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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病嬌男配的正確方法》 74.求不得(六)

路之遙小時候被關在院牆, 很出府,其實他不生氣。

對於白輕輕的種種行爲,府上的下人其實有許多閒言碎語, 但他也不在意。

他每日只是醒來、睡去, 偶爾“看”白輕輕發瘋, 偶爾聽那位不曾見過的繼父在院外痛哭掙扎, 問白輕輕爲何不他。

一切都是那麼正常, 一切也都是那麼無趣。

就像生活在一潭死水中,在無人察覺的時候慢慢腐爛,爬滿綠苔, 最後寂靜地沉到水底。

他每日無事可做,只有坐在院中著天空, 猜想著外面會不會有什麼趣事。

他的心一直平靜得像那潭死水, 就連風都吹不起半分漣漪。

白輕輕總帶他去佛堂裡參拜, 這倒讓他覺得有些有趣,這樣的人居然會信佛。

去佛堂裡一不求人生, 二不問因果,只不停地祈禱著讓他爹爹回來,回來

這讓年的路之遙將佛堂當了姻緣殿,諸天神佛都是來看管姻緣的。

也讓年的他將二字同“畜生”“傻子”一類的詞語歸在一起。

,不過是個會讓人扭曲本、沉淪痛苦的東西, 一旦擁有, 只會陷無無趣至死的境地。

譬如他的孃親。

他不懂爲什麼這麼痛苦, 既然如此想要, 將人帶回來關上不就行了嗎?反正也是這樣的人。

竟然會怕他爹爹難?怕自己的本會將他再次嚇走?

他倒是覺得有些好玩, 白輕輕居然還有這一面。

彼時的他不懂得什麼是怕,就連死亡也不能威脅他半分, 不如說他更期待死亡帶來的未知。

未知就意味著有趣。

即便是他長大後也依舊如此認爲,殺戮、痛苦都是趣味的來源,是他死水生活中唯一的變化。

最多便是死,懼怕這個詞從未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但現在似乎出現了。

他思緒紛,睫羽抖,不敢相信自己當時竟還萌生了幾分退意。

有人在痛苦,但沒有想象中的愉悅,只有無盡的心慌。

萬一當時白輕輕不是讓痛,而是取命,他或許都沒有時間救

……

好煩啊。

路之遙半睜開眼,睫羽地覆下,笑意泛在角,但他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爲什麼總有這麼多不相干的人來打擾他們?

都殺掉就好了罷。

“你站著做什麼,坐下來啊。”

李弱水手扯住他的袖,沒用多力便將他拉坐到了一旁。

他俯跪坐在牀榻邊,濛濛的眼中倒映著李弱水皺眉忍痛的模樣,可這模樣卻進不了他心裡。

“痛嗎?”

索著上李弱水的額頭,只到了細的汗珠。

“還好。”李弱水蜷在榻,不停地做著深呼吸,還空看了他的神

很平靜,但笑容有些奇怪,像是有什麼在拉扯的覺。

“我說的讓人心安的方法,其實是要送你一個禮,你肯定喜歡。要不要猜猜是什麼?”

啞著嗓子轉了話題,希能將路之遙從這樣的狀態中拉出來。

聽了的話,路之遙將注意力轉到上,開始認真地想了起來。

但思索許久也沒什麼頭緒,他從沒收到過禮,自然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作爲禮

“猜不出來。”

他低著聲音,趴到了李弱水的邊,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紛的思緒靜下來。

李弱水打了個哈欠,翻躺平,試圖讓自己痙攣的腹部好一些。

“太累了,我好像有些困了。”

之前便一直在忍疼痛,神經繃,也僵不已,現在驟然放鬆下來,睡意便鋪天蓋地地涌來。

“那你先睡,我出去做些事,很快回來,你醒了一定能見到我。”

路之遙替蓋好被子,將旁那把薄劍拿了出去。

劍柄上的娃娃對著李弱水抱拳憨笑,晃晃悠悠的,隨後消失在門後。

“本來想忍,沒想到會這麼痛。”李弱水苦笑一下,轉眼看向關閉的木門。

“也沒想到你會生氣到這個地步。”

*

路之遙記憶一向很好,走過一遍的路就不會忘,多步該轉彎,多步到何,他心裡有數。

由此,他也到了楚宣所在的那個房間,慢慢地走到了牀邊。

白輕輕以往時常將他當做楚宣,對他說了不話,所以他其實對這個名義上的爹爹算是悉。

楚宣貌、心腸好,但人很弱,也不夠聰慧。

但他就是這樣纔會被白輕輕拿這麼久,就是這樣纔會在他六歲被趕出家門時一言不發。

他們很見面,從他有記憶起,白輕輕便一直在尋找楚宣,因此,楚宣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符號。

這個符號不是代表爹爹,而是一個從沒見到的故事人,就如同他後來聽到的梁山伯與祝英臺。

劍刃準確落到楚宣的側頸,甫一靠近便出了一條痕,滴滴珠順著薄劍落下,倒映在劍中的影子被割裂開來。

但只了一下,他便將劍收了回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蠱毒解了,這人和白輕輕,只有等著以死供取樂了。

不知用這兩人出氣會不會開心一點。

路之遙走出白府,頂著清晨的日,慢慢向皇城中心靠近。

那裡也有一個阻礙他們的人。

睡著時將所有的麻煩除掉,醒來後,便又是一個好的世界,或許這也

這個想法很好地平了路之遙的焦躁,他鬆了眉頭,脣邊又揚起如同以往的笑意。

此時皇城的告示牌上全都著他的畫像,不巡捕站在街邊仔細觀察著過路人。

經歷過昨晚的刺殺風波,皇城的巡捕顯然多了不,但他們的重點似乎不是在排查可疑人,而是在按著畫像對比尋人。

他們的重點在於盲人,對於路之遙這個帶著帷帽、步履匆匆的人來說,只是多看了一眼。

路之遙原以爲經過昨晚的事,宮裡的守衛會增多,可當他沿著宮那條路走下去時,守衛不僅沒多,反而還了不

他腳步微頓,不懷疑有陷阱,但也無所謂了,人多不過是滿足他的殺戮而已。

路之遙輕車路地順著那條路往裡走,最後落到了安泰殿裡面,那裡靜悄悄的,竟一個人也沒有。

他推門房,進的瞬間便停了腳步,轉頭面向左前方。

在他看不見的那,那位公主正坐在桌旁目盈盈地看著他。

“我就知道你今日會來,你拿藥是不是想要救人?”

垂下眼眸,抿出一個稍顯害的笑意,將四個瓶子放在了桌上。

“只拿冷香丸怎麼夠呢?藥是四個一起吃的,你都拿去吧,我還有很多。”

“拿藥?”

路之遙微微歪頭,有些疑地“看”向,隨後脣角拉出一個笑,眼眸也彎了起來。

“我是來殺你的啊。”

他眉眼和,恰似窗格外進的,通

可他手下的刀卻閃著寒,散發著最深的惡意。

路之遙不想多費時間,便索出小刀,直直地朝這位公主的心口飛過去。

飛刀半途被截開,躲在樑上的人終於現,正是安公主邊的侍衛。

昨晚已然是他們的失職,即便今日公主試圖支開他們,他們也不可能真的離開。

公主一見到這幾個侍衛,登時急了起來,慌忙看向路之遙,對他擺手解釋。

“他們不是我來的,這不是陷阱……你們注意些,他只是不得已走上了歧路,我還能勸勸他。”

涉世未深的公主第一次見到路之遙這樣的人,便以爲是遇到了話本里迷途的羔羊,想要爲他指引方向。

不知道,路之遙不是羔羊,也並不迷茫。

路之遙很清楚,這個人是他和李弱水的妨礙,想要做馬文才,想要介他們之間。

樑上總共藏了五個人,但對上路之遙詭譎的步法和劍招,那也只有敗退這個結果。

“公主快走,我們頂不了多久!”

“他不會傷害我的,他之前救了我,我們給他一些時間……”

其中一個侍衛退出戰場,毫不猶豫地帶著安從窗口逃了出去,並且發了煙花,呼喚不遠的侍衛。

路之遙沒有戰,立刻便跟了出去,隨即又擲出了一把小刀,直直地擊中了侍衛的小

前方的人速度慢了下來,路之遙順著聲音落到那,反手間的匕首,彎著脣角刺了下去。

整個作乾淨利落,沒有一點憐惜之

因爲侍衛的妨礙,匕首隻劃破了的上臂,路之遙稍顯憾地嘆了口氣,隨後拔出了匕首,準備再來一次。

想要讓他們分開的,都只好下地獄去反省了。

醒來,就是一個沒人阻止的好世界,等醒來,就不會再像今早那般低落。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些想要阻礙他們的人的錯。

都該去死。

“啊——!”

刺耳的尖響徹安泰殿,鮮霎時染紅華貴的,流進下的青青草地,滋養著這裡的生靈。

趕來的侍衛拋出狼牙球,地纏住他的右手,將他拉了起來。

鋒利的利齒劃破他的手背,拉出三道痕。

衆人將他團團圍住,嚴陣以待,也有不盯著他的頭,試圖窺到帷帽背後的面容。

被匕首釘進肩膀的安痛到幾暈厥,但還是強撐著,用虛弱的氣音命令衆人。

“放他走……”

衆侍衛轉頭看向,臉上滿是迷

但路之遙可沒有什麼惻之心,更不會將心比心,他現在的腦子裡只有殺了這個“馬文才”。

他再次提劍上前,侍衛本攔不住他,只能以人的數量暫時拖住。

等到他突破重圍到達安面前時,劍柄上彈起的木偶人打到了他的額心,將他擊得清醒了一些。

他方纔說過李弱水醒來便能看到他的。

劍尖停在安的眼前,離的眼珠僅僅是毫釐之差。

“下次來取你命。”

來時擋不了,走時更攔不住,侍衛們像面對猛一般拿著刀對準他,卻無一人敢上前。

既然公主都下命令了,他們也沒必要搭上自己的命。

衆人眼睜睜看著路之遙離開,靜了一下後,忙不迭地轉去傳喚太醫。

公主從小就弱,這次萬一沒過去,他們罪過就大了。

皇宮中正在經歷一場劫難,而始作俑者正走在街頭,仔細嗅著街上的糕點香氣。

李弱水說過吃甜食能緩解疼痛,他得買一些。

好在他之前來時便將買東西的時間算了進去。

這下醒來後,不僅能吃到糕點,看到他,還能聽到那位公主病危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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