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蕭淮旭的早多疑,他約猜到了自己的越來越糟糕的況,定然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而這個人,除了柳清棠不作他想。
他雖然不知曉柳清棠究竟做了什麼,但是如今到了這種地步,追究原因已經不再重要,蕭淮旭只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並且這病弱的子將會讓他在今後的日子裡一直被柳清棠轄制,他如何會願意看到這種況的發生。
既然沒有辦法贏了這一局,蕭淮旭也不願意輸,只能爭個平局兩敗俱傷。就像他說的,他死了,也要人陪葬,讓他又又恨的柳清棠還有那個秦束,他們都要死。
蕭淮旭本的格就被他那個父親影響,雖然裝的天真純良,實際上自負又偏執,從小就在心底埋下了一些癲狂的念頭,如今被柳清棠和秦束的事,還有萱歌與人私通的事刺激,再加上藥的作用,已然有些瘋魔。
在聽到自己剩餘壽命不多的況下,蕭淮旭再也不顧王首輔的阻攔,用手裡僅剩的力量封鎖了自己再度臥牀不起的消息,然後強撐著將決定的一系列事吩咐下去。
遠在浴佛寺的柳清棠完全沒有想到,蕭淮旭會因爲後宮某個后妃的愚蠢行爲,導致病越發嚴重,還越過太醫院在外面找了一個尋常的大夫,知曉了自己病重的消息。
在原來的預想裡,蕭淮旭之後雖然會虛弱,但是五年之都不會有生命危險,他也不會發現自己的古怪。只是世事無常,誰都不能預料下一刻將會發生的事。
浴佛寺山茶園裡,柳清棠凝神畫著面前開的正好的重瓣山茶。畫下最後一筆後臉上帶笑的賞了一會兒,把畫放在旁邊晾乾,轉而對坐在一旁認真看書的秦束說道:“再畫上兩幅,我又能給你做本畫冊子了,下午換個地方畫,等明日剛好讓人裝訂冊,給你閒暇翻著玩。說來,上一本做‘束茗’,這一本就做‘秦香’怎麼樣?”
秦束埋頭看著書,被這一打擾斷了思緒也沒有一點不快,反而放下書給了右手腕道:“不用整日給我畫這些,有一本就足夠了。”
“你還沒說這一本‘秦香’好不好呢。”柳清棠特意想著做兩本,分別以秦束名字的其中一個字命名,這會兒見秦束沒什麼反應不由暗惱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趣,這種時候難道不該好好誇獎有心嗎。
“我覺得,清華比較好。”秦束看出來柳清棠在求誇獎,但還是按照自己的心意這麼說。
柳清棠聽著,發現是用了名字裡的一個字,想想這樣也不錯,而且是送給秦束,最重要的還是他自己喜歡,於是就欣然點頭應允道:“那好,依你的意思。”
然而,這本‘清華’山茶畫冊終究是沒能畫完。
在這一日午後,柳清棠在浴佛寺迎來了一隊柳家親衛,爲首的帶來了柳清榕的親筆書信。柳清棠看到他們臉上凝重的神還有上約的漬,立刻就臉一變,接過領頭那人跪著遞過來的信拆開,裡面只有一行字:禹京,勿歸。
“怎麼回事?”柳清棠攥了手裡的書信,表肅然。
“回太后娘娘。”領頭的男子長得虎背熊腰,跪在那裡也是形如山,見到柳清棠穩穩的坐在那裡,除了表稍稍嚴肅並沒有任何失態,眼裡不由有些微意外。只是很快他又斂下眼神沉聲道:“今日凌晨,皇帝忽然發難,下旨說國公爺私通敵國,圖謀逆,並且在我等都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派了重兵圍住了柳家以及楊家,另外魏徵大人也因爲此事被收押進了牢中。”
“清榕大人差我等前來送信,另外擔憂皇帝會對太后娘娘不利,因此讓我等保護娘娘在此等候,待他在朝中週轉,解決了眼前的混之後,再迎太后娘娘回宮。”
柳清棠並不像男子以爲的那麼鎮定,只是習慣了掩飾自己,更何況此時有外人在,是定然不會讓他們看到自己這個太后及柳家兒驚惶失措的樣子的。所以外表看來是十分鎮定,但是站在一旁的秦束看到不自覺抓著袖子的手,怎麼會不明白現在心裡已經十分焦急。
柳清棠怎麼會不焦急,蕭淮旭這突然的作完全不在的預期之,更讓心如麻的是蕭淮旭竟然再次將那種莫須有的罪名‘與別國私通意圖謀反’安在父親的頭上!上輩子他就是這樣,可是上輩子他已經得到了手中和柳家的大部分權利纔敢這麼做,這輩子他被他打至此,怎麼敢依舊這樣做!
若是換做其他的,柳清棠定然不會像如今這樣不安,但是上輩子的影依舊籠罩在的心間,看到這樣好似歷史重演的事,本冷靜不下來,滿腔的驚怒和擔憂。
或許蕭淮旭這樣孤注一擲的行爲,是因爲這些日子被他們得太厲害,所以纔會趁著離京,想要搶先握得主權。柳清棠原以爲蕭淮旭不應該如此莽撞,自以爲兩世爲人已經十分理解蕭淮旭,料定他這時候不會輕易手,因此纔敢在這種時候離開禹京。
誰能想到他竟然真的做下了以爲不會做的事,如此不謹慎不像是他的手筆。但是,柳清棠又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的蕭淮旭,已經有些陷瘋癲的樣子,如果他已然神智不清,那麼在王首輔的拾掇下,說不定會這樣做,皺著眉又不確定了。
再看了看手裡那封信,看到那行‘禹京,勿歸’,柳清棠心中一暖。這輩子,不是一個人,還有哥哥,還有秦束,還有那麼多在乎的人。這種時候,就算知曉哥哥讓待在這裡是爲了的安全著想,不想再經歷這樣的事,但是又怎麼能真的置事外。
先不說已經對蕭淮旭沒有親人的分,就算真的看到他死,自問也不會有什麼心起伏。再者,佈局這麼多年,現在即使被蕭淮旭突然的作打,也必須回去主持大局,安定柳家派系的心。
就算是一時半刻也好,這次絕不容忍父親再次背上這種污名,就算這個罪名這輩子變現實,那也是該背的而不是父親。
的名聲從來算不得好,就算再難聽一些也無所謂,最後,依舊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后娘娘。
“立刻回禹京。”柳清棠沒有想多久,站起來說道。
秦束並不意外會這樣做,只是他始終覺得哪裡有些怪異。他不是柳清棠,更能以一個局外人的眼去看待這有些突然的事,所以幾乎是立刻就覺出一些不對勁。
但是如何他又說不上來,再看到柳清棠一臉的不容置疑,想到應當是十分擔憂父兄,他阻止不能,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疑,把柳清棠的話吩咐下去。
先前那名說話的男子聽了柳清棠的話,忽然不贊同的道:“太后娘娘,清榕大人一片苦心,希娘娘不要辜負。況且這一路並不太平,恐怕我們現在已經進不去禹京了。”他上那淡淡的漬表明他這話確實不假,恐怕能到這裡也經過了一番苦鬥。
柳清棠聞言多看了他兩眼,發現並沒有在柳家親衛中見過他,但是隨即又想到柳家親衛那麼多,近幾年更是招了好些人,也不是個個都認識。如果禹京中真的如他所說的那麼混,那麼所悉的那些親衛,定然是在哥哥手下聽從調遣無暇□纔對。
聽了他這番阻止的話,柳清棠心裡的懷疑倒是去了三分。“我姓柳,自然知曉自己在做什麼,你只需要聽從便可。”
那男子一時語塞,臉上有些掙扎之,然後又漸漸變作堅定:“既然太后娘娘執意要去,我們兄弟就是拼了這條命,都會將娘娘平安送至禹京!”
柳清棠來時行裝等足足有幾大車,可如今要趕回去,自然是要輕車從簡的。還有那些伺候的宮人這時候也不好一齊帶上路,於是柳清棠乾脆讓綴桃葉兩人待在浴佛寺,領著這些宮人們等的消息。畢竟在浴佛寺裡,們好歹會安全許多,這一路不太平,說不定一個閃失就要讓們喪命。
柳清棠最後決定只帶上秦束一人回禹京,兩人坐在一輛馬車上,周圍護著當初他們來時帶來的護衛。至於這次趕來的柳家親衛,則是一前一後的將護衛和馬車都包圍起來,儼然一副嚴保衛的姿態。
路途匆匆,沒有了之前來時的閒適,卻添了幾分肅殺繃。馬車裡,秦束握住柳清棠的手什麼都沒說,但是柳清棠的神卻驟然一鬆,首先開口道:“沒事的。”
“一定會沒事。”秦束的聲音不大,但是聽在柳清棠耳中,忽然就覺得一陣安心。
柳清棠看著秦束安靜了一會兒,剛準備開口說話,忽然馬車一停,同時外面響起了馬的嘶鳴和人的慘呼喝聲,以及兵相接的金戈之聲。
柳清棠愕然,秦束則是第一時間就將護在懷裡掀開簾子往外看去。卻見那柳家親衛和他們的護衛戰做一團,那號稱是柳家親衛的人佔盡了優勢。原來的包圍之態現在讓一羣護衛分外艱難,之前因爲完全沒有防備,在柳家親衛倒戈之時,那些護衛們頃刻間就死了一半,如今只剩下十幾個人還苦苦圍在馬車周圍。
那柳家親衛領頭的男子哈哈大笑,一臉的匪氣,和方纔那種正氣凜然的樣子完全不同,他揮舞著鐵劍又斬下一名護衛的頭顱,鮮濺在他上也半點不在乎。
事到如今,秦束懷裡的柳清棠如何還能不知道自己中了蕭淮旭的圈套。他確實不會這麼莽撞,所以那個男人方纔所說的柳家被圍父親被定罪等事應當都是假的。
柳清棠是關心則,再加上前世的影響下意識就覺得蕭淮旭會這麼做,現在電石火之間,想起父親這輩子沒有在宮中被轄制,也早有防備,無論如何都不會被蕭淮旭這樣輕易的定罪纔對。不由的暗恨起自己前世影響太深,終究還是衝了。
這羣穿著柳家親衛服有著柳家親衛手牌的人是假冒的,或許連哥哥那封信都是假的,蕭淮旭是特意做了這麼個局針對的,他想要死。
這種時候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反省自己這麼輕易被騙,柳清棠作迅速的跟著秦束下了馬車,在剩餘的十幾個護衛的保護下順著山路漸漸往前移。
拉馬車的馬已經被劍砍死,他們再待在馬車裡就是死,但是如今這樣形式依舊極其不妙,這剩餘的護衛堅持不了多久,那時候如果沒有人來支援,或許和秦束都會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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