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曦面無表地站了起來，領著往樓上走：“看什麼電影，你挑。”

明溪：“好。”

頓了頓，傅曦雙手兜，頭也沒回，又冷冷道：“這樣看來明天得一起吃飯了。”

“中午不行。”明溪道：“明天中午董深約了我陪他買東西，轉學過來的一些用品。”

“董參？”

“三點水深淺的深。”明溪就知道他記不住明溪，在他背后悄悄翻了個白眼：“上次提過的。”

停頓了下，明溪又趕道：“明天晚上一起吃吧。”

也描述不出來自己此時的心理，總之傅曦這幾天怪怪的，難得提出吃飯的邀請，不那麼想拒絕。況且兩人雖然在一起的時間很多，但是卻沒有單獨一塊兒吃過飯。

而不知道是不是明溪的錯覺，說完這話，前面的人背影看起來又要愉悅很多。

？

明溪實在捉不傅曦的心思，突然快爬兩步，一下子蹦到他前面的臺階去，回頭看他表。

結果就看到了傅曦一張“雖然可以一起吃頓飯，但我仍是死得的，雖然累覺不，但男子漢有淚不輕彈，別管我”的臉。

傅曦掀起眼皮子：“干什麼？”

好像并沒有變愉快。

明溪覺得男生的心思真的好難猜，傅曦的心思則難上加難。

以前他就奇奇怪怪的明溪不知道他滿腦子都在想什麼，現在明溪開始想搞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卻發現難度不亞于去做幾套奧數題。

明溪腦殼疼了起來：“沒什麼。”

琢磨著等下看電影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問傅曦這陣子到底怎麼了，自己是哪里讓他不爽了。

傅曦推開門，兩人進了電影放映室。

明溪呆了一下。

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嗎？一個人住的公寓比起趙家的別墅也不逞多讓了。偌大的房間空，只丟著一張沙發，沙發后是一排架子，七八糟堆著書和影碟，對面的白墻上則是一整面的投影。

投影正開著，顯示出幽幽的藍。

傅曦走過去，他的側臉廓分明，眼睫微垂，藍在他臉上落下影。

明溪看著他，又看向他調試機關的那只手。

那只手白皙修長，因為養尊優，毫無任何薄繭，初冬的季節握住一定會干燥溫暖。

……

明溪驀地就開始走神，無意識地去回想上次月考之前握住傅曦的手的覺。

但事實上是，那時候注意力全在自己的盆栽芽上了。

和許多學生考前會去握住學校里因斯坦雕像的手的行為沒什麼不同。

完全不記得那是什麼覺。

明溪又想起被他那只手發頂的覺，那力道毫不輕，甚至有些不客氣的重，宛如抹布一般。

當時也沒怎麼在意。

但卻在此刻被莫名其妙想起。

為什麼。

明溪下意識了下干燥的。

“這個看過嗎？”

等回過神來，明溪見到傅曦揚起一張科幻片。

“看過了。”

傅曦：“和誰？”

明溪視線還落在傅曦廓分明的臉上，下意識地答道：“以前我剛來A市這邊時，和沈厲堯，董深他們一塊兒看的，很人，我都哭了。”

“……”

完全沒想到得到這樣的回答。

傅曦攥住影碟的手指頓時攥。

傅曦忽然意識到沈厲堯早就認識趙明溪邊的人，比自己更早就知道趙明溪家里的事。

“哦，是嗎？好。”傅曦沒什麼表，只是將碟片又塞了回去，眉眼在藍的翳當中晦暗不清。

“換電影看嗎？”明溪非常隨遇而安：“你想看，我再看一遍也沒事。”

頓了下，傅曦淡淡道：“電影好看嗎？”

明溪回憶了下節，道：“就是講述的一個人工智能的小男孩為了為真的小孩，經歷冒險的事，還人。”

傅曦：“你記得還清楚。”

明溪以為他想聽，介紹起來：“當時是在電影院，四周很黑，效果很好，我還記得有個節……”

然而話沒說完就被傅曦打斷：“突然困了。”

明溪：？

再聽下去傅曦不確保自己不會半夜去把沈厲堯揪起來揍一頓。他明知道自己不該因這麼一件事生出負面的緒，然而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妒忌。

他嫉妒沈厲堯和小口罩有從小的娃娃親，參與過小口罩過去的人和事。

更嫉妒沈厲堯曾經被小口罩喜歡——是真的喜歡，而非他自作多的那種。

明溪見他額前碎發糟糟，垂著眼，忽然意興闌珊轉下樓。

“不看了？”明溪連忙跟上去。

覺得最近傅曦的緒波宛如不規律的大姨夫……

“改天吧。”

“你去洗澡，然后早點睡。”傅曦把明溪送到房間前。

……

明溪進房間的一瞬間，傅曦幾乎差點口而出，那麼，你是不是還喜歡沈厲堯？

但他自覺像個小丑，沒有問出來的勇氣，更害怕得到不想聽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