很好，客人可以試試。”

原本沒想喝酒，又覺來到小酒館不喝酒好像缺了點什麼？在服務生的極力推薦下，兩人選擇了一壺酒度數較低的，就當試試味兒。

中式小酒館，送上來的酒不是一杯而是一壺，像極了古代。

菜還沒上，酒先到位，司嫿再次被酒壺值吸引，“這酒壺好好看。”

拿手機拍了兩張，言雋縱容的笑，“可以先嚐嚐味道。”

現在兩人相已經進一中輕鬆模式，不需要時時刻刻守著禮儀規矩。

司嫿抱著小酒壺，正準備開，對面的男人忽然出聲：“嫿嫿，我出去接個電話，很快回來。”

“好哦。”隨意擺擺手。

言雋離開後，打開酒瓶，一陣酒香撲鼻。

曾經跟朋友去過酒吧嘗試不同的調酒，但平時不怎麼接，更分不清這味道濃度，倒了小半杯嘗試，舌，味道香醇。

好喝！

店裡的工作人員說過這酒不醉人，司嫿接連倒了兩杯，意猶未盡。但克制住自己，想著等言雋回來再一起喝。

“我回來了。”

言雋坐到對面，放下手機。

“這個酒好好喝。”司嫿把酒瓶放到他面前，酒香撲鼻，言雋卻皺了下眉。

他倒了小半杯嘗試，覺得不太對勁，隨即喚來服務生，“這酒的濃度，確定是我們剛才點的那款嗎？”

一經查證，對方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可能是店裡客人多，送錯了。”

司嫿錯把高度數的酒當了低度數的酒，因為不了解，所以分辨不出味道。

“嫿嫿，現在覺怎麼樣？”他不確定司嫿是否會喝酒，再看對面的司嫿，臉蛋已經泛紅。

“覺，好的呀。”著臉蛋，輕輕按。除了臉變紅，表面上看不出醉酒模樣。

店主親自過來賠禮道歉，送上兩壺酒，並保證這次絕對沒錯。對方態度良好，他們也就沒太計較。

這時前方傳來一道悠揚的樂曲，客人紛紛去，一位穿著漢服的年輕孩坐在舞台中央，手裡抱著琵琶。

那孩的同伴在下面為加油打氣，表演者玉手纖纖，眉心花鈿襯得容秀麗，無論服飾還是音樂都令人讚不絕口，幾乎所有人都被台上的表演吸引。

“好好聽的曲子。”

“的確很不錯。”

耳邊傳來一聲誇讚，明明是附和的話，落進司嫿耳裡就變了味兒。

司嫿收回視線，卻見言雋側而坐，目落在舞台中央，流連忘返。

暗暗地咬了牙齒，揭開酒壺一瓶一杯往酒杯裡倒，當飲料喝。

一曲畢，場下響起連綿不絕的掌聲，不知是誰先吼出“再來一曲”，客人們跟著起哄，台上的漢服孩備鼓舞，答應眾人再奏一曲。

“很喜歡這酒嗎？”

“解。”

心裡燥得很，想把那勁兒下去。

“酒怎麼解，別喝多了。”言雋按下的酒壺。

“我就喝。”平時溫乖巧的孩突然使起小子。

“嫿嫿，你是不是醉了？”言雋起走到那邊的椅子坐下，有些擔憂。

此時，舞台上的琵琶聲再次響起，看著言雋轉，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兒，抓住他的胳膊強行把人拉過來，秀眉蹙，兇的語氣不善，“你別看了行嗎？”

“什麼？”一時間，言雋還沒琢磨出這句話的意思。

被那雙眼睛盯著，囂張氣勢瞬間降下，手指捻著言雋的袖不放，結結的道，“我，我也會彈琵琶的。”

作者有話要說： 賀狗：我的劇本我的戲呢？

言雋：你沒戲。

第76章 平行世界（6）

小酒館賓客如雲, 喝著小酒聽著樂曲，跟親朋好友們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言雋用了半分鐘去消化那兩句話的意思。

別看？

別看什麼？

也會彈琵琶。

聯合在一起的意思就是：不要看別人彈琵琶，看？

是……這樣嗎？

言雋不太確定司嫿心的想法, 唯一能肯定的是，真的有些醉了，變得跟平時不太一樣。

“沒有要看別人, 不是口嗎？我去給你拿水好不好？”胳膊被抓得，言雋試圖出手，又不能對用太大的勁兒。

“不要。”司嫿搖著腦袋, 毫不猶豫的拒絕。

目落在那雙瑩白纖長的手指間, 言雋順勢坐回剛才的位置, 就挨在司嫿旁邊。兩人桌是面對面兩把長椅，剛好合適。

司嫿緩緩鬆開手指又去拿酒，言雋按住酒瓶不讓再, 正好菜品陸續上齊，分走司嫿的注意力。

明玻璃罩在黑圓盤上, 擺放到桌上再解開，湧現的干冰煙霧繚繞，白霧退散, 出橙紅鮮的骨。

旁邊的白盤上鋪著一層蔥綠蔬菜, 熏過的香切顆粒擺盤, 全是瘦。

乾淨的蛋殼割開三分之一, 盛放在四隻明小酒杯上, 拉開方形長盤, 蛋殼里特制的蛋輕輕搖晃，清澈見底。

總之，桌上的菜讓人看著很有食慾。

開前, 言雋沒忘記拍照，萬一司嫿覺得好看，清醒之後發現自己沒拍照留念多憾？

收起手機，言雋轉頭就看到司嫿一隻手試探的著蛋殼，兩隻明亮的眼睛裡著疑，“這是什麼？”

笑容不自覺爬滿整張臉。

他都不知道，喝酒之後的司嫿這麼可。

“嚐一嘗。”他把蛋殼從玻璃杯中取出來，遞到司嫿面前，孩出兩隻手來接，手指捧著小小的蛋殼，細捲翹的睫了，仰頭，倒進裡。

“好吃嗎？”

“好吃。”

“那再來一個。”言雋又把第二個遞給，司嫿以同樣的方式吃完，意猶未盡了。

當言雋遞來第三個，司嫿非常有原則的搖頭拒絕，“不能再吃了。”

一共就四個，平分下來一人兩個，已經吃完屬於自己的那份。

“沒關係，我自願給你的。”

仍然搖頭，有自己的堅持。

“好吧，我們先試試其他的。”言雋把筷子遞給，吃飯的時候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司嫿上，至於那舞台，他是一眼都沒再多看。

本來也不是為看人，表演者應該是專業人士，單純欣賞音樂罷了。

剛吃幾口，司嫿又把手到酒壺面前，眼看著將要到，言雋忽然拿開酒壺，“不能再喝了，嫿嫿。”

“小氣鬼！”

他把酒壺放在最邊上，不讓司嫿再，小姑娘有些生氣，端著碗挪遠了些，自個兒默默坐在那裡吃飯。

言雋忍俊不。

吃飽喝足，司嫿沒忘記自己的使命，特意跑去前台把賬結了，扭過頭來對他說：“我請你吃飯了。”

“是的呢。”

前台背後是一面牆櫃，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酒壺，司嫿手指著，店員已經熱的詢問需要哪種酒。

“抱歉，我們暫時不需要，謝謝。”言雋向店員表明自己的意思，拉著司嫿離開。

仍有些不捨，頻頻回頭，言雋都看不下去，“你是小酒鬼嗎？”

“我不是！”那句話不知道突然刺中司嫿哪神經，擲地無聲的反駁，“不是小酒鬼，我，不喝酒。”

“好，不喝酒。”於是他輕輕鬆鬆達到目的。

附近不方便打車，需要往前面再走一段路，在一家明亮的商店外，司嫿忽然停住腳步。

順著的目去，左側是一家蛋糕店，英文logo在發，十分明顯。

“想買蛋糕了？”這就是他給司嫿買過兩次小蛋糕的連鎖店，市區店舖的蛋糕種類更多些，可供客人隨心選擇。

言雋牽著往店裡走，司嫿的目標很明確，別的不要，只看他買過的類似小蛋糕。

“要這個。”指著一款紅漸層的慕斯蛋糕，表面撒著零碎的石榴籽，晶瑩飽滿，紅潤亮。

孩子果然都喜歡值高的東西，工作人員把新鮮的蛋糕從玻璃櫃中取出來，言雋爽快付款。

回頭見孩擰著眉，“又欠你一頓飯了。”

他不抬手了的腦袋，“送你的，不用請吃飯。”

“要請的，禮尚往來。”邊說邊點頭，小表十分認真。

言雋算是明白，現在司嫿的腦迴路既清晰又新奇，爭論再多，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剛吃過飯，言雋特意讓工作人員把蛋糕打包，結果邁出店門沒走幾步遠，司嫿就把蛋糕要去。

蛋糕混著石榴籽一起含進裡，嚼了幾口，司嫿忽然“啊”了聲。

言雋轉頭，見皺著眉，“舌頭，疼。”

“我看看。”言雋低頭，司嫿自然張開，舌頭微微吐出。

剛被咬過會疼，其實並不嚴重，表面看不出來，只有紅潤的小舌抵在邊，無聲。

酒作用下的孩有些反應遲鈍，他卻很清醒，特別清醒，沒有什麼時候比這一刻更清晰的，心。

心跳的聲音震耳聾。

微妙的氣氛籠罩兩人之間，男人一點點靠近，曖昧將要升級時刻，司嫿忽然退後，手掌擋住鼻子打了個噴嚏，“阿嚏——”

言雋：“……”

強烈的氛圍瞬間破散。

把人送回學校，剩下大半的小蛋糕還拎在言雋手中。

生宿舍外的路燈今晚沒亮，他不放心司嫿一個人上去，讓司嫿打電話給室友，對方聽完緣由，表示馬上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